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立尼达公国与葡萄牙王国签署的《新墨西哥协议》,对西班牙人的打击实在是惨重得无以伦比。欢迎您!
伯利兹男爵知道这一消息后,连鞋都穿反了,便跑到阿尔瓦拉伊勋爵那里质问他为什么单独行动,并且损害了教廷与神圣罗马帝国的威严。
当然,他的强烈抗议和反对却被阿尔瓦拉伊勋爵视若无睹。
在不甘心地沉默了一周之后,伯利兹也只能吞下苦果,他开始与公国谈判赎回战俘之事。
塞拉弗的狮子大开口令他度过了十一个难以忍受的日日夜夜,终于,“新墨西哥和约”艰难形成了。
和约规定,西班牙政府承认特立尼达公国的合法地位。
鉴于战败的情况,西班牙共出资15.86万杜卡特,赎回包括特蕾西公主殿下在内的70名战俘,其余俘虏再分两期在两年内赎回。
西班牙出让牙买加、古巴及其附属岛屿的权益给公国,但保留伊斯帕尼奥拉岛东侧一半以及圣胡安包蒂斯塔岛的主权,除此之外,他们放弃在西印度群岛其他陆地和海洋上的所有权益。
这样的情势,使西班牙完全丧失了在加勒比海活动的权限,他们在大陆的最后一个殖民据点巴拿马被夺走之后,版图日益缩小,只能在加勒比海东北部进行小范围活动,西班牙人的斗志普遍低落,商业贸易不断萎缩,除了制糖业、畜牧业、采珠业、渔业和盐业之外,他们本没有其他任何的发展空间。
事实上,西班牙人也在丧失千载难逢的向全球进军的机会。
不过,索尼娅倒真的与西班牙公主特蕾西殿下成为了密友,在条约签署后,索尼娅更不把对方当成犯人了,特蕾西就暂住在维多利亚山下防备森严的贵族小区里,两人时常会面,有时还一起参加沙龙的聚会。
而另一位公国的显贵,列奥纳多伯爵,则会召集令整个欧洲都为之疯狂的艺术家的盛宴。
在一个清爽的早晨,正准备前往国家医院视察的塞拉弗被伯爵的随从请回到他在维多利亚山高处的“春之伊甸园”。
老大师显得情绪高昂,很是兴奋,他指挥着一群女仆们小心翼翼地挂起一幅幅各个不同的肖像画,其中很大部分是有关于圣母的题材,虽然塞拉弗并不大懂得艺术欣赏,但也能看得出画家的笔触和用光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塞拉弗大人,您能应邀前来,我十分荣幸……”
“伯爵,有吃的吗,请原谅我现在的肚子正咕咕叫着呢。”塞拉弗有些冷漠地说道,他和这位整天都忙不完设计新发明和研究科学的伟人关系已经非常亲近,而不知不觉中,通过学中文和熟悉中式文化,列奥纳多先生也沾染上了不少亚洲式的风俗习惯,现在塞拉弗表现得越是不正式,他就觉得越高兴,因为对方不把他当做“外人”。
“当然,我也没来得及吃早餐,我没让人喊醒埃莲娜,她昨晚可忙坏了。”
塞拉弗随手招来一名女仆,“去煮些温热的可可茶,每人两片新鲜的面包夹一只荷包蛋,不要抹黄油,另外伯爵的那份也不要蛋黄。”
“遵命,公爵阁下,请稍等。”女仆依言而去。
塞拉弗看了看那些画,而老人正饶有兴味地注视着他,“别看我,亲爱的伯爵,我只能瞧出一点,这些画不像是出自您的手笔,但风格上却有些相似,显然,这很好,我不希望圣母长得和肌男大卫差不多。”
列奥纳多吃惊地咧开嘴,不过他马上哈哈大笑。他笑得如此灿烂和快乐,以致于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塞拉弗发了会儿呆后,不禁也噗哧一声,“有那么好笑吗,达芬奇先生。”
“这是我听到的最尖刻也最有意思的评价。”老人用手帕擦拭着苍老脸上皱纹中的泪水,还有鼻涕,他的声音在笑过后竟然都有点沙哑了,“塞拉弗大人,您说的话真是太令我意外,也太令我兴奋了,米格尔那个小子实在有点目中无人,他言辞刻薄,整天骄傲得像只公**——请原谅我在背后这样诋毁一个人,但我曾经真的是非常郁闷。”
“米格尔?哦,您说的是米格尔安吉罗博纳洛缔(米开朗基罗)吧?这个名字我听过很多次,女人们津津乐道他的高大英俊多才多金,不过我相信您介意的事,也同样会是我介意的。一个人还是不要像他那样骄傲才好,否则迟早会受到惩罚的。”
“这些画怎么样,亲爱的公爵阁下?”列奥纳多由女仆推行着,一面滔滔不绝地向塞拉弗评点这些画的过人之处,他早已失去了年轻时那种高才生的轻狂,他并非甘居人下,但他更懂得提携后进了。
“您知道我的艺术品味是多么糟糕,伯爵。”塞拉弗苦着一张脸,“虽然我能看出这些画都不错,但具体说起来却会哑口无言,您平时并不强人所难的,列奥纳多先生,可是今天我却感觉您在向我推销商品,难道您想帮人卖画吗?”
“不,公爵,请注意您的言辞。”老大师换了一副严肃的模样,女仆也适时地停住了车子,“这些画不但价值连城,而且会令无数王公贵族趋之若鹜,今天我之所以请您来,是为了向您推荐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拉斐尔桑迪。”
“拉斐尔?嗯,多么熟悉的名字……难道是他?我听说过,哦,对了,是他!拉斐尔先生,那个为罗马工作的大画家,他来特立尼达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亲爱的列奥纳多伯爵?”塞拉弗强忍激动地说道。
“通过索尼娅的关系,我好不容易从教皇那里租借到了这位年轻人,他将暂时中止与教廷的合同。您一定想像不到他的工作狂热,他曾经受过我的指点,不过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弟子或合伙人,他是一个无愧于自己事业的绘画大师。”
“我想马上见到他,大师。”
拉斐尔生于意大利厄比诺,父亲乔邦尼圣提也是一名画家,是当初那里的小公国的一名御用画师。父亲死后,拉斐尔来到斐路基亚城继续学画,师从佩鲁基诺。不过他的天才和勤奋使他19岁就摆脱了学徒的命运,前往佛罗伦萨构筑起了新生活。当然,在20-30岁的十年中,他创作了许多作品,那种秀美灵脱的风格,使他大受欢迎。此后,他又被教皇聘请到罗马去构筑大教堂的壁画,直至现在。
很快,穿着一件昂贵的靓蓝长摆衬衣,头戴软呢绒制成帽子的年轻人从楼梯上下来,看得出列奥纳多是想给公爵一个惊喜。
这位拉斐尔先生眉清目秀,长长的金发落在肩上,鼻尖高挺,嘴唇紧窄,眉锋轻轻地皱在一起。他有一双非常敏感的眼睛,不能不说会很吸引女。
塞拉弗伸出手去,对方则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方才回应起来。
“这是中国式的礼节,拉斐尔先生。”列奥纳多在旁边微笑着解释道,然而事实毫无疑问不是这样的。
“您好,尊敬的特立尼达公爵阁下,我从意大利罗马来到这里,我的所见所闻,都令我非常难忘,这儿真是一个人间天堂,甚至比威尼斯、佛罗伦萨都要繁华富庶。”
塞拉弗感觉对方的手并不有力,而他的气色也不是很好,于是说道:“请原谅我的冒昧,拉斐尔先生,但我想在谈话之前,先看看您的身体状况,请放心,伯爵知道,我至少是一个懂得医术并且对药理有所研究的专家。”
拉斐尔在列奥纳多的解释下逐渐适应了这令他非常感动的几分钟。
塞拉弗仔细地问了他一些生活习惯方面的问题,随后替他把了脉——这让拉斐尔有种玄疑的态度,但他毕竟已经与列奥纳多做过交流,他也知道了塞拉弗把老大师岌岌可危的状况挽回来,必然有着高超神秘的医术。
“您的状态不是很好,我的朋友。”塞拉弗板着脸,非常认真地说道,“既然您已经到达了新墨西哥,那么我就有权管理您的衣食住行,从现在开始,您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病人,所有的作息时间由我和伯爵来安排,我会为您布置药膳、汤浴和适当的活动,您必须在这里疗养到我认为满意了,才能继续您的工作。否则,我想您很快就会生重病,甚至会危害到生命。”
拉斐尔听到这里,脸色更加惨白,他轻轻喘着气,好容易才平静下来,“艺术家的生命就应该献给作品,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与庸才为伍,我需要证明一切,而不要过压抑的生活!”
“您有心思,我的朋友。”塞拉弗注视着他,“如果憋在心里会难受的话,不如说出来好一点。”
拉斐尔欲言又止,塞拉弗看了看他,适时地推起列奥纳多伯爵的轮椅,“来吧,拉斐尔先生,我们边吃边谈,您一定也没有吃早饭吧。”
他们来到装有大玻璃窗的悬崖平台上,享受早晨的阳光与轻盈的和风,埃莲娜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她看起来有浅浅的黑眼圈,不过在塞拉弗走过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时,法兰西女孩却又突然红了脸,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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