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学度叹了口气。回头走了,其实他心里明镜一般,那梁山要出手早就出手了,还用等到今天?这次九成九还是没有希望。但苦就苦在,明明知道事情没有希望,他们却仍不得不寄予希望。因为,当今天下唯一有实力和有胆量救下他们的,唯有王伦一人。
就在房学度和田虎走投无路之际,哪知偏偏就在这时,怪异的事情出现了。
房学度还没去找乔道清。却见乔道清反而自己找上门来,更诡异的是,这道士身边还跟着田虎的老丈人范权,房学度要不是心知当初范权推荐尚在牢狱中的乔冽出使梁山泊的往事,打死他也不会将这两个品性迥异的人联系到一起。
陡然间看到田虎在河岸峭壁上“跃跃欲试”的模样,范权心里“咯噔”一下,隔着老远便慌忙大喊道:“贤婿,贤婿,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田虎这样的人,担心他会自杀,无疑是杞天之虑,果然田虎在第一时间便转身过来。一脸滑稽的热情,连“朕”都慌掉了,“泰山!谁肯救我!”
“贤婿啊!莫慌莫慌,且听我慢慢道来!”范权心里那个得意啊。他虽说是田虎的老丈人,但平日里在他面前好似孙子一般,何曾听他叫过“泰山”?今日托了“上线”的福。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老泰山请讲啊!无论如何要救你女儿女婿这两条性命啊!”田虎火急火燎道。
“啊好好!贤婿勿要惊慌!老夫先告诉你一个惊天的消息!”范权好像很享受这种状态,嘴上应付,心中却丝毫不急。
田虎一见范权反倒端上了,差点就故态萌发,痛骂这老不死的一顿。但是看到折回来的房学度连连摆手,终究是忍住了,“泰山大人,恁就说罢!!”
范权心中得意非凡,脸上却做出一种神秘的表情,终于不再卖关子了:“王庆这厮受朝廷招安了!”
田虎这段时间被人追得鸡飞狗跳,朝不保夕,如何能知晓这个消息?当下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还以为范权拿他开心,正要发作时,忽听范权又说出一个消息,顿时勾起了他的求生。
“咱们不是一直没个投奔的地方麽?你老丈人我,实则在江湖上还是认识几个人的!就说王庆在黄河上贩卖私盐的得力手下危招德,那就是我的旧识啊!话说那软骨头王庆投靠了朝廷,他却不愿相随,故而一直在黄河上勾当,在如今一见老头我落难了,特带了手下全部船只,又劫掠了周围几个州府的官船,特意赶来相救!”
“泰山!你可真是朕的福将啊!你叫他过来,我田虎绝对是够意思的,生平就讲究个知恩图报,只要他帮我逃过这一劫,我田虎必有重谢!”田虎差点没高兴得跳将起来,看来还真是皇天护佑,天无绝人之路啊!
范权抓了抓可以洗下半盆泥来的油头,眼睛却不停去瞟同来的乔道清,好像接下来的话颇为难以启齿,想把这烫手的山芋传出去。哪知乔道清自打过来之后,半句话都不肯说,此时仍如站桩一般,也不知他同来的目的是甚么。直气得范权在心里暗骂“跟老子一样,早他娘的私通梁山了,还在此装甚么忠贞烈士!”
心里骂归心里骂,无奈这乔冽深得“上线”看重,范权也不敢太挤兑他,以免给自己将来挖坑,当下只好硬着头皮道:“贤婿,在你面前,我就实话实说了!这危招德胃口太大,怕是贤婿你负担不起!”
田虎再蠢,老丈人的话他还是听得明白的,当下怒眼圆睁:“他想吃掉我?!”
范权干咳一声,道:“他在黄河口附近的外海上寻了一岛子,眼下正招兵买马,所谋不小。他跟我已经划下道来,贤婿若愿意投他,他保你躲过此劫!”
“干!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甚么阿猫阿狗都欺上门来!当初西夏皇帝要裂土招我,我都没去!这危招德是个甚么鸟人,向来都没听过他的名字,居然也敢要我去投他?!”田虎这是真怒了,压根不是讨价还价时营造出来的压价举动。
“是是是,老夫心里也怨他不地道,你是我女婿,我不向着你,向谁?我这就去把他回了,咱们依旧投梁山去!”范权表现出一副替田虎打抱不平的样子,说完转身就走,竟把田虎撇在当场。
“慢着!”田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最终还是拦下了老丈人,他心里明镜似的,如今哪里有梁山可以投靠?
“贤婿,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梁山泊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危招德才是咱们的救命稻草。虽说他要求咱们上船时衣不覆甲,手不持刃,但咱好歹七八万人哩!到了那岛上,若他想蛇身吞象,咱一把干翻他便是!还白饶了一座岛子!想那梁山泊,不就是因为有八百里水泊之险,官军才无法逼近么?”
“贤婿,虽说危招德是我旧识,但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我也想你东山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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