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傍晚的时候,李浩坐着大巴回到了市区,我俩在海洋门口碰了面。
“以后,跟你混了呗,。”李浩笑呵呵的冲我问道。
“你这话说的我挺寒心,好像我情感绑架了你似的。”我挺不乐意的回了一句。
“呵呵,手机不错啊。”李浩指着我的电话说道。
“操,你看啥都不错。”我无语的回了一句,拿着电话给老仙,门门,水水分别打了一个电话。
五分钟以后,三人也出了海洋。
“我安排行不。”我问道。
“行,反正都jb你消费,我无所谓。”老仙就是个穷屌中的战斗屌,兜里一毛钱沒有,天天各种蹭。
“时间不早了,分头行动,门门和水水,你俩去中央大街给咱们浩哥买套叶子(衣服),弄个手机,我们三个先去洗澡,回头在大台北吃饭。”我简单的部署了一下。
“给钱。”李水水伸出了手。
我抢了章伟民两万,一分都沒敢花,专门是准备晚上安排李浩的,抽出六千给了李水水,随后我和李浩,还有老仙就走了。
似乎全国混子都有个规矩,一旦从看守所或者监狱出來,几乎都要第一时间洗澡,第一是去去晦气,第二是好久不见的哥们兄弟,躺在池子里,好好聊聊最近的状况,既能增进感情,又能搓了搓身上的泥卷子,可谓一石二鸟,所以这个风俗依旧保留至今。
我开着戴胖子的奔驰,挑了个差不多的洗浴,随后就和李浩还有老仙走了进去。
“呵呵,感觉憋不,他家有特服,來一个。”我冲李浩问了一句。
“沒兴趣。”
李浩摆手回了一句,他对裤腰带往下的事儿,不是那么热衷,用他话说就是,男人连这点欲望都控制不了,还谈什么少年一怒,双手敢锁蛟龙,。
倒是老仙阴损的劝了劝,明显想要蹭一发,最后给李浩整烦了,差点沒在大厅给他裤衩子扒了。
我们三个躺在池子里,热的脑袋冒烟,李浩问了我不少最近发生的事儿,主要是问我咋跟戴胖子混一起去了,我含糊着应了几句,并沒有说的那么仔细,他身上还挂着保外就医,起码最近我不想让他搀和到我们这里來,因为一旦出点事儿,那他就得被收押,数罪并罚之下,他再出來的可能无限接近于零。
搓了个澡,做了个正规的保健按摩,李浩的身上松快了许多,里面的环境很缺水,洗澡其实就是自己忽悠自己,冲两下就完事儿,当过兵的都爱干净,他也不例外,所以洗的挺认真。
从浴池走出來,我们去了大台北饭店,门门和李水水大包小裹的拎着东西也到了,在包房里李浩换上了新衣服,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腰板练的笔直,再加上身上也有点性感的小肉肉,所以穿衣服特好看,淡蓝色牛仔裤,红色板鞋,淡黄色羽绒服,离远了一瞅还有那么一点潮人的意思。
“好看么。”李浩眨眼问道。
“挺帅。”我打量了一圈,认真的点头说道。
“鞋太红。”李浩皱眉说道。
“你要不喜欢咱俩换。”老仙伸着黑了吧唧的板鞋问道。
“你那是啥玩应,鞋带都两样色的,我还是穿红的吧。”李浩挠了挠鼻子,坐在了首位。
“服务员,上菜。”李水水扭头喊了一句。
随后我们哥五个开始在包房里猛灌,这段时间压力不小,我们一直沒机会喘口气,今天李浩归來,我们也趁着找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
“别吵吵,我说两句。”
喝了半个小时,一直沒怎么说话的李浩,明显有点多了,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白酒,冲着众人摆了摆手。
“说就说呗,你喊啥玩应,,吓我一跳,操。”门门捂着胸口插了一句。
“别说话,浩哥要上课了,,都认真听,提升一下思想高度,。”我笑呵呵的说道。
“呃。”李浩拉了个长音,身体有点晃悠的思考了一下,随后端起杯说道:“我得谢谢你们。”
“操,有点俗了昂,。”
“别jb扯沒用的,一会赶紧领我去一趟相思河畔比啥都强。”
众人都挺烦的摆了摆手,其实我们几个的关系,已经完全不用在酒桌上说这个了。
“你们听着,这话憋我心里挺长时间了,我必须得说。”李浩认真的喊了一句。
“行,行,你说。”李水水敷衍的迎合了一句。
“呼。”李浩喘了口气,咬牙说道:“我在里面的时候,听说我爸去世了,这心里,差点沒憋屈死,正好有个死刑犯就睡在我旁边,我俩聊天,我就问他幸福是什么,他告诉我,一个人,一生,最幸福,最欣慰的其实就两件事儿:第一,是能在产房看着自己的孩子出生;第二,是当自己生命痕迹渐渐流失,躺在病床上等待咽气的那一刻,能看见孙儿弟女,这些传承他生命孩子,都能围在自己身边。”
说到这里,李浩满面泪痕,紧咬牙关,嘴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我们看着他端着酒杯的手掌,在不停的颤抖,一声都沒吭。
“我爸在产房接來了我,而我却沒在病房送走他这是我一生的遗憾,但这个遗憾,有你们几个帮我完成了,所以,我谢谢你们,。”李浩说完,咬着牙干了杯中的酒。
我们还是沒打断他的话。
“哗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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