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山能怎样?拉住这女子打她一顿?还是直接宰了给庚二出气?这是她和庚二之间的事,作为外人的他实在不好插手。何况在这座黑狱里,是非对错也很难评定,说实话如果换了他是这女子……天知道他会怎么对付人情世故有点欠缺的庚二。只是心中清楚,对女子的恶感却无法抹下去,毕竟庚二现在怎么都算是他的自己人。护短嘛,这是他们罗家一贯的优良传统。
走进屋里关上大门,己十四还在无休无止地擦他的刀,少年背对着大门给他的老仆盖上一件布衣。
“你早就知道?”传山走过去问己十四。
己十四放下大刀,没有否认,“庚二呢?”
“跑了。那小子大概属乌龟的,遇到事不是退缩就是逃避。这会儿不知躲哪儿偷偷哭鼻子去了。”传山掩瞒了无心之下又一次狠狠刺激到人家的事实。
“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啊,你是说……再说吧,这事情不好说。主要看庚二自己怎么想。”
“你不怕他想不开?”
传山走到炉子边盛杂粮煮的粥,吊儿郎当地回道:“他要是想不开早就一头撞死了。放心,贪吃的人心都宽得很。不过如果他要真想不开……我就揍到他想开。”
“好主意。”己十四赞成地点头。
传山回以“嘿嘿”一笑。
薛朝亚也转过身露出笑脸,羡慕地道:“我觉得庚二哥的能力挺好的啊,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己十四没说话,传山端着菜饭走过来,轻轻踹了少年一脚。
“吃你的饭,大人的事少管。还有庚二回来,你别给我乱多嘴。”
“知道了。”少年吐了吐舌头,显得十分天真可爱。
当晚,别说晚饭,就是到了睡觉的时辰,庚二也没有回来。
封洞第十六天。
传山熬过三个时辰的折磨,看对面的床铺仍旧空荡荡一片,撑着双臂坐了起来。
要不要出去找他?
就在传山犹豫时,外面传来谢伯捂着嘴巴发出的咳嗽声。
这老头命倒大,竟然硬是熬过来了。想到谢伯身下就一张破草席,分给他的一张破褥子他也给了他家少爷亚生,传山叹口气,从自己身下掀起一张“捡”来的烂棉褥,起身向堂屋走去。他倒不是同情心旺盛,只是大家既然能有缘走到一起并在一起合作求生,那就是伙伴。甲子营出来的,没人会抛弃自己的伙伴。
况且谢伯的年龄看起来也和他爷爷和姥爷差不多,现在也不知家里的老人怎样了,希望他们出逃在外、遇事时也能碰上好心的人照顾一二。
屋子里很黑,奇怪的是传山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虽说看的没有点蜡烛时清楚,但隐隐约约也能看到大致轮廓。
摸黑走到谢伯身边蹲下,怕他吓着,轻轻叫了一声:“别怕,是我。”
谢伯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隐约有个人影蹲在他面前。
“罗……少爷……”
“我哪是什么少爷,叫我传山或者辛二七九。喏,这里有床破褥子,你先垫在身下。别给亚生了,他那么大男孩子,正是火气最旺的时候,这里又不冷,他用不了垫那么厚。”传山笑,伸手把谢伯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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