44、倚天屠龙记（四）（2 / 2）

石兰皱了皱眉，答：“我不能不来，师傅她对我比他人好。”

范遥闻言一愣，他正欲劝说石兰离开，却在此时听见脚步声，他忙将石兰拉向黑暗处。

石兰本想挣开范遥的手，当见张无忌带着两人进入，在石兰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范遥覆在她耳畔道：“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说完他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石兰愣在当场，只觉耳边温热未散。等到张无忌等人离去，石兰这才回神离开万安寺。

接下来的几日，石兰每日都会到万安寺走上一遭，等到这日见范遥背着铺盖与鹿杖客进入万安寺，石兰方才潜入万安寺。当她找到灭绝师太所处的牢室，那时灭绝师太正好与周芷若说完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紧接着范遥逼迫灭绝服下解药。

等到范遥离去，石兰进入牢室内，灭绝师太显未料到石兰会来，然她见石兰现身，终觉周芷若有救，故在石兰上前扶她之际，轻声道：“锦仪，你先救芷若下去，她是峨嵋第四代掌门，你定要确保她平安。”

石兰手中动作一滞，心想：若是灭绝知自己今日会死是否还会先求救周芷若？此疑惑闪过心底，立时又闪出解释，灭绝虽说做事不近人情，但她一心在驱除蒙古人上，石兰也就应了她的话，趁王保保还未放火，先带着周芷若离开。

周芷若本不想离开，但见过往石兰对她最好，又是来救师傅，也任石兰带她先出万安寺。

在把周芷若带至安全处，石兰又折回万安寺，就凭灭绝师太以往对她的好，石兰决定做她一辈子都没想到过的事。在石兰再次走进灭绝师太被关的牢室，万安寺已然被火点燃，石兰本想劝灭绝快走，然见灭绝正在运气，石兰只得闭嘴不语。

灭绝师太因几日未进食，内功较之他人快，可当灭绝内力到恢复五六成时，鹤笔翁的声音传入她耳。

只听万安寺下，鹤笔翁叫道：“苦大师，你要救你情人的师傅、救你情人的师妹，你救便是。放开我师兄吧！你看，这火势越来越大，你若再不救人，不怕这师傅、师妹都会被火烧死，到时候你如何去向那位贝姑娘解释？”

“贝姑娘”三字闯入耳内，灭绝师太猛地睁眼，侧头瞪向石兰道：“那人说的可是你？”

石兰哪知范遥与他人说了什么鬼话，忙否认：“师傅，我什么也不知。”

灭绝师太疑心最重，又因当年纪晓芙一事，她对听闻自己徒儿与魔教中人有染之言，自是想一问究竟。于是灭绝师太连气也不再运，快步冲至室外栏干旁，指着鹤笔翁道：“说！你说的贝姑娘是何人？”

鹤笔翁看清灭绝身后立着的正是当年鹿杖客掳至王府的石兰，由此他答道：“正是师太身后站着的贝姑娘……”

此话一出，石兰算是哑口无言，眼不觉往范遥所处位置瞥，暗在心中道：“这范遥干嘛拿她说事，虽说借口都一样，但事到了她身上，她这有理也没处说去。只怕她也得走纪晓芙的路离开这梦了。”

而站在不远处木栏边的范遥，他则与张无忌说着上面的情形，跟着送寺里关着的人下去，全然不予理会愤怒的灭绝师太。当灭绝冲向范遥时，石兰拉住了灭绝，按石兰的想法是她是豁出命的来，可不想灭绝为了这点谎言死。

“师傅，我们下去吧！”石兰用力握着灭绝的手道。

石兰本是好心，可看在灭绝眼里便是为情郎维护，故用力甩开石兰，挥掌袭向范遥。

范遥闪身躲过，在他转身回望寺内，巧见石兰被推至火海，忙将木栏上断去的绳子扯下，甩向石兰。

在石兰以为自己就要以葬身火海的方式梦醒，她的腰上突然被飞来绳揽住，且将她往外一拉。石兰顺绳望去，这不望还好，一望便被灭绝拉住了手，扯过了绳。

范遥见灭绝冥顽不灵，又听下来明教兄弟催促，只得对灭绝道：“灭绝，想知道你徒儿和我的事吗？那便来追我吧！”说完他纵身跃下万安寺。

或许范遥清楚灭绝脾，这话说得确实引起灭绝追逐，在石兰未来得及反应之际，灭绝拉着她纵身一跃。然灭绝在看清下面施功救她的是张无忌，她忙伸手挥出一掌，石兰的身被她带着往下与之平视。

石兰觉自己这次是死定了，在看了眼灭绝后，慢慢闭上眼。可谁想她才闭眼，灭绝突然将石兰的身一转，由她在下石兰在上的姿势重落在地。

重击地面的冲击力使石兰睁眼，看着含笑望着自己的灭绝，石兰茫然了。

也就是在石兰茫然这刻，灭绝笑着伸手轻抚石兰的脸，颤声道：“所有弟子里你最让为师省心，也最让为师忧心。你纪师姐已死，为师也不愿再因魔教杀自己的徒儿。”说到这灭绝抽了口气，接着她缩回手握向跑过来的周芷若道：“锦仪，芷若未习完峨眉剑法，你将最后一招教给芷若，可不做峨嵋弟子。”

灭绝的话一一入耳，石兰紧咬着唇，凝视着灭绝。

未得石兰回话，灭绝大叫了声：“答应师傅！”

灭绝的最后一口血喷在了石兰脸上，石兰震惊地叫出声：“师傅。”也许在梦里，石兰叫灭绝“师傅”都不是出自自愿，但这一刻石兰是真发自内心的叫出，连石兰自己也找不到原因。

也不知时间过去过久，石兰从灭绝的死中回过神来，这时她耳边充斥着峨嵋弟子叫“师傅”的声音，石兰慢慢起身，众位峨嵋弟子亦跟着她起身。

望了眼峨嵋弟子身后的各派人士，又望了眼面带歉意的范遥，石兰沉沉地叹了口气，接着她面向周芷若跪地，拱手道：“贝锦仪拜见掌门。”

丁敏君惊讶地望向石兰，又望向周芷若手上的掌门铁指环。

石兰此举也算是回报了灭绝，因石兰知之后周芷若会被派中人排挤，她当着六大派的面叫这一声“掌门”，亦是让六大派都知峨眉新任掌门是何许人。

周芷若未料到石兰有此举，弯身扶起石兰道：“贝师姐，起来吧！”许是因这声掌门，周芷若当起了掌门应有的职责，命令身后峨嵋派弟子带上灭绝的尸体离开万安寺。

翌日清晨。

当灭绝师太的尸体在大都城外火化后，石兰走到周芷若身前，将峨嵋剑法一招一式的教给周芷若，好在周芷若聪慧，在石兰把招式施完，她亦深记在心。在接过石兰的剑后，周芷若把记下的招式慢慢使出。

不远处的草丛里，两名男子望着空地上的一幕。一身着青衣的男子侧首对容貌被毁的男子道：“自黛绮丝后，我倒没想到你还有喜欢上别人的一天，看那贝锦仪的眼神，应该是要离开峨嵋了。你若是觉对昨晚的事有愧，还是不要去见；若是真喜欢上，便去见她。可像大哥我最后那般——后悔莫及！”

青衣男子走了，另一个男子还在看着，他正是范遥。此时此刻，范遥也不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为何这些年来还是会想起那晚他靠向贝锦仪的一幕。

暗处范遥望着，峨嵋派弟子无人知晓，石兰在见周芷若收招，慢步上前道：“我算是给师傅一个交代了。芷若，以后的事你自己做主吧！”说完石兰走到静玄身前，请静玄废去身上的武功，石兰觉这样她才能心安的离开。静玄本是不愿，然见石兰执意，只得闭上眼点了石兰身上的。

身上没了武功，又因一夜疲惫，石兰脸色苍白，她慢慢地转身。在不知是贝锦仪的想法，还是她自己所想，转身离去那刻石兰松了口气。

可就在石兰走出不到三步，丁敏君提剑刺向石兰的右手道：“谁知道你会不会重练武功。”话音落，石兰的右手手筋被挑。

手上的疼痛加上之前的疲惫，石兰的身在丁敏君抽剑的瞬间倒下，但很快石兰靠入一人怀中，石兰抬眸一望，范遥的脸映入眼帘，然在石兰想说声谢时，她的眼却在此刻闭上。

这梦里才闭上眼，现实中石兰便打了个颤。

当石兰觉得身越来越冷，也越来越重的时候，她慢慢睁眼。只见男鬼与她相靠着，两人挨的很近，石兰一惊动了动身，男鬼顺势摔在地。这一摔在石兰看来不轻，但男鬼未醒。

察觉到不对处，石兰急道：“你怎么了？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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