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可以忍受她慢慢忘掉郝湘东。他爱上了这个女人,千真万确。愿意陪她一起痛。从第一眼的新娘,就注定了今天。他恨郑质中对不起母亲,而,那恨里又有多少伤痛,是为这个落他心里的美丽女人竟苛且于他的养父!
为母复仇,还是自私的仇恨?如今肖峻恩都正视了,但仍然不能理清。那就不需要理清,肖峻恩现在不需要给自己找个理由。知道爱了,足够。只是,玉雨春的泪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郝湘东。
中午,玉雨春有应酬。本要留下,看看不是太重要,又决定回家。路上给表姐打电话,要告诉一声。
表姐接了,“春啊。”“吃了吗?”
“噢,吃了。”
“我一会儿到家。”
“……”表姐困顿了下,很快说出来,“你说不回,我就带康康来心缘这边了,收拾下。……那,那我们马上回啊。”
“不用,看你的情况吧,我休息会几就上班了。”玉雨春挂断。
玉表姐其实与康康刚到心缘小区,电话收线,抱着康康下出租车的脚有些犹豫。她是接了郑质中的电话后来的。
她带康康来与郑质中已见过多少次,郑质中对康康无以言喻的那份溺爱,让她一次比一次来得后悔,后怕。越来越感觉在背着玉雨春做一次十分不该的事。
可每次郑质中电话里的那份恳切之情,让她狠不下心肠。她几次都说带康康在外边玩,回不去。他都说等着,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她要是紧着不回,他等不了,一两天内会很快又来。
玉表姐感慨,叹息。好为难。不知怎能么结束这个她一时脑袋短路就应下来的事情。
郑质中已经看到他们,下车,走过来。他是越见孩子越放不下了,想见的时候来没见着,回去觉也睡不下。只能一次次恳求玉表姐。
“谢谢。”郑质中先对玉表姐感激。说着转向康康,拍手,逗,“康康!”这次隔了十几天,康康静眼看看他,任他抱起来……
玉雨春放了表姐的电话后,便思绪飘浮。车至别墅大门外,却猛然一个回转,开走。
行不远,高架桥,她下,他上。一白一黑,两辆车,交错而过。玉雨春车和心都奔向心缘小区的方向,没多观察路上。肖峻恩看到了急驶而过的玉雨春的车。他含上丝戏谑的笑意,拿出电话拨出去。“在家吗?”
“……没有。”“在哪。”
“……外面。”
“在哪。”“路上。”呵,一点没撒谎!“回家路上?”
“嗯…,
肖峻恩眼里冷。那是回家的方向?!“什么时候到家?”“一个多小时吧。你……回来了?”
“回家需要一个多小时?”肖峻恩不答她的。“我下县区了,刚回。”
“噢……”肖峻恩挂断电话。前方转弯,他车头一调,向着玉雨春去的方向去。
心缘小区。
玉雨春尚未驶至她要到的地方,已看到。那栋楼前,两个欢快的身影,一大小。她的表姐背冲着这边,远远站着。
玉雨春眼睛定在那一大一小两张面孔上,望住。
一张脸上溢着幸福,满是宠溺。那面容好熟悉,那上面的爱,太丰实。所以卑微吗?她曾经沐浴里面,却总是用一幅骄纵的面孔回报。
眼前,那正被大脸爱昵着的小脸上就有她曾经的神态,不满足地小手正伸着,伸向更远,更多…他哄。
玉雨春早已泪流满面。流得什么她不太清楚,只是不尽地流。
玉表姐不安地回头张望时发现了玉雨春的车,眸里深深的惊意。忙奔向郑质中处,抱过康康来。郑质中也很快看向来。
玉雨春泪眼又一次流清后,是郑质中呆望着的神情,短暂一现。泪,很快又糊住。
玉表姐抱着康康块步走过来,上了车。
仿佛就是来接他们一般,玉雨春接着驶走。
“春…”表姐汗颜,解释,“他…这个,我一时怪不忍,就,就几次……”
玉雨春没别的反应,一路哭泣。玉表姐掩声,再无语。
玉雨春刚进别墅不久,院外便传来一段刹车戾气。她回头望的工夫,肖峻恩阔步边进来。冷光一掠,划过玉雨春,直压在康康身上。“他叫什么。”
玉雨春没答。
“说!”目光又逼向玉雨春。
“康康。”玉雨春心里的yīn霾没过,回答的有气无力。
“大名。”
“郝泊康。”
“郝……不姓郑嘛!”
玉雨春惊动的眸子刚投去已被他抓到手。玉表姐吓得脸色发青。
“说!他是谁的孩子!”肖峻恩面目扭曲,很难看,“郝湘东当他不存在,看都不看,那人却对他很有兴趣。你告诉我理由……”
“她叫郝泊康!”玉雨春硬着声音再重复一遍。啪,响了下。耳朵甩到玉雨春脸上。
回应的先是玉表姐,惊叫一声,捂住嘴哭起来。
又惊动了康康,回头望望觉得妈妈是被欺负,踞着脚过来,推肖峻恩。啊啊的表达不满。“妈妈,妈妈……”
肖峻恩一俯身,捞起康康,大步往外走。
玉雨春急追,“肖峻恩你放下他!……混蛋你放下他!肖峻恩你要伤了他,我不会放过你……肖峻恩——”
玉雨春跟本追不上肖峻恩,肖峻恩的车没开进来,停在院门外。将康康丢进车里,开走。
46
“肖峻恩!”
玉雨春也开上车,四下寻没有肖峻恩的车。玉雨春给他电话,不接。
肖峻恩一口气开出老远后停车。还顾不上想车上的康康怎么处理,走出几步后,呼呼释放胸中的灼痛。
康康自己开了门,一点探下来。
肖峻恩猛然发觉手指给一只柔软却分外有力道的小手攥住。看去。康康攥着他,似乎当成肖峻恩带他出来玩了,脑袋扭着四下看。
肖峻恩有些惊恐地想甩开那只手。但那只手攥得他两指很实靠。可其实,他扔然是可以甩开的,却,竟没甩开。
那样一只小手攥着的是完全的信任。这感觉,很让肖峻恩滞息。他还没想过怎么样康康,但也绝不会是想带他出来表示友好。可现在他除了给他攥着两指,其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康康拉着他走,走向草坪。
远远的看,一个高大的身影路侧了身,很俯就,给一个蹒跚的小身影拽着。绿地,和风,细暖的阳光。没有一样像此时肖峻恩的心情。
这是怎样的一个小时!过去。
要找疯了玉雨春接到了表姐的电话,说康康给送回来。玉雨春急驶而回。
康康回来了她抢上去,抱怀里,有失而复得的惊喜与震动。抱着康康往外快走,“表姐,走。”
这房里还有许多他们的东西,可玉雨春宁可不要,只要顺利走出这门,再别回来。
肖峻恩还在那草坪处,只让小钢来接回了康康。他躺下来,仰向天空。满眼浮云。
电话响了,响了好一会儿后,接起。小钢的声音,“峻哥,嫂子他们走了……”
肖峻恩不回话,小钢静静等着指示。肖峻恩默然将电话扣了。一会儿,手捂双目,饮泣起来。
郑老太太又病倒。那被孙子与药焕发出来的精神,如油灯末势,灯芯给挑动后的结果是,燃烧得更加充分,无剩。
老太太当着郑质中的面将手中的家钥匙交给顾屏月,叮嘱:“孩子,以后你大哥要爱吃哪口了,看在大娘的面上,也来给他做点……”
老太太话说的松动,留给两人空间,也不想给儿子太多压力。顾屏月心里凄侧,含了两汪清泪,点头。
老太太又看向郑质中,“儿啊,娘这心里还有点放不下,就是小玉那丫头……”
郑质中一下得到提醒,对,得让母亲最后看一眼亲孙子他往外走,“妈你等着,我叫她来看您…”
午后,玉雨春带着康康来到郑家。
“谢谢。”郑质中看了母子眼,为能来道谢。玉雨春没说什么,带康康往老太太房里去。老太太眼睛清亮,很不像油之将枯之人。盯着门等着呢,一见进来玉雨春,现笑容,“丫头啊,来了……”
玉雨春泪下来,俯床边,“奶奶,对不起……”
老太太笑容里略酸了下,挤挤眼角,只是已没了泪水。拍拍玉雨春的头,“哪里话,本不该惊动你,可奶奶就是挂念你……这是那孩子?这么大了……”“叫……奶奶。”玉雨春往前拉康康。
康康其实没叫,但老太太一口应了,夸,“真乖!”
玉雨春与郑家的辈分问题是个老问题。玉雨春一直没顺清,老太太也是她开口叫什么,就应什么。冥冥之中,一篇乱账。
“孩子,挺不容易吧?”“……还行。”
“又有个人家没?”
“……没有。”
“孩子,奶奶就觉得和你投缘。不放心你,不放心你叔! 丫头啊,好好找个人家。金家银家不如疼自己的人家,人一辈子够个吃穿便行,多了,有什么用?没用。……我这也是个私心,不光为你。等你有个好人家后,也方便来照顾一下你叔。以后他要走…”
话停了,给满腔酸楚堵住。“奶奶……”玉雨春抽泣。一个小时左右,玉雨春要离开。客厅里,与郑质中两相踌躇。
不知是不是就这么迈腿就走,也不知该不该说句挽留。都愣着。康康去拉郑质中,拽着走,“玩玩。”
郑质中一下抱起来,往书房走,“好,看看这儿有什么……”
书房里有一未开封的玩具。他放下康康,坐沙发上,打开,拿出辆车来。“康康看,康康喜欢车,瞧这是辆什么牌子的,看康康有了没有……”
康康不管有没有,都抱到怀,很兴备地踞跳几下小脚。玩起来。
玉雨春房门口站着。郑质中坐着,看着康康玩,没看玉雨春。玉雨春走过去,坐沙发上,问:“奶奶她…会很快好吧?”
郑质中没答。
一会儿玉雨春哭泣,慢慢,趴到郑质中肩头。
他安慰,“哭什么,人老了都这样…”
玉雨春心里更酸。人老了都这样!他也会比她先老吧?是不是也只能来看一眼就走?
“走吧。”他不想他们走却终要走,便不如早走。一会儿顾屏月便来了。老太太坚持顾屏月来给她做饭 ,其实,老太太并吃不下几口,不过暗里为他的罢了。
“到时候……和我说。”
郑质中理解什么意思,点头。“嗯。你一个人带康康来的?”“表姐也来了,在车里等着。”
“好,路上注意安全。”
玉雨春有些不想走,至少,不是她必须得走,而是她想不走时便不走。但.…又坐了片刻,站起来。离开。
玉雨春的人生路上,似乎只能走,没有停留。玉雨春现在感觉,她一直想轰轰烈烈,浓墨书写的人生,好一样惟悍。
郑质中也给肖峻恩打电话,希望他来看老太太,可肖峻恩的脑子现在对郑质中的电话屏敝状态。一次没接。
第二日,玉雨春下班回家,关了车门一转身时,发现一个身体已不知什么时候靠上来。宽阔的胸,挡得她严严实实,一股冷郁。抱住她。
要不要挣,玉雨春心里想了下,没动。因为那没用。冷冷地表明态度:“放开我!”
没放。
玉雨春便任他抱着,身体僵硬。夜色凄迷,一点点浓聚。
肖峻恩也一直没动。
玉雨春的电话响,她的胳膊在他怀里束着,他不放,她也只能任它轰响。
电话执着的轰响声里,肖峻恩慢慢放开她。玉雨春接了电话。表情惊痛一下,着急走。
肖峻恩拽住,“怎么了。”“我有事。”
“什么事。”
“单位有事…”
肖峻恩的电话也响,他拿出看一眼。仍攥着玉雨春,避开些,接了。“小超……”郑质中表凄的声音,“你奶奶过世了……”
肖峻恩心里沉句句的一痛,咬住牙。猛然,他知道了玉雨春收到的电话是什么内容。
他拉着玉雨春上他的车。玉雨春挣,“肖峻恩,我真的有事! ”“我送你。”
“不用……”肖峻恩不松手。只能这样。玉雨春决定到单位后再寻求脱身。
汽车急驶而去。玉雨春很块发现不是去她单位的路。气急,声音一下yīn狠:“肖峻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送我想去的地方。”
肖峻恩回答她:“我回别墅趟,拿点东西。拿上再送。”“你先送下我,再去别墅!”从路途上,明显这样更合适。“拿上再送。这样就可以一直在那儿等你回来。”
这理由玉雨春听着可信。那他会不会一直要随着她进办公室?玉雨春担心了下,可也没办法。只能看情况再说。
至别墅,汽车一直进院,竟又开进车库。车库门接着落下。车库里亮起了声控灯,可玉雨春心里霎时漆黑。
“肖峻恩你开这里面干嘛。”
肖峻恩不答,开了一门,走上一段楼梯。玉雨春不知道这个车库竟还有一个内门。她只是半妙钟的犹豫,接着下车,跟上。她想的明白,不管这门通往哪她只有跟着肖峻恩才更有可能离开这儿。
他们从客厅悬梯下一门出来。这门玉雨春从没见打开过,她也懒得四处探寻这些无所谓的门。没想过这门暗通车库。
肖峻恩大步走,玉雨春顾不得思考许多,紧追。
肖峻恩走向的是客厅外门。玉雨春心头更是一团疑惑。差两步,她就可以拽到他的胳膊,可差两步的时候外门已开,肖峻恩闪出去。玉雨春再扑上来拽门时,已拽不开。
她瞬间明白至少一点,她又让他给关起来。
“肖峻恩!”玉雨春声音利剑般刺出去,但,穿不透那门。电话。
肖峻恩接:“我很快回来等我。”“肖峻恩!”
他扣了。
玉雨春想按原路返,那门却再不能打开。“肖峻恩!”
玉雨春趴到窗前的面孔,望着肖峻恩的汽车又开出院门。
肖峻恩只能这样,肖峻恩不能同时和玉雨春出现的k市,那栋有郑质中的房子里。
郑质中却也并不在那栋房子里,在医院。
老太太的身体已经停在另一处地方,郑质中还是守在母亲闭上眼的房间里,坐着,陪母亲最后这一夜。
今天老太太突然让送她来医院郑质中当然赶快送,平进劝还劝不来。不想,老太太是不想死在家里。“没死过人的家里干净,你们住着也舒服。小顾是个好孩子,儿啊,是个能照顾你下半辈子的人,对你,有心。别再掘,让妈下面安心些……”
肖峻恩找来。
郑质中也抬起了眼。目光凝望下,散开。“奶奶呢。”
“……放那边了。”太平间。肖峻恩明白,转身走。
“小超。”凄凉一声。肖峻恩站住。
“你要做什么去?走吗?”
肖峻恩回头看他。最后一次!老太太去世,这一天也是他和郑质中永远结束的时刻,从此,再不相见。“谢谢。”谢他养育了他许多年,让他姓过郑郑质中眼里温。“小超……我们父子谈谈好吗?”不必了晚了!“记得我为什么离开的这个家?”记的。因为他打了他,唯一一次。
“我到姥姥家住了一段后……挺想……家。”想你! “我希望你能接我回来,我以为你会接我回来。……你一次没去过!你放并了我,我只是一个孩子时你就放并了!我早就不叫郑世超,郑世超早就不存在了。”
“我…我…”
“你!哼,我不是你亲儿子嘛,你当然不在意。”“不是,我是觉得没法去找你……”
“因为你没当过我是你的亲生儿子!”肖峻恩一声愤怒,“如果是你的亲儿子,你会这么容易放下吗?你看着他走了就走了吗?你会这么坦然的,觉得别人刹夺了你一样的心理过日子吗?”
“……”不会!他会对康康一样,费再大的劲也要去看他,尽一切可能的让他回到自己身边。可是,事实是他确实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的母亲不给,他便也认为只能如此。事实就是,他们不是亲生父子!悲,“如果是,你会丢下爸这么多年吗?你知道我那一半头发是为谁白的吗?”
晚了,说什么也晚了!
“医生! ”肖峻恩转身走开,大声喊着,“给我打开太平间!”那是个如此时刻,很少人愿意光顾的地方,但肖峻恩不怕。
夜里,从来静谧幽黑的肖峻恩的别墅外面,现在正被警灯照射的一片光明。玉雨春报警了。
不过,誓察没费任何手段很正常进了院,进了房,全是一叫就开。周师傅立于门旁。
“谁报案?”
“我。”玉雨春站出来。
誓察打量她,“被非法囚禁?”“嗯。”
“姓名,年龄,职业,籍贯…”记录本拿出来。
听这口气,哪是来解救她的,完全像是抓到了逃犯玉雨春忍着火气,开口缓慢。而且,回答着却也几分艰难。她知道,一旦说了,她的一切苦心维持便都白费。只需警察从这儿离开,她被富商男友软禁的消息便会满巷流淌。中国,没有私隐。
“来,坐这儿,录个口供。…你们,上去各房间查一下!……从什么时候给关这儿的?”
玉雨春咬下牙,往包里掏。“我的工作证…”
一番录证,口舌。玉雨春离开时已过零时。回到家,表姐不知没睡还是刚又起来,迎着她。眼光望在她脸上,叹一声。曾经以为这命最好的一个姐妹,却真是只看着风光。能她一百个心,也一个不愿换玉雨春的这些经历。看着都心怵!
劝:“春啊,你就是心气太高,看不上那居家过日子的男人,不想和我们过一样的日子。可那又好看,又好过的日子,能几个人碰上?姐以前还觉得有,现在呀,觉得未必有。还是平淡点好!”
玉雨春没回应,问:“姐,你带着康康回云南住段时间好吗……”说着哑声,感觉很是不舍。
“怎么了?”表姐心惊。
“那混蛋,我怕他没人性。”
“……那,这,我带康康回去没问题,你呢?”“我不怕他。”
“春啊!”
“睡会儿吧,明早你们就走,让姐夫送你们,明早,我去K市。”玉雨春进卧室。
第二日,表姐妹分头行动,母子暂时分别。玉雨春去K市,一路眼泪。
郑质中的手机关机,玉雨春问了国库,打听到老太太的追悼会在哪。去医院。但没靠近,车停不远处。望着,遥送。
那密集来的人群里,玉雨春看到包括国库的人在内的许多旧日相识,也包括郝湘东与阳纯雪,似乎是与赵铎一块来的,一辆车下来。都一样 !与她再没太大区别。
那歹段郝湘东的岁月离去了!肖峻恩的功劳。肖峻恩给了她一个郝湘东欠下的恋爱,似乎也打开了放出郝湘东的心门,一时尽散。
那么,就让所以与郝湘东有关的事物与人,都去吧。玉雨春从此要干净自由的生活。肖峻恩,也让他见鬼去!
玉雨春决定回去就打报告,要求调去个最偏远的地方。哪也行,只要不是K市,只要不是D城,只要不是云南!玉雨春要到个只有她和儿子的地方,安静地生活。
玉雨春驱车离去。
只是很快,一辆黑色的大奔跟上。
注定了玉雨春的生活,不可能按她自己的轨道前行。
不过,玉雨春到达心缘小区,下车后,肖峻恩并没有下来纠缠,望着她进楼道后,离开。肖峻恩要准备好后,再来。不管玉雨春愿意不愿意,带走她。
肖峻恩第二日,又出现。
她望着他,没动。你想怎么样?“对不起。”肖峻恩开口道谦。他的对不起和爱一样,带着暴戾与血腥。玉雨春听着,已没有温暖感。
“雨儿,我发誓,肖峻恩以后……一定做个好老公。你跟我走好吗?离开这儿…”
她会离开,但不是跟他!现在她不想说什么,只想拖过一天是一天,直到她离开这儿。
“雨儿,”肖峻恩拥住她“对不起,以后再不会了。”“放开。”
“雨儿,放不开。……如果将来注定得下地狱,我希望活着时候,能和你痛痛快快在一起。”
“我已经报誓了,你再要骚扰,后果自负。”
“真冷!”肖峻恩圈得她更紧了些。“你是最冷心的人,捂不透,一放就凉。……爱我吗?为我心疼了吗?我心里很疼。”玉雨春身体一颤动,忍住。
“我觉得有一点暖和了!雨儿…我知道你也爱我。只要你跟我走,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幸福。这一辈子有多久给多久……”这不该是肖峻恩的声音,这般凄凉!
酸涩,“我不信你……”“你怎么才信。”
“怎么也不信。”
“我为你死可以信吗?”
“……不信! ”玉雨春声音抖颤下,泪下来。“肖峻恩,只要你疼我,我会真心跟你好的,我想过!可你让我觉得太不安全。就算我无所谓,我不能拿我儿子冒险。我不会再回头。如果让我相信你爱我,你放过我!”
肖峻恩也埂咽,“雨儿,我难已接受你和他有孩子。他不是郝湘东的孩子,你为什么还爱他…”
玉雨春无法理解,他能接受郝湘东,却为何这般不能容忍郑质中?只因为她和郝湘东是名正言顺,和郑质中却是…不想探究那么多了,静下声音道:“不管他是谁的孩子,他都是我的孩子!”
“可对我不一样我没法做到一样。雨儿,把孩子给他吧,你们都欠他一个孩子……”
玉雨春惊诧,望他。
他握住她的脸颊,眸间酸涩疼痛。闭了,轻吻着唇下来。“雨儿,我爱你,我愿意为你改…”
玉雨春被他吻着,心神,犹在他的话里恍憾。“你是谁……”
有双眼睛一直惊诧无比地注视着这儿。看着肖峻恩迎住玉雨春,看着肖峻恩抱住她,看到他们亲吻……
他已经走下车来,双脚不知不觉走向他们。玉雨春惊望向他。肖峻恩也看过去。
郑质中注视着他们,脸上忘记什么叫悲哀。这……便是让玉雨春半路离开他的男人?这便是给她“夫人”称呼的男人?这便是他养育十几年的儿子!
目光定在肖峻恩脸上,那脸回避开。分明就是答案,是,是,是!
郑质中脸上强烈一反应,似乎一股东西从胸里往嘴上涌。他咬住牙,转身离开。
玉雨春明白了。肖……肖!肖白梅的肖!
肖峻恩也避开她带着难以言喻的疼痛与羞愤,扎过来的眼神。答案,也一样明了。
玉雨春奔向自己的车,疯狂地丢开肖峻恩要拉住她的手,追赶已驱车离开的郑质中。
很快,三辆车,高速路上前后飞驰,谁也迫不下谁。
玉雨春不知道要追上郑质中做什么,但知道不可以让他带着这样一颗心独自离开。玉雨春完全意识到,她爱他。不管什么爱,哪种爱,她爱着他。他是她的家,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爱人……玉雨春知道了为什么她孤独凄凉,不是因为家和家人舍弃了她,是她舍弃了她的家人和家。
如果这份爱不够成为夫妻,却即使没有夫妻的爱,她仍然爱他。像爱她真正的父亲兄长朋友亲人。
她就像他宠在手心里一样的康康,得到的时候,还不知道失去是什么滋味.
玉雨春看到她视野里的车一个悬浮,飘下高速路。狠刹车,扑出去。
坠落。
高楼,发丝,花瓣舞……
一个遥远的画面又挤进玉雨春的脑海。虚幻而清晰。
人的一生是不是真有莫宾中的预演?那只有坠落前的残酷美感的画面今天,将看到结局吧?
不过倏忽一瞬间。无需她使劲奔赴,一样在时间的预算里不差分毫,走到结局下面。可她,还是手臂努力伸延 ,想结局前抓住什么。
其实她不可能抓住什么,即使抓住,也绝不是那车身的对手,只能,一处沦回。
熙攘人生
有个永远向着朝阳行进的背影扶桑树,紫乌鸣
已是夕阳身后
又一个飞落的身影,追在玉雨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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