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情?”朗秋水淡淡问道。
“没有,和一个老朋友聚了一下。”田浮生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和曲长峰的交谈提出来。
“北京来的吧?”朗秋水冷笑道。
“嗯。”田浮生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谁不知道田大公子当年在北京求学风头无人能比,是清华、北大和人民大学所有女生的绝对偶像,你要和从北京远道而来的崇拜者交流一下感情很正常嘛,怎么不带回家让我看看,说不定我还认识呢。”朗秋水语气淡漠,嘴角充满冰冷意味。
田浮生在他在中央党校学习深造的时候在北京呆了一年多。结果其间闹出不少轰动全北京的事件。有在北京大学“舌战群儒”的“辉煌战绩”,记得当初有四个博古通今的知名老学者当场愤然离场;还有他一个星期内洋洋洒洒连续写了七封意见信给当时党的一把手,这七封信结果全部被登载在党内部机关报上,震撼整个中央党校,当时朗秋水他们班就专门研究了这七封在朗秋水看来“离经叛道,满纸荒唐”的意见信,并且赞不绝口;不过最让田浮生闻名北京的还是他整惨京城黄金家族太子党的“京城事件”。现在想必都还有老一辈的太子党成员对此极易犹新。
那个时候的田浮生用外人的评价就是“白衫仗剑,笑傲京城”,当然,朗秋水对此是相当不屑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田浮生在她看来本就是一个有点文化、会点书味的纨绔子弟,整体花天酒地,不思进取,只知道用谋诡计和卑鄙手段玩弄对手,在朗秋水看来这样的男人注定成不了大器。而且那个时候,追求田浮生的女人就像追求朗秋水的男人一样恐怖。或者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最让朗秋水看不惯的就是他从来不会直接拒绝女人的好意,而是在玩够了暧昧游戏后才狠狠踢开,这样悲惨的女人中就有朗秋水的几个死党!
这样的男人,朗秋水恨不得直接被判死刑枪毙!
只是后来和朗秋水结婚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有半点猖狂,不再有半点锋芒,就像是一个最平庸的败家子,流水般花钱,价值近千万的游艇从来没有用过,g省第一架私人飞机干脆送人,沿海唯一拥有两辆劳斯莱斯银魅的男人,他的挥霍戴上了明显的个烙印。而且其他人的明能干愈发突出田浮生的“无能”。只不过狼王对自己这个女婿从来没说过半个不字。
本来所有人都希望他一手教出来的天虹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加的败家,不天虹的表现让所有人的心脏都重重一震,一起暗地里感慨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古训怎么就不灵了。
“那些女人我已经二十年没有理会了,该忘的早就忘了。”田浮生苦笑道,没有想到她会以为自己和别的女人约会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语的凝滞苦涩,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怎么看自己啊。
“那不该忘的也还都清楚记得吧。”朗秋水抓住田浮生这句话的漏洞乘胜追击。
“没有。”
田浮生毫不犹豫道,凝视着那幅题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仕女图,神情专注,“我该忘记的和不该忘记的都只和一个人有过,这个世界上和我在乎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一个是儿子。”
“你见到了曲长峰?”朗秋水语气渐渐缓和,试探问道。
“嗯,他的身体不是很好,是累的……”
明显停顿了一下,田浮生看似随意道:“有时间的话你去看看,毕竟咱们来了”
朗秋水黛眉以皱,隐约有点怒气,“我要是真看他,就算在江苏又有什么难度?!”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田浮生轻声道,这个时候哪里有白天对待曲长峰的强悍风范,眸子里轻轻闪过一抹无奈。
也许是恨铁不成钢的缘故,朗秋水似乎对这个不可救药的男人早已经放弃希望,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管你怎么样,我不希望儿子受到伤害,天虹是我唯一的希望,不管谁,只要敢伤害天虹,我就敢对付他!不要以为一点都不清楚你父亲的意思,这么多年我忍了,不代表我会继续忍,天虹不会做任何人的棋子!”
田浮生放下书,起身淡淡道:“我知道了。”
朗秋水凝望着上楼的背影,久久没有动静。
站在阳台上的田浮生眺望远方,傲龙,我要动手了,你这条蛰伏了十年的虫也该成龙了吧,那群日本渣滓都已经主动给你送上门了。
放心吧,秋水,对付我们儿子的人,我会一个一个的铲除。
这么多年没有折腾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接下来,我就会做点政府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日,一个破教廷,小小的黄金大祭司也敢跑到老子的地盘撒野,难道当年老子在罗马杀的还不够?
当年的梵蒂冈好像一共才十二个黄金大祭司,三战之下,无一幸免。
这次你们就永远的留在华夏领域内吧,就算对你们苦苦追杀天虹的一点点小利息!
朗秋水坐在书房,把所有文件都批阅整理完毕,靠在田浮生特意从木匠世家定制而来的檀椅子上,神情落寞。
这么多年相处,她可悲的发现自己还是不能看透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她自信能够凭借自己为官二十年的阅历把任何一个圆滑政客任何一个奸诈商人的城府大致看透,但是偏偏就看不透田浮生,这个被所有都已经“看透”的男人,二十年,曾经年少轻狂冠盖满京华的一个家伙,空有雄厚实力却毫无建树,近乎家族耻辱,但是她从来没有见到他有过茫然和徘徊,说实话,这样的田浮生,她宁愿是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公子哥,至少那样她现在不会有一种自己不愿承认的愧疚,她知道,田浮生要如此“**颓废”的难度要远远大于闯出一番成绩。
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让自己憎恨的男人,没有傲视群雄的本事,她不屑恨。
“嫂子”手里握着一把念珠的田子衿走了进来,看着朗秋水神情落寞知道有心事。
“子衿,你说天虹现在的局势是不是很紧张?”朗秋水问道。
“天帮和洪门的冲突越来越明显,其中作为导火索的蔡龙王也有着不俗的实力,最主要的就是亚洲经济联盟不是好惹的,不过现在日本黑道很不老实,已经开始开始动手了,所以洪门没有很多时间去估计天帮。天虹的处境算不上死棋的地步。”田子衿语气平缓。
“我觉得当初天帮吸纳人才太容易了,我希望他能把后来的所谓‘天王’每个人的详细背背景都弄一份,这对他来说应该不难,用人不疑固然不错,但那是建立在知知底的基础上”朗秋水似乎很早就开始对天帮展开研究了,而他这个二十几年都不曾进过一点点母亲责任的女人早就思念自己的孩子了,她宁肯不要自己无限的前途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过的不好,所以现在的朗秋水就像是一直守候着自己崽子的母狼,谁要是敢触动它的逆鳞她一定会把对方撕扯到体无完肤。
田子衿莞尔一笑,道:“天虹这小子的能力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猜测出来的,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张底牌只有他自己知道,虽然我们能帮上忙,但是主动权和决策权还是在他自己id手里的,我们想要干预是不可能的。”
朗秋水点了点头,说道:“我能做的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田子衿话锋一转,问道“你和我哥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的?我问他他死活不肯说。”
犹豫了片刻的朗秋水缓缓道:“那时我刚刚去北京,有一次见到天桥上有一个疯子在喝酒,大声唱着莫名其妙的歌,许多警车呼啸着停在天桥下,有人拿着高音喇叭喊话:别想不开,有什么事情,下来再说。那个疯子满脸狼籍不屑的不要大家管,然后歪歪倒倒的推开围观的人,一个人走了,最后我看到他随便歪在一个角落象猪一样酣睡。”
天虹嘴巴张得老大,当场崩溃,这个疯子就是自诩**天下第一的老爸?
朗秋水陷入沉思,也许是追忆当年的流彩岁月吧,嘴角微微翘起。
这就是她看到第一眼的田浮生,疯子,神经,颓废。
还有点,玩弄世俗的贵族骄傲。
第二卷095锋芒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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