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柱一个激灵,从炕上一跃而下,顺手提起了屋角的一柄明晃晃的鱼叉,卢老和卢春生速度稍慢一些,却也是各自找到顺手的家伙,跟在卢大柱的身后,春红则是躲在她娘的怀里,那龙马却是卧在院子一角,悠闲得一动不动。
风小天虽然功力大降,耳力却是也比卢大柱等人好得多,早就听到了院子外面的脚步声,暗自思忖,看来今晚是该出手的时候了。
便在此时,卢大柱家白天被砸坏的大门再次“轰”的一声倒下,一队甲胄鲜明的士兵手里执着火把,跑步涌入卢大柱的院子里,当先一人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身材高大、满脸横,而且盔甲鲜明、腰间佩刀,在火把光的闪耀下,竟似活阎罗一般,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卢大柱等人一见,心底一凉,果然是惹来了官军,此次非比白日,面对的只是村中的恶霸,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兵马啊,几人顿时没有了反抗之心,卢老更是满脸死灰之色,手一松,手中鱼叉“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呔,大胆刁民,竟然敢袭击朝廷命官,今夜本总兵亲自带兵抓拿尔等,还不赶快束手就擒?”那当先的大汉一声大喝,卢大柱等三人闻听之下,顿时连连倒退几步,浑身簌簌发抖起来。
原来这当先的一人,正是卢七的表叔,在县城里做副总兵,名字叫做蔡天霸,端得有几分武艺。中午时分,自己的表侄卢七突然被人抬进城来,腰间肋骨断了数,已然不能行走。自己慌忙问起缘由,说是被村里的一户刁民打成这样,不禁大怒,自己虽然知道自家的这个表侄不是个好玩意儿,可是每年的孝敬着实不少,自己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揍成这副德行,别说还沾点亲带点故,便是为了那每次来的时候那丰厚的礼物,自己也应该为他出这个头,当下,便召集了一百多了士兵,威风凛凛地杀奔卢家村。
这蔡天霸一声大喝之下,见面前的三位“刁民”竟然仍旧不肯放下武器投降,不禁心中有火,又是一声大喝:“你们手执利器,难道还敢反抗不成?”
卢大柱闻言也是一个哆嗦,手中鱼叉却是一抖,也是“当啷”坠地,只有春生还是眼睛里投出不屈的光芒,不肯放下手中的菜刀,卢老见状忙一把将春生手中的菜刀抢了下来,扔在一旁,上前一步道:“这位官爷,小的几人并非刁民,实在是那卢七欺人太甚啊!”
“是吗?”蔡天霸见几人都已扔下武器,心中很是满意自己的威风,闻得卢老辩解,便反问了一句。
“是啊,这位官爷,小老儿见您也是明理之人,定然是位清官,这卢七在卢家村横行乡里,卢家村民是苦不堪言啊!请官爷明鉴!”卢老见这位带兵的官爷似乎能说进得话,忙趁势说道。
“好说,好说,官爷我确实是个明理的人,卢七,你给我过来!”蔡天霸朝着身后喝道。
只见几个士兵抬着一个担架走上前来,担架上正是断了几条肋骨正自“哼哼唧唧”叫唤个不停的卢七。
卢七被抬上前来,就在担架上朝着蔡天霸拱了拱手,叫道:“表叔啊,你可要为小侄做主啊!”
“哼!少套近乎,叫我蔡总兵!”蔡天霸一摆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卢家三人见状,不禁都升起了希望,觉得这蔡总兵看样子说不定还真是个好官。
“是,蔡总兵大人!”卢七只好怏怏道,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这位表叔是什么德行,自己多年来,比谁都清楚。
“卢七,我问你,你平时可是鱼乡里,经常干些无法无天的事吗?”蔡总兵厉声问道,那气势还真像是一位为民做主的正义官员。
“冤枉啊,冤枉啊,总兵大人,我卢七身为卢家村的里正,掌管着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向是清正廉明,本着为卢家村人无私服务的神,我是风里来雨里去,从来都没有过一声怨言,你可不要听着几个刁民的一面之词啊!”卢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躺在担架上信口开河道。
“是吗?”蔡天霸很是满意卢七的回答,又是一声反问。
“是啊,此处围观的村民甚多,大人可以随意查问,便知我卢七的为人了!”卢七貌似正直地说道,他心中明白,就凭村里的这些人,是不敢随便说自己坏话的。
“好,这个建议提得好,来人啊,给我吧那个村名叫过来!”蔡天霸坐在高头大马上,用马鞭一指,指着一个墙外人群中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手下的兵士闻言,很快便将那个村民带进了院子。
这个中年男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到蔡天霸的马前,便立刻匍匐在地,不停地磕头道:“小的叩见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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