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石裂（2 / 2）

裴训没有认真解释，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对秦世熙解释。二人愉快地交谈着，很快来到主席台上。现在客人都走了，再没必要做戏，秦世熙要把那颗变石收回身边。

让保镖把玉美人雕像上面的沉香木盒取下来，秦世熙还和裴训有说有笑，但一看到那尊梨花已逝的玉美人像，她不禁脸色剧变，满眼的惊骇。裴训瞪着玉美人像的目光同样充满了不敢置信，他平生第一次遇上这种怪事。

原来出现在二人眼前的玉像，以腰部为界干脆利落地断成了两截。其断口光滑平整，就好似被一柄锋利的刀整齐斩开。断裂的玉像斜倚着木盒，一取走依靠物，玉像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之间便有明显的倾斜错位。

玉像以秦世熙为蓝本雕刻。所以在她看来，本就是她自己被“腰斩”。这怎么不让她既惊且怒，又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畏惧？她颤着手，竟然不敢将玉像扶直。

裴训皱紧眉盯着玉像看了片刻，眼神凝注在悬于玉像颈项的小红袋子上。忽然他脸色微变，伸手把红袋子取下来。只需轻轻一，他就知道里面的石头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秦世熙再不像方才那么镇定，她扶着主席台让自己站稳，俏脸慢慢变白，轻声问裴训：“怎么了？”

裴训叹了口气，目光凝重，语气很复杂，既有惋惜又有几分庆幸：“这下你有两颗变石了。”

“什么？”秦世颐大失风度地尖叫，几乎用抢的从裴训手里夺走了红袋子，颤抖着手指从袋子里倒出了……两颗变石。原来被切割成圆柱多面体的它同样不能幸免于难，也遭了被“腰斩”的命运。

两颗变石可怜兮兮地分别躺在秦世熙左右手掌心，它们的大小几乎一样，它们的光芒依旧璀璨夺目。因被分割导致的价值下跌得再厉害，其幅度也不可能超过彻底完蛋了的玉美人雕像。但是秦世熙轻轻摩挲着两颗变石，心疼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立志要成为世界级的珠宝设计大师和变石收藏家，现在只是迈开了几步而已，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眼见一颗得来不易的珍品变石还没在手里捂热就惨遭“暗算”，她的心紧紧揪成了一团，比方才看见不幸的玉美人像时还要悲伤。自己所钟爱的，就是不一样。

“总比碎成石头粉末要好。”裴训安慰秦世熙，“你别难过，以后还能找到比这颗更好的变石。”他暗自叹息，爱宝石，但不能爱宝石成痴。你不摆脱宝石的诱惑，本不可能成为我们的同伴。这个考验，看来你不必尝试也无法通过。

“mr.y要是知道了不会生气吧？”秦世熙把两颗变石紧紧攥在掌心，微蹙眉头担忧问道，“会不会影响合作计划？”

“放心！再珍贵再稀有，卖出去的东西他都不理会。你付了钱，宝石就任你处置。当然，如果是他送出去的东西，如果被赠送者没有好好珍惜，肯定会被他列为拒绝往来户彻底拉进黑名单。”裴训轻声笑起来，眼里有异彩连闪，若有所思地打量玉像，一只手着下巴说，“那人叫卫修是吧？功力真够深的！”

“什么？”秦世熙反应过来，惊讶地问，“你的意思……这是卫修干的？怎么可能？！他刚才不是在外面么？”

“有什么不可能？”裴训笑意轻松，拍拍秦世熙的肩膀说，“世熙啊，你的世界太小了，这世上能人异士多得很。光我知道的人里，能够不惊动刚才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不动声色地把玉和变石切成两半的人就至少有五个。不过那些高手都是起码有四十年以上内家功的宗师级人物，真没想到默城居然也藏着这么个强者。”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裴训嘻嘻笑着说，“我这趟来得很值，改天我去海天园会会大名鼎鼎的道叔和卫修。当然，究竟是不是卫修干的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

方才秦世熙的失态惊呼引起了莫仲懿和秦家人的注意，大家伙发现玉美人雕像和变石竟然成了残损品，再听了秦世熙转述的裴训的分析，都面面相视，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终，秦家老二出来再次表态，所有的损失都由他和牛总承担。毕竟裴训也说他是猜测，本没有证据这是卫修干的。苦果，自己咽。

可是钱买得到更珍贵的玉石和宝石，却买不回原先这尊玉像附着的深情厚意。莫仲懿是心情最低落的人，面对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看在秦世熙的份上，他又不好对秦家老二发作。说来说去，大家毕竟是一家人。

回家的路上，莫仲懿心烦意乱。他总有一种不祥预感，今天的订婚酒会最后演变成一场闹剧丑剧，似乎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悄然纵。他习惯掌控也享受掌控带给自己的快感，所以这种预感他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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