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卫纯钧还能说话,马闲闲总算略略放心,虽说她是存着弄死他的心急嫁过来的,可也不能是这个时候。只不过让她安安稳稳的睡觉,却又做不到了,只好直挺挺地平躺,侧着脑袋,盯着卫纯钧的后背。
总算两人之间,又恢复了紧张的平静,远处传来二更鼓的声响,马闲闲只穿着贴身衣物,在微凉的空气中,不禁一个瑟缩,抱紧了双臂。
背对她的卫纯钧这才慢慢翻过身,坐起来,拉过脚边的被子,抖开将马闲闲和自己一起盖住,又仔细地替她掖好被角,这才躺回去,手臂顺势落在她的肩头,但就这么老老实实的放着,没有再多余的动作。
乳白色的珠晖朦胧均匀地撒在他的面庞上,眉宇之间似乎抹开了一种无奈的温柔,虽然仍凝视着她,已消失了先前吞噬席卷的热烈眼神。
看他这般温驯安静的模样,马闲闲只道是被自己打怕了,不由也有些歉疚,咬了一下嘴唇,低声嘟哝,“你……还痛么?”
卫纯钧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笑,在枕上摇了。
他眉目如画,在这静夜微光之中,咫尺之距的凝视,更像幻梦一般美好,只是看上去有点儿委顿,和马闲闲记忆中的冷峻绝情,以及方才的骇人全不一样,马闲闲明知他不是好人,还是忍不住起了一丝怜惜之心。
“你可别怪我,谁让你,哼哼……你今后若不胡乱动手手脚,我自然也不打你……”
“不……”卫纯钧眼中光点闪动,像是有了笑意。
“你说什么?”马闲闲眉毛耸起,身体又紧张起来。自己好意讲和,他居然说不?
“这不可能,闲闲,我们是夫妻啊。”他温暖的掌心在她肩头轻轻摩挲,“不过,我绝不会让你半分的勉强不乐……”
“真的?”她似懂非懂。
“不用了,你且下去。”
“奴婢还是留下服侍您吧?”
云啸川不再答话,那太监服侍他多年,深知他的脾性,不敢再多言语,只好暗叹了口气,悄悄退出凉亭,但不敢走远,站在岸边瑟瑟等候。
云啸川又自斟了杯冷酒,但停在唇边并不马上喝,风寒,夜凉,胸口却是一团,如同十八年那个惊心动魄,倾覆了他一生的夜晚!
从指尖开始轻轻,接着是手臂,是肩膀,到整个身体都起来。酒水泼洒出来,溅在他的袖口和衣襟。
“门隔花深梦旧游,夕阳无语燕归愁,玉纤香动……”云啸川低低吟唱,歌声苍老、沙哑、却自有一股温柔况味,又透着凄清,浮动在夜色凉风之中,仿佛从遥远的时空而来,随时又会消失不见。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渗入衣襟,在斑驳的酒渍上,再添一层湿润冰凉。
腾关荒野,苍茫寥廓,无星无月,黑沉沉的苍穹宛如一座永远也逃不脱的囚牢。
坟头错落,残幡飘荡,掩映着一个魁梧的背影,独自坐在地上,面对一座石碑,怀抱酒坛,大口大口地将烈酒倾入喉中,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他一人。
酒喝光了,那人摇了摇坛子,却一滴也倒不出来,他霍地长身站起,将酒坛重重摔下,登时四分五裂,而他心头苦苦压抑的情绪,也顷刻间爆发了,身体颓山倾柱一般倒下,摔在碎片和黄土之上,嚎啕大哭起来。
闷雷隆隆,自漆黑如墨的天边滚滚而来,很快长空裂电,豪雨倾盆,那人也不躲避遮挡,反而翻了个身,仰面朝天,任凭碎陶片割破他的脸、脖颈面和手臂。
“箴儿,箴儿……”马如风痛楚地呼唤,大雨狠狠打在他的脸上身上,混同着血水和泥水,都冲刷进浑沌的大地,一如他渐渐模糊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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