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华苍白著脸,颤道:「三爷要我去找袁大人?」
「是…」里格泰似乎不明白,为什麽他会出现这副深受打击的表情,随及又道:「嗯…主子还要我跟你拿个东西,什麽龙蟠匕首的,他说先前请你保管,现在他有用处,所以要拿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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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在这几天到了,当时京城还不晓得穆凊扬的状况如此糟糕,因此竟软求硬逼似的要他仍留守东北。
其实严格说来也是因为朝廷对他寄予厚望,因为皇上有意要彻底解决天朝与罗刹国多年来的争端,也就是说,近年来或许会有大肆兴兵的一日,而熟悉东北战况的大将实在不多,因此皇上希望他多加「保重」,同时只允许他将身上的职权先暂时卸下,却不得回京。
结果,整整半个月的时间,穆凊扬竟是无法充份休息,全都在交接职务。这一交接,穆凊扬病危的消息终於传了出去,官邸里无时不刻充满著来探病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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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凊扬靠坐著,一手抚著镶嵌亮闪的匕首,一手紧紧握住手肘长的黑色辫子,眼泪无助的掉了下来。
里格泰看著他悲恸的表情,很想说些安慰的话,却突然听他轻声念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乾…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他的声音充满哀伤,里格泰没有读过书更不懂诗文,不知道穆凊扬在念什麽,然而那句句透著绝望的音调,让一向豪爽粗气的里格泰心里凉惨惨。
正不知作如何处置时,里格泰忽地双肩一麻,惊恐的张大嘴,原来穆凊扬的汪汪泪水竟变成了鲜红色,顺著他乾瘦的脸庞,蜿蜒而下,里格泰吓的魂飞魄散,忙粗手粗脚,毫无章法的帮穆凊扬擦著血泪,胸口再也抑不住悲伤的哭道:「主子,您这是怎麽了!为什麽不让傅先生试试,却硬要骗他呢!您看您…这血…」
穆凊扬终於忍不住伏在里格泰胸前,凄伤的哭道:「我的七筋八脉全毁了,救了也癈了…若真要活的像死人…又何必!」
「难道便要这样等…死…」里格泰苍凉的哭著,像个孩子一样的抱住穆凊扬,却因为手上早沾上了穆凊扬的血,弄得四处尽是怵目惊心的鲜红。
穆凊扬哭了好一会儿,才挪动了身子,虚脱道:「里格泰…拿纸笔来,眼前好黑,我…快瞧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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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锺王小楷写得十分歪斜,却是穆凊扬拖著病、颤著手,字字谨慎的斟酌落笔的,目的便是要帮这四个贴身长随开脱,要王爷、福晋不可因自己死在外地而悲伤过度迁怒他们。
连应祥拿起这封充满热血又温柔的信,心一抽,不由得哭了起来。
「别哭…人生自古谁无死嘛!」穆凊扬裂嘴一笑,手虚扶一抬,吃力道:「起来,起来,咱们在木城…苦战没死…现在,你家主子竟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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