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有长辈了?我只瞧见娘亲一人,这是何时有的规定,侧室便是侧室,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妾,这是哪门子的长辈?”段云苏嘲讽道。
“如此不知礼教的丫头,也就只有你安亲王妃敢娶了进门!”
“温侧妃这般有礼教,为何就偏偏端不正自己的位置?”段云苏毫不客气地反击。
“你!”温侧妃哑言。
“我怎么了?难不成温侧妃还上了皇族族谱?若是那般可还真是云苏的错了。”
族谱,哪是她一个侧室可以上的,更别说这皇族了。段云苏的话死死地戳中了她的硬伤,心中的恨意集结,如此伶牙利嘴,他日我定会让你好看!
安亲王妃乐得这温侧妃吃瘪,她看着赵贺辰,有些担忧道:“云苏,辰儿这是……”
赵贺辰这种状况段云苏是见过几次的,今日怕是把安亲王妃惊到了吧,想起那一次在将军府,这厮最后可是晕了过去。段云苏心中一急,莫名地有些担忧。
她冷眼瞥了一下温侧妃,直接走去赵贺辰身边,轻轻唤了声:“辰辰,云苏在这里。”
赵贺辰的身子微晃,脸色居然有些苍白,段云苏心中一惊,却听他呐呐说道:“苏苏,头疼……”
“乖,辰辰别气了,苏苏带你回去可好?”段云苏轻声哄着,伸手搂着他的身子,果然,赵贺辰身子又是晃了几下,居然就这般晕了下去!
段云苏眼光一沉,安亲王妃一见顿时大惊,急忙跑了过来将人扶住,声音紧张得颤抖:“云苏,辰儿这是怎么了?”
段云苏脸色微敛,沉声说道:“娘,回去我再给您解释。”
原本气势凌人的赵贺辰说倒就倒,温侧妃瞧着心中一声冷哼,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没用的傻子,方才定是自己迷了眼了,居然被他唬住:“王妃您便是这般走掉了?我祁儿的伤也不给一个解释?”
“解释?”段云苏一声嗤笑:“赵贺祁想谋害了云苏,我可也正等着一个解释。温侧妃不用急,我迟早会找上门去的。”
安亲王妃与段云苏赵贺辰自是回了去,假山之后,一个红影正悠悠走了出来,挡在了那温侧妃的身前。
“你是何人!”温侧妃大惊。
“我是何人?”姬夙一笑:“温侧妃不是想谋划了王府么,消息应打听的清清楚楚才是,怎么居然连我都不认识。”
温侧妃瞧着对方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心中暗惊,这人这般说话,可是与王府有这莫大的关联?为何自己一丁点消息都没探到。
后边的赵贺祁早就酒醒了,他瞧着眼前之人居然在用着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大怒。方才被一个傻子摁着打,已经是丢尽了脸面了,如今出现个莫名其妙的人,也想着来看他笑话?
赵贺祁脸色一狠,伸手边往姬夙攻击而去,后者眼光一沉,随手一辉,那赵贺祁便只觉得胸口又是一痛,一股血腥往喉上直涌,身子便已是跌倒在地。他收回手,鲜红的衣袖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淡淡说道:“凭你也想动我?也不瞧瞧自己多少斤两。”
那赵贺祁可是被震惊住了,这人居然功夫不浅!何时王府出了这般厉害的人物,要是成了那边的助力,那可就麻烦了。
“这位公子,是在下失礼了,改日贺祁定会上门致歉……”赵贺祁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姬夙直接挥袖打断。
“瞧你这样子,小爷我实在是没有说话的欲望,你也不必花心思了,小爷我什么身份,至于和你们勾搭在一起?”
赵贺祁闻言眼光狠光一闪。
姬夙在这安亲王府八年有余,自是知晓这王府的状况,赵贺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只是他又怎么可能答应,他可是发现了更好玩儿的事情呢。
姬夙眯着眼看着段云苏几人的方向,突地邪魅一笑。没想到今日过来的可真巧,前面发生了什么他是没看见,但正好瞧见赵贺辰这般惊人的模样,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这赵贺辰揍人的本事可也不小,自己是不是该好好指导一番呢,看着他可是个有天赋的,别浪费了那一身力气。
揍人什么的,果真是最好玩的了。
姬夙勾唇一笑,一个瞬身边消失在园中,赵贺祁瞧着那一片红色衣角,眼光暗了又暗,心中不知所想。
朝锦院里,赵贺辰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段云苏上前号过脉,眉头却未松开过。安亲王妃一瞧,心中更是紧张了。再她看来,云苏的医术可是比别的大夫强多了,如今这副表情,可是辰儿的情况不太好?
“云苏,辰儿怎么了?”安亲王妃忧心道。
“一时晕了过去,躺上一会便能醒来了。”段云苏替赵贺辰掖掖被角,站了起来。
“云苏,今日辰儿为何会变得那般模样?”今日她瞧着可是心惊呢,辰儿虽是痴傻,一直是乖巧得很,以前不也常因此被人欺负着么,那像今日这般如此大的脾气。
段云苏叹了一声说道:“娘,辰辰这样的状况云苏可是瞧见了好几次,大概是见云苏被人欺负了,心里受了刺激便变得如此狂躁。”
她看了安亲王妃一见,见后者并无异样,接着说道:“辰辰前几次都只是霸道地教训了一下对方,唤一声便能回过神来,但这两次却都是晕倒,云苏可是有些担心了。”
安亲王妃一听,心中顿时一紧,眼眶不禁一热。她方才可见到了,赵贺辰便是这般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可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辰儿脑子已经不好了,若在有什么意外,她可要怎么活?
“娘亲,云苏有一事不知,还望娘能说如实说给云苏听。”段云苏皱眉道:“辰辰的身子可中过毒?当时在江州是云苏号出他的脉象不太正常,只是最近脉象极稳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今日云苏把脉,却又隐约发现了其中的不妥。”
安亲王妃大惊,还有这样的事情,辰儿平日里瞧着可是健康的很,怎么这脉象却是这般异常?只听她说道:“娘一直陪着辰儿,按理说不会才是,只是若真是有心人下的手,又怎会轻易让咱给发现?再者,就算是慢性毒,这么多年了,辰儿的身子也该不好了才是。”
连安亲王妃都不知晓,那事儿可难办了。安亲王妃说的也是有理,若她知道了这赵贺辰身子不妥,定是会四处求医的,那赵贺辰这状况该如何解释。
“小娘子何必这般烦恼,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事你越想就可就越找不到答案,不如先来陪小爷乐呵乐呵。”
能这般语气说话的还会有谁,段云苏不用回头便知是姬夙过来了。只见那红衣男子将手中的东西“砰”的一声砸到桌上,段云苏这才抬眼看了一下。
桌上正躺着几本书,她疑惑地看向姬夙,却见他眉毛一挑:“小娘子这般快便忘了?这可是小爷我替你寻来的书,你可打算要如何感谢我?”
段云苏一下子便记了起来,原本她还以为这人只是这么随便一说,却没想到他这动作可是出奇的快。这可才是第二天,这书便拿了过来。段云苏走过去随手翻了一下,瞧着那书中盖着的宫中文渊阁的印章,眼角一抽。这人就真的这般直接将书从宫中盗了出来?
不过她现在可是没有心情看了,赵贺辰这情况可是揪着她的心。
反倒是安亲王妃不淡定了,她瞧了瞧段云苏,又瞧瞧站在一边的姬夙,蹙眉道:“姬公子何时与云苏这般相熟了,这书是云苏托你去找的?”
姬夙闻言剑眉一挑,妖艳一笑道:“这一来二去的便熟了,这书可是我特意为云苏挑来的。”
段云苏闻言额角青筋一跳,这人可是在装作不明白安亲王妃话中的意思?不好好说话反而还想暗中添乱。
“娘,辰辰的兔子便是姬公子的,所以姬公子会常来找辰儿,那书里都是些云苏要学的东西,因外边不好找,便托姬公子帮忙一二。”说完,段云苏还暗自瞪了姬夙一眼。
安亲王妃点点头,说道:“娘亲也只是好奇,姬公子能常过来与辰儿有个伴,也是极好的。王爷醒来了,正是需要人伺候的时候,娘亲先过去那边,辰儿醒来了记得要告诉娘亲一声。”
段云苏自是应是,她瞧这安亲王妃远去的身影,后有想起了受伤的听竹,连忙走了出去。
丫环歇息的偏房里,听竹正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眉头紧锁,脸上是挣扎和不安,该是被梦魇住了。段云苏寻来了药膏给她换上,轻声对一旁的听荷说:“这几日你便陪着听竹,莫要让她做了傻事。那院子里王妃送来的听月,先让她到屋里伺候着几天。”
听荷急忙记下,又有些担忧地说道:“小姐,听竹姐姐的额上可会留疤?”
这女子的容貌何其重要,段云苏自是明白这一点,说道:“这些日子可要小心些,莫要感染了伤口,我制些好一点的药膏,定不会让听竹毁了容貌。”
听荷闻言才算放下心来:“小姐赶紧去陪着大少爷罢,这里有听荷看着。”
段云苏很快便从那边回了来,姬夙正坐在了外边的椅上悠悠地喝着茶,时不时往床榻上看了赵贺辰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段云苏身上。
只见段云苏正坐在床沿上,伸手探了一下赵贺辰的额头,虽然他也不知为何,这赵贺辰明明只是晕倒了而已,还不至于如此紧张罢?看着段云苏紧拧着的秀眉,脸上的担忧与专注让他心中突然生起一阵艳羡。
傻人真是有傻福,可是因为上天夺了他的智商,所以便派了个这般在意他的女子到他身旁?
赵贺辰在一个时辰后便醒了过来,好像是睡了个午觉般,睁着眼瞧着身边的段云苏,轻轻地唤了声:“娘子。”
段云苏也是一喜,瞧着他脸色无异,双目有神,终是放下心来,说道:“辰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后者摇摇头,姬夙一见伸了个懒腰道:“我说小娘子,你这是担心过头了罢,没准这小辰儿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偏偏你们这般紧张。”
段云苏不理那人,自家相公自是要上心,你一孤家寡人的可是羡慕不来。
又听姬夙说道:“方才在园子中,小辰儿的反应我可是瞧个正着,你在屋里同安亲王妃说的话小爷我也听到了,可要小爷帮你找个人打听打听,这赵贺辰究竟怎么回事?”
段云苏吃惊地回过头来,看着姬夙的眼神有几分复杂:“姬公子,你为何要帮我?”
还有那书,怎么就这般上心地帮她找来了?
“如果说小爷我看上你了……”姬夙抿嘴一笑,微眯的丹凤眼也含着笑意,煞是诱人。
只见眼前一个白影袭来,姬夙伸手一挡,瞧着落了在地上的枕头,又抬眼看着床上的赵贺辰,眉毛一挑。
“苏苏是辰儿的,谁也不许喜欢。”赵贺辰倔强地咬着唇,看向姬夙的眼光多了几分戒备,气呼呼地指责道。
“姬公子说话还是要忌讳些,小心辰儿揍了你。”段云苏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姬夙媚眼带笑,托着下巴恣意悠然地说道:“小娘子你瞧,小爷我都说了不必担心的了,你看小辰儿,多有精神的模样。”
都有力气来对他出手了,还不是全都恢复了过来?
“我也不过随口一说,本公子风华绝代,至于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姬夙骚包地站起身往自己脸上摸了两把,扭扭身子哀叹一声:“也不知到时去哪里寻个比小爷我更美的,可真是愁煞了小爷。”
段云苏嘴角一抽。
这时,门外的揽月寻着机会进了来,瞥了眼脸色不太好的谷秋,笑着说道:“大少爷,兔子生了。”
兔子生了?赵贺辰怔了怔,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欢喜地“呀”了一声,掀了被便想要下床。
段云苏将他拉住,说道:“辰辰,出去要先穿好衣裳,你又忘了?”
赵贺辰挠挠头,嘿嘿地笑着,朝着段云苏讨好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苏苏在呢,辰儿不用记住。”
一个暴栗赏了下来,赵贺辰揉揉被敲的额角,幽怨道:“娘子,辰儿没有说错呢,反正苏苏都会帮辰儿穿衣服,辰儿为什么还要去记住呢……”
那旁边的姬夙噗哧笑着,蛊惑道:“小辰儿,其实在你娘子面前,不穿也是可以的。”
段云苏狠狠地剜了姬夙一眼,这不是教坏小孩么:“辰辰听苏苏的还是听小姬的?”
“当然是听娘子的,小姬姬可坏了,老是想欺负辰儿。”赵贺辰想都不想便回答了,段云苏心中顿觉安慰,瞧着他那嘟着嘴埋怨的小模样,今日可是觉得分外可爱。
那被亲昵地打上了“小姬姬”称号的姬夙直觉额上青筋跳了又跳,生生地忍着才没有将手中的杯子扔出去的冲动,自己这般美的名字,居然被这赵贺辰随口便毁了?
“少爷,那兔子生了五只了呢,可要奴婢帮忙做一个新的窝?”揽月见赵贺辰还没动静,便说道。
一边的姬夙心中的郁闷呢正没处撒,这边便跑出个没眼色的,还刚好撞到了他眼前。姬夙斜睨了揽月一眼:“哪来的丑丫头?云苏你什么眼神,这般的货色也往屋里放?”
那揽月可是第一次被人这般说,她长得虽没大少夫人美,但却是比别的个丫环要秀丽几分,怎么就成了丑丫头了。她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咬着嘴唇不做声。
“没瞧见主子都听见了?还不下去,眼巴巴地站着作甚。”姬夙嗤笑一声,心里猜测着这丫头莫非是有什么想法。他想要的小包子都还没出来呢,怎么能让你个丑丫头有想法?
如此一想,姬夙直接伸手将人一推,漫不经心的力道却将人给甩到了门边上。揽月趔趄一下便跌到在地,瞧着在斜眼朝着她笑的谷秋,心中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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