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广阔的陈府门口,一辆乌黑锃亮的小轿车徐徐驶来,缓缓停下。
车一停,副驾座的门便被利落快捷地打开,一个穿着一身石青色长袍、外罩一件深蓝色马褂的中年人下了车,他面相严肃,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就两鬓带了些花白,身子却在行动时习惯于向前微倾,好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听从应下主人的吩咐。他疾走几步绕到后座靠近陈府的那面,恭谨地打开了车门。
后座里的人没有立刻出来。中年人保持着弯腰躬身打开车门的姿势,纹丝不动,犹如陈府门前那两个历经风雨的石狮子。来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跨步出了小轿车。只见他梳着三七分的头发,油光锃亮,好像苍蝇踩上去都能打跌,白衬衫条纹西裤,打着同色纹样的领带,夹着雕琢着祥云纹的金领夹,外罩一件条纹小马甲,衬托出其清瘦挺拔的身材。
来人出了小轿车,一手臂弯处搭着一件西装,一手把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摘了下来,看着陈府的门匾一脸追忆,沉默不语,恭候在后头的中年人忙上前接过外衣和眼镜。他生得一张温和儒雅的脸,俊眉修目,眸光深邃,眉眼间带了一丝忧郁,薄唇常年紧抿着,给他眉宇间添了一分煞气。他嘴角眉梢已微有细纹,却没显老,反而让他充满了成熟男子才有的魅力,那是经由时光沉淀下的智慧和沧桑。他虽不是生得特别俊俏,浑身书卷气十足,瞧着更像是一个浸□卷多年的文人,但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极为瞩目。他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发光体,自然而然地吸引着周围的注意力。
门房的老陈头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辆静默却是架势十足的轿车,这会儿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又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待他上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来人一番,才终于确定了似的,惊喜地招呼道:
“表少爷,您可回来了!”
一边回头对着门房处的小厮喝道:“还不快去通知老夫人和二老爷三老爷,表少爷回来了!”
小厮机灵地打了个千,先同来人问了安,然后一溜烟地往里通报去了。
来人嘴角抿出一丝笑纹,温和地说道:
“陈管家,多年不见,您老还好?”
老陈头笑得满脸菊花开,连连答道:
“托表少爷的福,府上老夫人和老爷们慈仁,老陈头一切都好!如今我可不是管家了,表少爷只叫我老陈头就是了。倒是表少爷,多年不归家,老夫人和老爷们可是想得紧,时常挂念着。前几日得了表少爷的信儿,老夫人连声念佛,家里都备下几日了!如今盼得表少爷回来,老夫人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来人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改口唤道:
“陈大爷!”
直把老陈头乐得笑眯了眼。
听着老陈头念念叨叨的,来人心下感动,知道姨母一家是真心待自个儿,把自个儿当成是家里一份子了,这会儿听下人用语也是说的“回家”,他也没嫌烦,面带笑意地听着,一边左右打量着,叹道:
“是我不孝,劳累姨母为我担忧了!这宅子可真是十年如一日,同我出去时一模一样,瞧着没什么变了的。”
老陈头敲打了门房里的几个小厮一番,让他们用心当差,不许偷懒耍滑,然后亲自在前头引了路,一边说道:
“府里清静,老夫人不许动工土木,说是要让小姐和表少爷回来时……额,表少爷勿怪,我老陈头人老糊涂了,说话嘴上没个把风的,该打该打!”
说着作势往自己嘴上扇了几下,随即想到今儿个姑太太家的几位少爷小姐凑巧也在,表少爷原是定了两日后到的,如今提前了,眼瞅着眼下就要毫无准备地碰上,不知表少爷会不会在心里对老夫人和老爷们有意见?他是府里的老人了,从出生一直到现在都为陈府服务着,掌过大权得过欢心,直到近年觉得身子疲累才推了管家的位子,自请来门房。当年那桩惨事他们这些老人都知道,至今想来还是心酸,自家小姐和表少爷都没有错,错的是谁呢?大概就是这个战乱的社会吧!一想到这儿,老陈头就一脸苦色。
来人面上并无不悦,只眼中晦涩了下,旋而恢复了平和,他谦和地说道:
“都是姨母的一番苦心,我自是心领的!”
眼角瞥见老陈头一脸踌躇、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开口问道:
“陈大爷,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今儿个府上不方便?”
老陈头忙摇头说道:
“表少爷这话可折煞人了!要是让老夫人听到,还不得伤心成什么样?表少爷可是知道,老夫人是一直把表少爷当亲生儿子看的,这话可万万说不得了!只是……”
来人微微挑了眉,示意老陈头继续说下去。
老陈头苦着脸,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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