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看着皱着眉头看情报的许璞,谪阳开口询问。
许璞抬起头,眉宇间一抹不解:“大齐那边传来消息,说——王六失去联系了。”
“失去联系?被齐人发现了?”谪阳知道这个人于陆颖的重要,她主动请缨去齐国,他本来是不太高兴的。但是人各有志,他也不好阻拦。王六的格沉稳忠厚,但行事作风又不失灵活,是很好的暗探人选。如果她有什么事情要做,必然会留下讯息。这样突然失去联系,不外乎两种情况:乐观的看王六许是突然陷入了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某种环境,为了不暴露身份,暂时无法联系;悲观的看则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生死不明。
“齐都表面暂时没有什么这方面。”许璞沉吟了一会,“看来要通知附近的暗线暂时停止活动,提高警惕了。如果王六无事,我们保持沉默也是为了她争取了一份保险。如果她有事,敌人一定会抛出诱饵来诱捕其他人。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谪阳沉默了一会。
自陆颖死后,燕齐两国一直处于一种怪异的僵持状态,双方在边界的驻军并没有丝毫减少,练也一如往昔,甚至还爆发了几次小规模的冲突,但是始终没有一方挑起主动进攻的状态。齐国的忌惮燕人很清楚,但燕人的底牌却没有掌握在军队手中,甚至不是皇帝手中,而是在他赵谪阳手里。他一天不松口,燕国就没有进攻的资本,而赵谪阳只要活着,齐国也不敢轻举妄动,是以现在很有一大部分对情势清楚的燕人对他是又爱又恨。
好在不管是出于花山的原因,还是看在陆颖的份上,他受到的骚扰也还算有限,受到的保护却更加严密。他虽然因为和宁的原因,甚少到处走动,但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种保护让他觉得十分不自在,索歇了心思,只在花山专心教导和宁,顺便做做夫子。
他留下是不得已,但以前陆颖身边的人,却能自由选择去处。比如王六,既没有回到花山农庄,也婉拒了谪阳的留意,反主动提出想带着还活着的两个姐妹前往齐国,做暗探也好,做刺客也行,如她自己说的:“说好山长回来后,我也一起回花山的。现在山长不在了,我总觉得不安心,还是想为她做点什么。”
“其实,人已经不在了,再做什么也没有没要。她实在是不该——”谪阳一只手垂下来,握住腰上的一枚三色玉佩,他现在已经能够比较平静的提起与陆颖相关的人和事,“若她真是被捉,在可能的情况下,还是要尽力将她救出来。”
“那是自然。”
这时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的直扑了过来,后门见紧跟着一个青年男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爹——”小女孩的声音糯糯地,好像蘸了糖的糍粑,又甜又软。
谪阳一见她脸上自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伸手将小女孩接住,抱到自己膝盖上坐着,给她擦着头额上的汗珠:“头上都是汗,脸上还有灰,你跑去哪玩了?”
小女孩除了是陆和宁自然不会还有别人,一边仰着小脸让爹给她擦汗,一面回答:“我和阿雅叔叔去山坡上捉虫子了。阿雅叔叔的虫子好厉害,一下子就把其他虫子都吃掉了。以后我也要这么厉害。//
阿雅是南夷十六族中的影子,而且是跟着谪阳的影子,手段更是不俗。陆和宁是谪阳的孩子,等于也是十六族的血脉。谪阳知道和宁的身份敏感,也希望她有一点傍身的自保技能,便也允许阿雅传授她一些“小手段”。也许是陆和宁天生胆子大,又或者是从出生就见多了已经习以为常,寻常人看得毛骨悚然的各种毒物蛊虫,陆和宁竟然玩得不亦乐乎。
许璞自然知道所谓的虫子肯定不是蝴蝶、蜻蜓又或者是蚱蜢、蚯蚓之类的“俗物”,嘴角微微抽动一下。好在这孩子还算听谪阳的话,并不拿这些东西在外人面前展示,所以那些经常喜欢把陆和宁抱来抱去,在她小脸蛋上亲来亲去的学子和夫子们,自然不会想到这个小丫头身上可能会爬藏着各种腿特别多,颜色特别斑斓的小怪物。
“皇上召见和宁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许璞看着在谪阳怀里打滚的陆和宁,似乎在问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李凤亭在打和宁的主意,已经不是秘密。从和宁一岁起,从京城来的圣旨就不曾断过。有送东西的,有赐封号的,也有召见的。谪阳也很决断,东西送来,收下可以,就是单独找间房子供起来,从让和宁碰,美其名曰上赐之物,不可亵玩。封号的什么不当一回事,至于召见,一律以孩子年幼体弱,不宜远行给挡了。
自陆和宁出生,李凤亭就在她身边放了人明里暗中的保护的,当然也不可能不知道陆和宁身体健壮得很。但是谪阳的置之不理态度,她也是无能为力,一方面是因为陆颖对谪阳的爱重使她不忍心对谪阳太过强硬,再则平南郡王府和花山书院的维护也是她顾忌的重要原因。
但是随着和宁一年年长大,李凤亭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迫切,毕竟一个皇位继承人想要培养,自然是越早越好。陆颖也是她从六岁多开始教导的,而陆和宁再过两年也就有六岁了。
“我的孩子我自己教导。”谪阳回答。
虽然对于李凤亭一直持拒绝态度,赵谪阳却从来没有说过绝对不让和宁成为储君的话。许璞心中暗忖:如今皇室中遗留的血脉,除了皇上外,只有康王世女一脉及平南郡卿一脉。从血统上看,平南郡卿以男传承,血脉上并不如康王来的亲近。但是李凤亭曾经为报恩辅佐康王,尽管事出有因,但毕竟曾经是臣辅一场。虽然康王世女与康王是两个人,但若以她为储,李凤亭这一场实际上倒像是为康王作嫁衣裳?给人的感觉不免是李凤亭对康王也未免太过忠心了吧。
一个帝王对臣子忠心?莫说李凤亭是何等骄傲的子,便是任何一的皇帝也不乐意给人这种想象空间。
剩下的就只有平南郡卿一脉,虽然血缘单薄,但是却有帝王都要忌惮的强大军队做后盾,有南夷十六族的背景,可谓一方霸主。比起康王世女来说,实力更为强劲。更何况这一代的平南郡卿又是敏之的夫婿,和宁是敏之的孩子,李凤亭是从心底里愿意让这个孩子接替皇位。
赵谪阳大概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有把话说的那么决绝。依谪阳的子,虽然讨厌皇帝这个位置,也并不是那么在意。只要他的孩子不学成敏之那种子,能够过得平安快乐就好——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皇帝叫昏君,不是吗?
谪阳大抵是不介意自己培养一个昏君出来的,许璞想。
“听说最近有些人在为康王世女鼓吹,想来陛下也是有些不耐烦这些人的原因。”许璞分析,“没想到康王世女还有这种上进心。”
谪阳嗤笑一声,只低头跟陆和宁说话,哪有半点放在心上。陆和宁虽然刚刚四岁,但已然口齿清楚,说话表达也是有条有理,胆子也被谪阳纵得极大,不管是对着谁,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从来没有胆怯畏惧的意思,偶尔蹦出一些孩童本色的惊世之言,让人捧腹不已。
皇位这个东西,还是要看和宁自己的想法,如果她想要,自然就是她的。如果她不想要,谁也别想塞给她。不过现在孩子还小,不知道皇位意味着什么,还是再等她长大了些再说。
许璞走了,谪阳哄着女儿说了一会话,便让阿雅带她去睡午觉,他自己则是进了自己的专属剑室。
谪阳喜欢舞剑,从小卓君尧就给他找了不少品质上乘的宝剑,陆颖也曾送过他数柄。所以他的剑室里十数柄剑,无一不是人间珍品。但今天他却没有去看那些寒气凛凛的宝剑。他看得是剑室里唯一不是剑的武器。
天下。
陆颖很少用这把弓,再西北的时候,也很少带它上沙场。说起来很奇怪,她明明很喜欢,却不愿意使用,不知道是太过爱惜,还是别的原因。
谪阳也不喜欢她用这把弓。不吉利。
第一个用的人夫妻分离,不得白头。
第二个用的人功高盖主,不得善终。
第三个便是陆颖。
此物果然不祥,他早该让陆颖毁了它不是吗?
谪阳看着眼前这柄泛着幽幽的乌光的长弓,心口如同被尖锥深深划过一样。物是人非,留它做什么!!
他脑中一激,随手拔出其中一把宝剑,用尽全身力气向天下砍去,恨不得将它砍成碎片。
铛铛铛铛——激烈的相撞声无比说明谪阳所用力气之大,原本供奉天下的案台都已经碎裂,然而直到他手臂脱力,宝剑从颤抖的手中滑落的时候,天下竟然没有一丝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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