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黄兴运仿佛终于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文渊,寿宴的请柬都已经送出去了吗?”
“都送到了。”
“孔家呢?”
“送请柬的时候孔先生不在,罗先生表示会准时到场的。”
黄兴运不耐烦地摆摆手,“天真呢?”
宋文渊愣了一下,“他?应该不会来的吧。”
“给他单独发一份请柬,”黄兴运道,“天真是个好孩子,要多来往,省得他被孔信那个老不着调的教坏了。”
心里腾起一丝不适,宋文渊低声说,“天真已经回美国了,到下个月寿宴的时候他应该不会回国。”
“回美国?”黄兴运看着他,“你在胡说什么?我上午在博物馆明明还见过他。”
“……”宋文渊心里瞬间翻江倒海,面上却一脸平静,“他在博物馆做什么?”
“说是去临摹古画,”黄兴运脸上带着赏识的笑容,“我看了看,他的画工果然不错,峰青松秀,堪称画如其人。”
宋文渊点头,“他很有才华。”
“只有天真这样的孩子才能配得上我的琅轩,”黄兴运摩挲着手腕上的黑檀念珠,沉吟片刻,阴郁的心情渐渐变好,他端起茶杯,文雅地吹了吹水面,朗声笑道,“文渊,你说,我若是去孔家提亲,孔信那张狐狸脸得有多难看?”
宋文渊深吸一口气,却觉得胸口那股郁气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他紧紧攥了一下拳头,沉声道,“别异想天开了,天真和琅轩哥都是男人,再说,天真是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脑子有病么,才会和一个死人结婚!”
黄兴运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茶杯劈头盖脸摔了出去。
宋文渊敏捷地往旁边一闪,茶杯连汤带水砸在了一个宣德炉上,哐地一声碎裂,倾倒的炉灰被茶水沾湿,沿着花纹精美的花梨木条几一条条滑落。
黄兴运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抖地指着宋文渊,半晌,才愤怒地发出声音,“你给我滚!”
店里的店员惊恐地看着这对突然间翻脸的师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盯着被炉灰弄脏的花梨木,不敢上前劝架,也不敢贸然去清理。
宋文渊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对他和煦地一笑,拎起包,回头对黄兴运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老师,您消消气,这么大年纪,别气坏了身子。”
“滚!”
宋文渊一脸淡定从容地走出店门。
回到家中,他给自己泡一杯茶,安静地坐在床边,今天阳光很好,在床单上留下细碎的光斑,他轻轻抚摸着枕头,回忆着当初康天真在上面恬静入睡的样子,唇角勾起轻笑。
——真希望下一次再将他抱上这张床时,两人的关系已经获得质的改变。
黄兴运那老匹夫虽然虚伪蛮狠,却透露了一个让他十分惊讶的消息,宋文渊拿出手机拨打康天真的号码,心里盘算着这货刚回美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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