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皱了皱眉头:“女孩子看那些做什么?你该多看看《女史》《女儿经》什么的。”
元春忙应:“是。”
王熙凤却道:“元春妹妹这话说得不错啊。姑妈干嘛要委屈妹妹呢。”
王夫人正色道:“你们都是千金小姐,得有个千金小姐的样儿。我们这种大家族,最要紧的就是名声,其他的倒在其次。所以,说错不得,行错不得,不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些话,在我这屋子里说说就罢了,可不能在别处胡咧咧了。记住了吗?”
王熙凤和元春对视一眼,眨眨眼,吐了一下舌头,应道:“知道了,姑妈。”“知道了,娘。”
说着话,便传饭了。丫环婆子们在地下站着,鸦雀无声服侍她们吃饭。一时吃过饭,漱口,洗手,整衣。
珐琅走来,对王夫人道:“老太太吩咐,凤姑娘远来是客,让太太不可拘束了她。大小姐本就没有什么姊妹,也怪孤单的,让凤姑娘留下给大小姐做个伴,多住几日吧。家里没处使的丫环婆子也多,想要什么想使什么告诉我一声就成。另外,大小姐坐了一大半天,陪了一大半天的客,也累了,叫饭后不必过去了。”
元春心中欢喜,庭院深深,长日寂寞,难得有上这么一个情投意合的伙伴,如今能朝夕相处,真是莫大的喜事,因此笑道:“凤姐姐不在我们家住满一年,不许家去。”
王熙凤也欢喜道:“家去有什么好,没趣儿得很。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和我也说不来。叔叔家只有一个小妹妹,才只半岁大,也没趣儿。幸而这里老太太喜欢,才留下来,不然就为难了,我还真舍不得走呢。”
“凤丫头,在这府中,你只要哄得老太太高兴,你要什么就有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也不敢得罪你。如今老太太留你,就多住些日子,也就有的是工夫清府里各色人物的情。你就慢慢看吧。”王夫人笑一笑道。
珐琅笑道:“凤姑娘,你要在这府中长远地住下去也不难,只看上我们府里哪一位少爷,我给老太太说去。”
王熙凤站起身来,作势追打:“珐琅姐姐也拿我取笑。我只拧她这张嘴。”
珐琅笑着告饶:“凤姑娘,我是看你随和大方,很会逗乐子,才和你逗趣的。别的人我还不和她玩呢。不过,说实话,你也算厉害的了,可你再厉害也算计不过老太太。你就是老太太手心里的那只孙猴子。过几天,事情就明白了。”
王熙凤和珐琅犹在玩笑。元春听了这话,却想起在贾母屋里时尤氏的话,再记起书中的情节,不禁暗暗点头。
王夫人听这话也是大有来头的,心中不由沉吟。
一时珐琅去了,王夫人也乏了,对姐妹俩道:“你们出去玩吧。我先睡一睡。”
两人告辞了出来。走到三间正屋旁的耳房,本屋的丫头过来倒了茶,便侍立在一旁。
王熙凤道:“这五月的天也这么热了,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吧。”率先把外面的大衣服脱了,露出里面的红绫子小夹衫,她的贴身丫头平儿过来接了衣服。
元春也觉得热,便也把外面的衣服脱了。
“平儿,你和抱琴都到外面去玩吧,自己乐呵乐呵去。我们这里自有这里的小丫头服侍,让我们姐儿俩自在说说话儿。”王熙凤挥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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