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深夜了,我和雪花嫂换着将胡灵背着穿过了村子那条长近三公里的山沟,终于到了医生家里。当然,那时候我14岁了,壮得跟牛犊子一样,我背胡灵的时候更多一些,雪花嫂背得少一些。
没有办法,我那个老家的山里人比较疯狂,不顾忌什么,所以大人们在做有些事情的时候,我们小孩子有机会偷看到,或者说我们在生殖方面的启蒙比较早一点。而年少的我,偷偷地喜欢上了雪花嫂,也喜欢上了晴晴侄女,这是一种奇怪的初恋,对吗?这不怪我,因为那地方,我受到了道德熏陶很少。
贫穷、落后、饥饿与无知,让我们那一带的人远离了道德,各自为了一点点利益而暴露出狰狞的本性。村里人总会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打架,天天不绝于眼耳。姓孔的夫子遇困境饿得面如菜色,还要保持道德节操、诲人不倦的事情,我们是干不出来的。
妈勒个沟沟的,穷得内裤都穿不起了,穷得鸡蛋、猪肉是最高阶营养品的情况下,扯道德和节操有什么用?一块烤红薯,我的养父老杂毛就把村西头的王寡妇哄上了床;一砣猪下水,村长就睡了人家的儿媳妇;我帮着老杂毛放的羊吃了人家几片苞米叶子,我就被人按在地里一顿痛骂与暴打,回家还让老杂毛海扁一顿;每一年山里田里、溪沟里长出的鱼,没他妈长大就被人捞了卖钱;泥鳅、黄蟮都快绝种了。
现在的情况比那时候好多了,种田、养猪会有补贴,土地还能集体流转了,农村也有坑爹的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了,但……老家的人已放弃了农村,向城市进军。农村大片的田地荒芜,山里世界朝着原始森林进化。在他们看来,在农村活着不幸福,城里在才幸福又安逸;实际上,他们在城里建筑工地上、踩三轮、扫大街,连女人做保姆的也没几个能干得好,依然是某些阶层里的下等人,幸福就是个锤子!这是他们的悲哀,也是我无法相助的情况。我有时候有公德心,但我不欠他们的,他们也乐于把锤子的现实当幸福来活着,麻木和忍受是他们优良的德性。
那时候,山里男女唯一感觉幸福爆表的事情就是男女之事,人就是这么怪的。有人说饱暖才思那什么,可我们山里,贫穷饥饿之下,有些事情照样干着。于是,大人们让我也顺带着接受了很早的启蒙教育。那时候我甚至想,我可能在有些事情上会比胡球干得更好,因为我精壮壮的,是牲口。
我之精壮,归功于雪花嫂,至少我觉得是这样的。雪花嫂漂亮,是村里最美的媳妇,乳汁很丰富,在我小的时候,她常常偷偷喂我吃。晴晴侄女吃乳到七岁,她小我三岁,我则偷偷摸摸享受着乳汁的福利到了十岁。其间,比晴晴小五岁的胡灵出生后,我们三人几乎同时享受着雪花嫂的乳汁。扯淡什么流行词汇“资源共享”呢,老子小的时候就已经资源共享了。
当然,我那时能为雪花嫂做的事情很多,比如她下地干活,有些活我就能帮上忙;她上街去卖鸡蛋、买东西之类,我能帮着背或者抱孩子。没办法,老杂毛死了之后,我就生活在雪花嫂家里,我得努力奉献我的力量换取我的生存,利益驱动着我不惜一切的劳力,因为我得活下去。
胡球不在的时候,我是他家的一个人;他要是从外面回来了,我就是家里的奴隶,或者是他一个人的奴隶。这一点,有一个事实:夏天的时候,胡球要是在家,前半夜我会给他摇扇子驱热、驱蚊,后半夜天凉了才是我睡眠的时候。可我在隔壁刚刚躺下,往往能听到他和雪花嫂的动静,接受到了教育,并羡慕这样的情形,随着年纪的增大,我越来越向往有些事情。雪花嫂,一直是个迷人的诱惑。
向往这些事情,但我不敢打雪花嫂的主意,因为胡球是个暴躁的人,力气很大,采石工人出身,我挨他的打也是很经常的事。当然,胡球稍有不顺眼,便会打雪花嫂,我和嫂子同病相怜,在采石匠的眼里都不是人。
同时,雪花嫂虽然大字不识,但她很操守。当年村长也是有那方面的想法,但被雪花嫂迎头就是一阵擀面杖,打得一头的包,像丧家之犬一样带着他的100块钱逃出了雪花嫂的厨房,引得村里人笑话了好些年,他老婆跟他还差点离婚。呵呵,村长睡人家儿媳妇是一砣猪下水,但想打雪花嫂的主意,他100块的价钱出得很高了,正说明雪花嫂绝对是村里女神。100块啊,能买50砣猪下水了。
毫无疑问,年少的我,精壮的我,也是怕雪花嫂的擀面杖的。那玩意儿敲在头上,真是不好受的。反正,胡球曾经一杖将雪花嫂打晕过去,额头上的包二十多天才消下去。当然,那一次,我很想杀了胡球。
所以,我暗里喜欢雪花嫂,暗里心疼她,随着年纪的增长,我越来越有力气,12岁起,家里的重活我都能干了,有些事情我也觉得自己也能干了。
那一夜,医生给胡灵打了针,配了药,说没有什么大碍,过个三五天就好了。
医生的话,总是被我们当作圣旨的,好在那时候的医生还多少有良心,不像现在的有些医生那么心狠手辣。我和雪花嫂子也就放心地带着胡灵往家里赶了。到了半路上,前后没有人家,天空不作美,电闪雷鸣,狂风四起,暴雨倾盆而至。
无奈之下,我和雪花嫂带着胡灵在山里狂跑,找了一阵子,才找到一处堆放柴草的大石窠子躲雨。石窠,自然是胡球他们采石之后留下的。山里人采石,将山脚下的页岩层掏出一个椭长而深的洞穴,像个深而宽大的鲇鱼嘴。不采石的时候,那样的洞穴里就堆放着稻草、麦秆、苞米秆子等柴草。
躲进石窠的时候,我和雪花嫂身上已淋得湿透了。外面天气恶劣,电光闪闪,雷声轰响得似乎要将山炸塌,大雨很猛,闪电亮起时,石窠外面只能看到大指头粗的雨棍子连天接地。胡灵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哇哇大哭。还好,我用自己那件被雪花嫂补了又补的衬衣将他包着抱进石窠,他没怎么淋雨。
胡灵哭的时候,只有一个方式能让他安静下来,便是雪花嫂子喂他奶吃。当时,雪花嫂子也不例外。她背靠着麦秆堆子坐下来,撩起湿透的白衬衣,用那十一年如一日的饱满喂着胡灵。我在旁边坐着,她没有任何的害羞。
那时我虽然望着外面如注的雨和不时亮起的闪电,但心跳有些快了。因为在雪花嫂的旁边,我能闻到她身上皂角的清香,还有我熟悉的乳汁的味道。对于乳汁,我已经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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