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玉略一点头,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只是仰靠在侍琴肩上咳个不停。听到温良玉竟是要红鹫留下,侍琴的神色十分委屈,左康也表现得不大自在。但温良玉既已这样说了,楚桓只得朝红鹫拱一拱手,低声说道:“病人总是性情古怪些,还请姑娘恕罪,暂且受些劳苦。”眼色神情已带上恳求。
红鹫目光对向站在他身后的侍琴,笑道:“既然当初多事带他回来,现在少不得要辛苦些了。有我在这,尽管放心。”左康虽不太情愿,但楚桓一直拽他袖子,再想想那毕竟是红鹫的蛇儿、她自己控制起来总比别人轻易,只能随了楚桓出去。
很快竹楼中只余下温良玉和红鹫两人。红鹫看看榻上的人,脸上似笑非笑:“我平生不会伺候人。你若想支使我去端茶倒水洗脸更衣什么的,那可就错了。”
“我本来就没想劳驾姑娘做这些事。”温良玉倚枕喘息。红鹫来了兴致:“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问姑娘,我究竟是谁?我身上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红鹫一愣,随即咯咯的笑了:“你究竟是谁,不去问他几个,反来问我?”
“他们所说的话,或是出于过去的体恤爱惜,或是有自身的隐瞒,总是语焉不详。但姑娘与我,既无爱惜可能,也无隐瞒必要。”温良玉休息一会:“我总觉得自己身上藏了什么奇怪东西,让人既要困住我,又要护着我,也正是那东西将我害到如此惨状。”
“我模模糊糊觉得过去与姑娘是见过的,并且除了姑娘,恐怕没其他人知晓我身上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我就是注定要死在这东西上面,也想死得明白些——姑娘性情爽利,不同于一般扭捏女子,希望能直言相告。”
这番言辞实在恳切。红鹫思忖了好一会,才笑道:“你倒是坦荡,那我也不妨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没错,我见过你。不但见过你,还和你交过手。那是两年前,你第一次来到木樨镇。”她说着。
两年前?温良玉在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当时的玉公子还没中毒,正是意气风发的好年华。难道从那时起他与越人就结下了梁子?难怪红鹫在清涟江初次见面就会下药,并且祝融会是那样敌对的态度了。
想到祝融,温良玉的心忽然一紧——祝融口口声声说玉公子对红鹫始乱终弃,难道……
难道那天杀的玉公子有了三个风流冤孽的基友还不够,竟还偷偷与其他女人说不清道不明?T.T这真是一段悲惨的往事。
好在红鹫很快否掉了这个可能性:“我是引渡人,轻易出不得桃花坞和垂泪湖去,平常最要紧的就是守住百丈泓。百丈泓后面有不少我们一族的珍物,常惹得外人眼馋来偷。垂泪湖戒备森严,一般的毛贼自然是近不了百丈泓的。但某一夜,竟有人突破防守,闯进湖来!”
“我仗着地利和蛊,好歹把他打进水里。论武艺我不是他对手,就没追出湖去。那晚无星无月,那人又蒙严实了头面,我确实没看到来人容貌。但他的招式身法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后来一打听——”红鹫的目光亮得像一柄刀,瞥着温良玉皮笑肉不笑:“——那阵子有个汉人剑客小住木樨镇,号称‘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最擅长这样的剑术身法。”
温良玉倒吸一口凉气。求医求到对头门上,这个祸事可不小。他赶紧为玉公子,也是为自己辩解:“姑娘久居桐州,不熟悉外面世界。汉人一个师父收几十上百个徒弟是常事,即便姑娘认准了那个剑术身法,也不见得就是我。也有可能是我的师兄师弟、师父师公。再或者,是我的徒子徒孙也未可知也。”
不屑地撇一撇嘴,红鹫嘀咕:“还徒子徒孙呢,撇得倒干净……”
但她很快将话题正了回来:“闯湖的第二天你就走了,待我打听出蛛丝马迹时已不知去向。我只得干生气,坞里因此还派了一个药童到垂泪湖帮着我守湖。那孩子和我从小一块长大,精通蛊□□理,就是性子软弱,好些时候比女娃娃都害羞。第二年你又来木樨镇,自知从我这里讨不到便宜,却把他勾搭上了。”
摇了摇头,红鹫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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