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李指挥使见梁山军没有主动上前的趋势,心想落个后手便后手,也没把对方这个阵势放在眼里,毕竟排个队谁都能做到,但是见了血,见识了身边弟兄的倒下,还能这么整齐,这么镇定,那才是真本事,显然这种定性,只存在于自己身边这些从尸山血海上下来的弟兄身上。
李指挥使当即一声令下,只见官军挺枪上前,果然落了后手便要吃亏,只见官军刚刚到达最佳刺杀位时,便被对方一阵整齐的直刺杀了个人仰马翻。亲眼看到又有二十多个弟兄在自己面前倒下,后面的官军都急红眼了,趁梁山军收枪之时,抢占位置,并回刺过来。
长枪和长枪的对戳是残酷的,不断有人按压着胸腹倒下,满脸关切的同袍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对他们伸以援手,因为那样的举动无疑自杀。但见殷红的鲜血从还有热气的尸体上流出,渐渐浸湿战士的脚板,顺着土壤慢慢渗入,化作大地的养分。可是此时双方都没人退缩,大家都把心中的愤怒化作手中的力量,一波一波的往对方身上刺去。
李指挥使简直要出离愤怒了,这还是一伙占山为王的匪盗吗?似这样的山寨,大宋境内何止百千处,为何这处便与其他不同!?为什么这些面带滞涩的后生可以突然变成勇猛的战士,面对鲜血的洗礼他们依然能坚守岗位?
李指挥使此时突然显现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置身于西线战场上,和最精锐的西夏横山步拔子进行着对抗。
不对,这伙人的单兵技巧不如精锐夏贼那般娴熟,但兵种间的配合有过之而无不及,那种战斗意志更是强过他们太多。李指挥使突然发现,这伙人比来比去,却是最像自己,眼下更像是一场西军和西军的决斗。
“将军,快让开,我来也!”背后传来的马蹄声叫李指挥使精神一振,当他回头看去时,只见二三十匹眼睛被蒙上大半,只能够看到跟前一点点距离的马儿飞驰过来,李指挥使心中大喜,这是他们当年最擅长破阵的绝招,基本小规模的战阵之上,是无往不利的。只要冲破这薄薄的枪阵,后面的弓兵和弩兵便都成待宰羔羊了。
官军恰到好处的让开战场,避免成为友军蹄下冤魂,可梁山军退无可退,年轻士卒的脸庞上流下汗水与血水的混合物,落入眼中时如针刺一般的疼,可谁也顾不上擦拭一下,因为这时迎面而来的数十匹奔驰的大马,让他们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可是纵然此时大家心中悲观,可脚下依旧如钉了钉子一般,不敢擅离岗位半步。
“死就死罢,反正从前活得也没个人样!这样死了,起码家里这辈子是不用愁了!却也算对得起寨主的再造之恩了!”
虽然握着长枪的双手有着不同程度的颤抖,但大家还能将枪头对着马颈处伸出,正当有人已经闭眼之时,忽听武松大叫,“枪手往两翼退开!”
众人连死里逃生的欣喜都来不及表达,便条件反射的朝两边退去,只见这时先前退下的弩手用利箭补上缺口,不到两轮射击,已经没有一匹可以完整站起来的马匹了。
不过官军的目的此时也已经达到,毕竟梁山军的防线已经被撕开一个口子,好几匹战马因为惯性的原因,还撞向梁山军弩手和枪手的阵列,引起不少骚乱。
官军的枪手已经在破阵中损失殆尽,他们最后的生力军挺身而出,望着暴露在视线中的大批弓手和弩手,官军仅存的这些刀手们在他们的指挥使亲自率领下,直杀向武松的软肋。
见对方孤注一掷的冲锋,武松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忍耐多时的他突然抽出双刀,朝弓手高声下令道:“弃弓,拔刀!摆鸳鸯小阵!”
众弓手见状,都将手上良弓,身上箭壶弃之于地,一个个面露桀骜之色,拔出背上所背双刀,按武松独创的混战阵型,或三人或五人合为一组,朝单个的目标冲去。
这时边上的郓哥儿一边费力的上着神臂弓,一边替官军惋惜着,这伙人虽然强悍,但此番还真是打错算盘了。这一拳只怕真要捶到铁墙上了。毕竟连他这个来到伏虎营没几天的外行人都知道,这营人马最精锐的所在,便是弓手了。
因为武松的弓手只在刀手中招,不会使双刀者,不配用弓。
昨天欠两更,先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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