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微臣觉得,此事之中,王庆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在京西地头上,绝无别人能有他这般实力,几乎在同时攻打七座军州!但是,自陛下登基以来,王庆一直是十分自觉的配合我军,积极偷袭官军的粮草后路,是以我国如今才能数败官军,在河东站稳脚跟。故而依微臣看,王庆在京西的存在对我国意义重大,暂时不宜与此人交恶,自断奥援!”
“胡言乱语!意义重大便可借圣上的名头,发他王家的私财?七座京西的军州啊,以他王庆的德性,还不刮下上千万贯的油水来!?打着我们的名头,却一文钱不纳我们,凭甚么叫陛下替他扛雷!?依臣看,还是要对其略作惩戒!”
中书侍郎兼领户部的郑之瑞是商贾出身,对数字比较敏感。虽然田虎起事,打下一州便洗劫一州,得来的钱财也属海量了。但是河东边陲之地,如何比得京西富庶?况且王庆是在十天内搞下七个军州,怎么说晋国建国也快一年了,也才只占了四座军州,外加半个太原府。常言道:“人比人,气死人”,叫他这口气如何能顺?
“何止千万贯!?这厮是个刮骨熬油的饿鬼,当初梁山泊丢了根骨头,他便摇着尾巴迫不及待的叼起,这回掉进金山银海里,还不狠狠的捞一笔?”
此时没人管他,田豹又跳将出来,义愤填膺的说道。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这王庆只是利用自家的名头扛雷,好处一文也无,可把这位燕王气得不轻。
“扯扯扯,都胡扯些甚么!?现在说的是钱的事吗?”要说田虎平日涵养还算好的,毕竟当了天子,该装的时候倒也装得是像模像样。可是眼下这帮人越说越没谱了,不由他不怒:
“狗日的王庆拿老子当枪使,原本朝廷发了十几万大军,以童贯为帅,准备再次攻打梁山泊的!结果被这狗日的一搅,全他娘的冲着朕来了!要不是秦凤路连日大雪,路途堵塞,只怕西军一到,咱们这个年都过不好了!”
“陛下,臣弟也是觉得这事里透着蹊跷!听说朝廷都决意征讨梁山了,咱们潜伏在东京数月之久的黄钺,不早不晚的突然选择这个时候动手,还擅自改变刺杀对象,目标竟直指伪帝赵佶!想那赵佶是个荒唐人,多活一天,咱们便多一天的福分,谁疯了会刺杀他!所以臣弟断定,黄钺有问题!”
田彪到底不是田豹那般的草包,分析起来头头是道:“无论他成功还是不成功,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咱们取代王伦,成为赵家的头号仇敌。黄钺这种反常的行为,臣弟怀疑他被梁山泊给收买了!因为梁山才是最后的受益者!”
“我说这厮怎么这么积极去东京呢!原来……不好!金、金鼎这厮跟黄钺最好!搞不好已经被黄钺策反了!这不又是一个埋伏在咱们内部的钉子?”田豹激动道,金鼎这厮以前没少跟自己在一起喝酒,这厮要是趁自己喝得乱醉,突然行刺,那自己岂不是冤死了?田豹想到此处,心中不由一阵后怕。
“金鼎现在何处?”
田虎也觉得不对劲,这两人从前明明是一个山头的,却一前一后前来投山,田虎慢慢回想黄钺自告奋勇的一幕,越想越觉得老三说得有理。
“此人正在辽州和顺县驻扎!”参知政事兼领兵部的李天锡出班奏报道。
“这事就交给燕王去查罢!如果属实,就地砍了,以儆效尤!”田虎这是明显要借金鼎的脑袋一用,田豹这个莽夫,能查个甚么出来?
田豹连忙上前接旨,田虎又道:“威胜军你就不要回去了,便留在辽州!李丞相,即日起,由你接管威胜军!”
李天锡闻言出列领旨,田彪望了二哥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旋即又接着分析道:
“没想到,东京城里的伪帝这次却聪明了一回,断定是梁山泊做的,并未被黄钺所惑,还是坚持继续征讨梁山!但是,接下来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王庆又跳出来了,搞出一个七座军州脱离宋国投降我大晋的把戏,还把七张由原本各州太守写就的檄文四处散播!陛下,这两次事故都是出在节骨眼上,看来有高人给我们上药啊!”
田彪说完,目光落在殿前太尉房学度身上,只见后者出列,道:“王庆绝不是这个高人,不然用不着他亲自出面上跳下窜,他背后必然还有人驱使他!王庆当初在凌州几乎垂死的人,如今之所以能够混得如此光鲜,谁是背后高人,呼之欲出!”
“王伦!”田虎下意识又要抓东西摔,哪知手边空空,往后一望,两个貌美侍女吓得连退几步,田虎恼怒的吼了一声,干脆一拳捶在御座之上,振得厅内嗡嗡作响,观其力道之猛,足见其心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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