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两情相悦( 万相字更新 大结局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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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聋老婆子’站在家门口玩,童升的一个姑姑也出来了,凑在一起,话起家常,‘聋老婆子’给童升的姑姑透了个信,说要童升家再打发人去说说梦茹。一听,童升的姑姑就说,俺的侄不是白脖子屎壳郎,他早就又找上了。‘聋老婆子’一听,自讨没趣,没站多久,也就回了家里。隔了几天,恰巧是那集市,童升的姑姑碰上童升的母亲,她把她叫到一边,问,“俺那侄不是找上了?”“找上了!”童升母亲面带微笑地说。“我不是说了吗?俺侄好找。前几天,‘聋老婆子’说给我听,让咱找人再去说说,我知道咱这边早找上了,也没有搭理她。”“找上了!”童升的母亲又重复了一次。

渐渐地芳容和童升慢慢培养着感情,多多少少能够减轻童升内心的伤痛。童升也深知,这一切看不见的伤痕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渐渐消失。可有一日,童升站在校园里,去整理自己的菜畦的时候,他看见校园外的栅栏旁有个熟悉的身影。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走到校园墙外停了下来。童升蹲着身子,也没有站起来,他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此人好面熟。只见,当童升抬头偷偷再看看她的时候,她也往里瞅了一眼。今次,童升看清楚了,此人居然是梦茹。顿时,童升感觉脑袋里乱哄哄的,不知该说什么。童升也没有站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强压内心的狂乱硬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后,梦茹把头扭了回去,慢慢独自一人沿着校园的墙根向西走去。

芳容和童升定了亲之后,时隔几日,芳容就往童升家跑。芳容学了几年的中医,对一些病症多少懂得一点。有一天,童升的小叔和小婶子在他家玩。一家人谈起来,童升的婶子说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太舒服。芳容说,婶子我给看看。她就坐到童升她婶子的旁边,给她诊了诊脉,然后芳容给开了一个药方。

到了第二天,童升的小叔就拿着单子来到梦茹上班的药店。见童升的小叔来,梦茹冲其勉强笑了笑,说,“你来了。”“我来拿点药。”童升的小叔说着,就把芳容开的药单给拿了出来。梦茹看了看,问,“这是谁开的?”这一问,让童升的小叔颇感左右为难。他想了想,撒了个谎说,“到医院,医生给开的。”

梦茹听后也没有继续再追问。而是说,“你能不能把药方给我留下?”“这——”童升的小叔结结巴巴。只听,梦茹又说,“我想看看药方。”“好吧。”童升的小叔这才答应下来。

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事童升的小叔也没有再往别处去想,可此时梦茹呆在药店,看着药方,她却陷入了沉思,不知此时她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311、她,走在一个月亮残缺的夜晚

芳容和童升定亲之后,由于两人工作地方相隔较远。芳容想在邻近找个工作。一次,芳容对着童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童升说可以,随你的便。然后,童升就载着芳容来到邻近几家药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结果,有家诊所说可以,改天让她去试试。就这样,芳容又回到了原先工作的地方,跟老板说说准备辞职。

话说童升的婶子服了芳容给开的草药,她的病情渐渐有所好转。又过几日,临近下班收工的时候,童升的小叔又来到梦茹工作的药店,想顺便再拿几副。走进店中,梦茹迎上来跟他打了一个招呼。童升的小叔看看此时的梦茹,面容比以前清瘦了许多。梦茹拿出收藏的药方,给他把药抓好。等一切完毕,童升的小叔走出来的时候,梦茹跟了出来。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她就问起童升的小叔来,“你要回去吗?”“是呀!”他答道。“你能不能帮我把用的锅碗瓢盆捎回去?”童升的小叔一听,心感有些疑惑。不过,他也没有好意思问下去,而是说:“行啊。假若你母亲不在家,我就把它放到你二嫂家里。她离我家近一点。”“行啊,那麻烦你了。”说完,梦茹就把她在药店中用的家当拿了出来。随后,她又帮他捆到车子上。就这样,童升的小叔就离开了药店。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梦茹呆立了许久,直到看不见了她才返回店里。

十来分钟的路程,童升的小叔就赶到了神婆家里。到了家门,他先进去看了看,站在院中吆喝了几声,“老嫂子,在家吗?”“在。”神婆一边答应一边从屋里赶了出来。等神婆出来一看,是童升的小叔,她的心中也是一阵迷惑,问,“来,你有事吗?”“没——没事。”说着童升的小叔又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就把梦茹的东西给搬了进来,说,“老嫂子,这是闺女让我给捎回来的。”等童升的小叔离开之后,看着这一堆东西,神婆心中颇感奇怪。

邻近天黑,梦茹骑着车子回来了。进了家门,她偷偷把车放下。然后,屋也没进,她又走了出来,借着皎洁的月色,左拐右拐,她居然来到了芳容的家里,站在芳容家的院门口,她先吆喝了几声。听到叫声,芳容的母亲走了出来,一看是梦茹。她的心里先是一惊,随后定定神,说,“你来了。”只听,梦茹问道,“芳容在家吗?”“不在,她刚出去。”芳容的母亲又问,“你有事吗?来屋里说吧。”“不,不了。我不想再那干了,你看芳容不知愿意去不?”“好好的,你怎不去干呢?”芳容的母亲问。“我——”梦茹沉默了许久,接着又说,“人家给俺说了个对象,俺娘乐意我不乐意。”说完,梦茹就走了。

梦茹离开芳容家,天已经很晚,她自己走在街上,孤孤单单,只有天上的星星还可以和她相伴相依。耳边的狂风不停的咆哮,发出令人听来耳朵发毛的怪响,慎得人头皮发麻。梦茹紧了紧被狂风撩起的衣服,加快了步子。不多时,已来到自家门口,摸了摸,门还没有上锁,两扇破旧的木门虚掩着。透过低矮的墙头,梦茹看到屋内的灯还亮着,发出淡淡的幽光,光线穿过窗口的玻璃,照到院子里,很近,仅有两三寸的亮度。梦茹不知何时眼泪已来了,也许是寒风迷着了眼睛,还是心中的酸痛凝成的血滴,那眼泪顺着清瘦的脸颊淌下来,那不是眼泪,那分明是梦茹心中的痛楚,难以言表的酸痛。如果是苦,是泪,是仇,是恨,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心里还好受些,但梦茹没有这样,清凉的泪水接连不断的向外流,泪水悄悄从脸庞滑落,悄无声息……。梦茹的心里上下翻腾,很难平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挪动脚步,想进去,前脚刚刚起步,只是片刻的忧郁,又立即缩了回来,好几次,梦茹都想,但最终也没有挪动一步。看来,这脚步是沉重,伤感,有压力,有形但又是无形的。多么艰难的一步,又是多么重要的一步。这一步连着亲情,等待着痛苦;这一步考验着自己,迎接的将是幸福。幸福,痛苦,痛苦,幸福,梦茹不知究竟该选择幸福,还是痛苦。取而代之的还是更多的泪水,无声而有声的眼泪。今晚的月嬷嬷也残缺不圆,似乎更了解梦茹内心的伤痛。清凉的余辉撒落下来,照在这所破旧的木门前,借着这淡淡的月色,清清楚楚的看到,梦茹呆呆地站在门口,站在风中,无依无靠。她那瘦弱的身子,犹如被狂风吹着的火苗,火苗在风中举棋不定,摇摇曳曳,但又极力上窜,不肯被狂风吹灭。突然,梦茹面对着破旧的木门,右腿向后挪了一小步,然后‘卟嗵’跪在破旧的木门前,慢慢弯下身子,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站起身,擦了擦眼中的热泪,头也不回地走了,但刚走出五六步,梦茹又停住了,慢慢转过身子,刚刚擦拭的双眼中又早已溢出了泪花,闪闪烁烁,她留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风景还是依旧,再也熟悉不过的低矮的土坯墙头,破破旧旧的老木门,熟悉的一切但此时又是那样的陌生,似久别重逢的朋友,但又不像,它缺少了往日的温情。似对着一位有血海深仇气愤至极的敌人,但它又不是敌人,她有着敌人所没有的血肉相亲。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眼睛,低矮的土坯墙,破破旧旧的木栏门,在梦茹的眼中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清晰,直至从眼中消失。这时,夜,更深了,风,更紧了,回响在梦茹耳畔的只有那狂休不止的风声和‘匡垱,匡垱’的响声,那响声是那破旧的老木门在狂风的伴奏下,所奏的哀曲,听起来是那样的难受。梦茹又重新擦干了泪眼,最后一次凝望,这熟悉的,这不熟悉的一切,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在一个月亮残缺的夜晚,走在一个夜色很浓的深夜,走在一个风声相伴的时刻,走进一个头也不回的世界。

就这样,梦茹走了。

312、人生如梦——昙花梦

那晚,芳容刚从童升家回去,她的母亲就把梦茹来她家的事告诉了她。听后,芳容也颇感奇怪。到了第二天,芳容还是去了药店。一进店门,惠敏就问,“你是芳容吧!”芳容一时岔闷,刚要问个究竟。惠敏又说开了,“我听梦茹说,你还会诊脉?”芳容笑了笑说,“多少会点。”

随后,惠敏就跟芳容谈起了梦茹和童升之间的往事。说完了,惠敏对着芳容说,你就在这干嘛,如今梦茹走了。一时半会,我也没有找上合适的人。芳容和老板又僵持了一会,谈妥了,她才勉强留下来。不过多时,药店门开了,是梦清走了进来。她走上前,迎着惠敏就问,“梦茹没在吗?”惠敏·一听,说,“是呀,你看她走也没有跟我好好说一声,如今让我找人都难。”芳容站在一旁,愣是什么也没说。“不知俺娘知道不?”梦清又问,“谁知道呀,梦茹走时什么也没有说。”惠敏道。

梦清一看梦茹不在,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她急急忙忙就赶了回去,跟母亲禀报了一声。神婆听后,在家一个劲地叹气摇头。到了晚上,芳容就来到了童升的家里,可巧童升今晚没有回来,他在校值班。芳容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了童升的母亲。听后,童升的母亲也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到了第二天,童升从学校一回来,他的母亲就把芳容所说之事告诉了他。听后,童升心里一阵酸楚。他搞不明白,芳容为何还要到梦茹工作的地方,这明明白白不是继续延续自己的痛楚。等芳容在药店里安顿下来之后,惠敏也是一个劲地催问芳容,说改天叫童升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芳容来到童升的家里,也时常提起此事,可童升就是不表态,闷着头,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童升的父亲看看,心想这终究不是办法。有一天,他下班回来,骑着自行车来到药店。一进店中,惠敏就迎了上来,说,“哥哥,你来了!”“来了。”童升的父亲张望了张望,没有看到芳容,就问,“闺女,她走了。”“走了,刚刚走。”老板说。“这个是我的儿媳妇,在这干,你要多担待点。”童升的父亲说。“老哥,没什么,我看芳容挺好的一个姑娘,我不是说了你看童升还就是跟我有缘分,以前梦茹在这,现在又换了芳容。”听后,童升父亲的心里也是一阵酸楚。“那梦茹呢?回家听芳容说是——”“她走了,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前几天,人家给梦茹说的那孩子来过,咱看看也不行。实在没有办法,梦茹才——”想了想,惠敏接着又说,“看看梦茹,耳唇薄薄的,没有那个福分。”听后,童升的父亲也没有再说什么,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童升的父亲回到家里,坐在饭桌旁,对着童升说,“孩子,你有空去药店看看,芳容说了好几次了,咱最起码得对得起姑娘呀。”“爹,我不去,我永远不去。”童升把端着的饭碗一放,转身走进了屋里。

一连几天,童升也渐渐消瘦下来,整晚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在一个大雨磅礴的夜里,童升撑着雨伞独自走了出来,他又来到了大桥上,踏上桥面,过往的一幕幕又在他的脑海清晰浮现,渐渐他挪动步子,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走到桥的尽头,一共三百六十五步。然后,他又满怀忧伤折了回来,轻轻数着,一、二、三——,等数到一百八十三步的时候,童升停了下来,他把雨伞慢慢收起,仰面朝天,任凭雨水猛烈浇灌。

嗨!

挥,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丝丝缕缕的伤痛;

抹,抹之不平的还是那丝丝缕缕的伤痕。

就让

爱成往事,

往事成风,

风而飘过,

万事皆空。

一切都已醒来,醒来只是一场梦,昙花梦。

(全书完)&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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