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莫愁已被人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了。
洪凌波赶忙施展本身手法,但一连点了李莫愁腰间腋下五处解穴之位,却都不见效果,当即心中又有些发慌了起来。她又仔细看了看李莫愁的面目,觉得虽然面无表情,脸无神色,但实在是不像已经遭遇了什么伤害的样子。可她解穴又无效果,当真是奇怪之极。
洪凌波想了想,又试探了一阵后,却始终找不到解救李莫愁的窍门,只得悻悻作罢,招呼萧遥一起先把李莫愁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说。至于那些箱子,两人是碰也不敢再去碰的了。
这一耽搁,从初晨到正午,再到黄昏,已是半天过去了,李莫愁却依然保持了那个姿势不动,没有丝毫起色。洪凌波在李莫愁身边守了一天,当真是寸步不离。萧遥看着李莫愁这幅样子,却是心想最好就这么死了才好。
这一天两人就这么守着一大堆箱子和一个不会动弹的李莫愁,饿了就吃一点驴肉,渴了就喝一些洪凌波烧好的山泉。所幸这处台地地势陡峭,外围密林环布,外人绝难找到这里,这一天倒也无事。
转眼间明月高悬,星云斗现,已是到了这天中的傍晚时分。萧遥看着李莫愁那犹如活死人一般的样子,说道:“凌波,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守下去吗?”
洪凌波望了他一眼,坚定地说道:“嗯。”
萧遥说道:“那你知道你师父究竟是怎么了吗?”
洪凌波摇了摇头。
萧遥接着说道:“你既然不知道,那你守着她又有什么用呢?”
洪凌波听了萧遥的话,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顿了顿后,她说道:“萧公子,你不必劝我离开。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是绝不可能弃她而去的。萧公子,你若想走,那就请便吧。”说完,也不再去看他,蹲下身去抚摸李莫愁的脸颊。
萧遥无奈苦笑道:“凌波……”可他话刚出口,却听得洪凌波冷然说道:“萧公子,请自重,还是叫我洪姑娘吧。”
听了这话,萧遥更是哭笑不得,也不管洪凌波说什么,他说道:“凌波,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让你想个能救你师父的办法,然后咱俩一起送她过去,总好过在这里干守着却什么都做不了强吧。”
洪凌波听到萧遥一开始不管自己的警告,依然叫自己“凌波”,心中刚想恼怒他轻薄于自己,却陡然听到萧遥说要跟自己想办法救师父,知道原来是自己错怪了他,不该认他作那种忘恩负义、只为一己私欲的小人,他其实实是一个有着一副古道热肠,为人仗义的真男儿,好男儿。当即自觉羞愧,走到萧遥面前说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
萧遥看着面前低头认错的洪凌波,不觉有趣异常。洪凌波本就只有十五六岁,此刻又俯首认错,加之小女儿的娇态,当真如一个小孩子般。萧遥也不以为意,说道:“没事的,你赶快想想谁能救得了你师父,然后咱们即刻便启程吧。”
洪凌波听了,点了点头,口中答应着,身子却坐了下来,终于紧紧挨着萧遥了。
这一日天色已晚,洪凌波思来想去,觉得师父既无外伤,那必定是内息不调了。只是自己内功低微,无法以自身功力探入师父体内助其疗伤,而师父也曾经提到过,她当初背离师门,逃出古墓,那里便不用再指望了。而江湖上李莫愁却又树敌甚多,别说亲信好友了,连一个半个关系稍近的人都没有。想到这里,洪凌波当即觉得好生为难。
想来想去,洪凌波也想不出有哪一个武功既高,又是自己和师父可以信任的人。萧遥看着洪凌波那副为难的样子,踌躇了一阵,还是决定不提到古墓派,以免她们师徒二人疑心。
这一夜,李莫愁浑身上下动弹不得,躺在地上也是无声无息,与个死人无异。而洪凌波经过了最初的彷徨无助后,虽然心中依然惴惴不安,但经过萧遥一番开导后,心情也已平缓了许多。而闹过了那个误会之后,她一方面觉得有愧于萧遥,另一方面却更觉得萧遥是个磊磊君子,荡荡侠士,自己与之结交决计错不了。因此,当月亮再次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之上时,前一个晚上还一前一后交错而坐着的两个人,此时已经紧紧地依偎在了一起。
当夜两人喁喁私语,遣笑寄怀自不在话下。
一丝天光淡淡地映入洪凌波的眼皮之中,将其从睡梦中唤醒过来。洪凌波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昨夜她和萧遥秉烛夜谈,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时候。而说着说着,两人也都迷迷糊糊地睡去。此刻醒来,洪凌波发现自己竟然就睡在萧遥的怀抱中,直与跟他同床而眠无异。看着还在自己身旁酣睡的萧遥,洪凌波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她赶忙坐起了身子,整了整衣衫,刚抬起头,却看见李莫愁已经不再是只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她正盘腿坐在地上运功调息,显然身体已经无恙。
看到师父身体转好,洪凌波大喜过望,赶忙奔了过去,跪在师父身旁说道:“师父,您好了?”
李莫愁眼睛也没睁开,淡淡地说道:“没打搅了你们的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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