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笑眯眯地看着沈梦遥喝光了两大碗菜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你现在生着病,就应该多吃一点好的。”
沈梦遥有苦说不出,心里反驳着,您老人家做的这个菜粥,能叫做“好的”吗?好家伙,萝卜韭菜拿菜刀剁吧剁吧,就与粟米和水一起煮了。好歹您也放点儿盐呐,可您倒好,没油没盐,还整这么一大堆菜。又安慰自己,算了,刘铮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错了,最起码,知道关键的时候该干什么,而且积极还挺高,这种积极,是需要保护和鼓励的。
于是沈梦遥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你说的没错儿,我是应该吃一点好的。不过,现在我已经吃得很饱了,我想睡一觉。”
刘铮将砂锅和碗筷拿走去清洗:“好吧,不过要盖好被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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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了好几顿刘铮做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有的好喝有的难以下咽的粥,沈梦遥的伤风终于全部治愈,在刘铮的允许下,可以出门了。
本来沈梦遥本没有那么娇气,只是感冒而已,难道就需要躺在炕上三天不能出门吗?又不是坐月子。可是刘铮就是不许她自由活动,美其名曰是为了让她的病好得充分而彻底。沈梦遥欲哭无泪,因为她实在忍受不了每顿饭都只是喝粥,而且有的粥是刘正自己发明创造的,里面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东西,难喝得要命,可她又不能明说,只能在刘铮笑眯眯的监视和督促下,喝上两大碗。喝了整整三天粥,沈梦遥觉得自己都快变成鱼了。
第四天清晨,沈梦遥终于重获自由,梳洗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厨房,打算给自己做一顿美食,好好犒劳犒劳自己那被粥打击得几乎失去了食欲的肠胃。
进了门一看,厨房里倒也算整齐干净,看来,刘铮没有趁自己病着的这几天把厨房弄得一片狼藉。以前,与一个婚龄十年的大姐聊天。这位大姐很可怜,不能独自出远门,甚至单位派她去外地学习,她都总是找借口不去。大家觉得她很傻,她无奈地说,不是她不愿意出去放松放松,而是实在不放心把家交给她的老公。有一次她出差,半个月后回到家中,一进门,几乎晕厥过去。客厅里面,餐椅横一个斜一个,毫无章法地放在餐桌旁边。而餐桌也好不到哪里去,上面堆着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的盘子和碗,而那块她心从网上订购的刺绣着薰衣草的桌布,早已经看不出来上面的花是淡紫色的。来到厨房一看,天花板上,墙壁的瓷砖上,不锈钢的台面上,全都是油渍和炒菜时溅出来的菜渣。这位大姐来不及休息,来不及喝水,放下行李,挽起袖子就开始大扫除。三个小时之后,整个家焕然一新,丈夫和儿子也一前一后进了家门。因此,这位大姐宁愿放弃外出的机会,也不愿意把十天八个月的家务活儿集中到几个小时去做。
可是刘铮显然不一样,尽管古代的厨房,比二十一世纪的厨房打扫起来要困难得多,可依然能看得出来,他是用了心的。那几样简单的厨具都擦得一尘不染,整齐地摆放在砧板上。笸箩里面是一些玉米面,很明显已经用了细箩筛干净了。地上也没有菜叶子和油渍,扫得干干净净,笤帚和簸箕规规矩矩放在门后。整个厨房,看上去和她生病前一样井井有条。
沈梦遥感到十分满意,开始动手做饭。
因为肠胃的抗议,她今天特别想吃油糊圈,于是安慰自己,破费一点不要紧,等到秋天一到,小麦就能收获,小麦一收获,就能吃上白面了。
这两天因为生病虽然没去地里面浇水,可是刘铮去了几次,回来说麦苗长势很好,都快要抽穗儿了。刘铮还告诉她,他们的那七亩多地里的庄稼,长势比别人的都好得多,麦苗又高又壮,而且抽穗也早。他问过罗大山,罗大山说,按照当地的气候,要过一个月,麦苗才会抽穗的。
沈梦遥心里高兴,一面哼着歌儿,一面烧了开水烫面,油糊圈,是需要拿烫面来做的。先将刚滚开的水浇在面粉上,并同时用筷子快速搅成面团。接着将面团揉得光滑,放在盆里面醒一会儿。面团醒好之后,揉成一个胳膊细的圆柱体,再用菜刀将这圆柱体切成若干小段。将其中一段,揉成面饼,用擀面杖擀薄,在擀薄后的面饼上面擦一些菜油和晒干的苦荳,也可以据个人爱好放入辣椒面或者碾碎的花椒叶。然后,将面饼卷起来,再捏住两头旋转,使之成为一个螺旋形。将这个螺旋形分别从两端压平,再用擀面杖擀成饼状,这样,一个生的油糊圈就做成了,放入油锅中一炸,或者不喜欢油腻,只在平底煎锅中倒一点点油,烧热后将油糊圈放进去煎至两面金黄,就可以吃了。
沈梦遥觉得,古代的厨具还是太笨重,远不如她前一世用过的不锈钢厨具来得轻巧灵便,但只能将就了。
从铁鏊子里面取出一个一个色泽金黄的油糊圈,放在灶台上的瓷盆里面热着,沈梦遥又做了一个凉拌黄瓜,做了一个粉丝菠菜汤,没什么油水,却看上去清爽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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