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红鱼上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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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大王与秀儿，小手拉大手，下得山来。

山脚处，第二道木栅营垒已被拆除；第一道营垒外的护城河上，已架起两道木桥。

城外的棚屋高台已然筑就，风闻而至的“幻人”、歌者。纷纷登台。距离岁末晚宴，尚有数日的功夫，“白虎仙乡”却已经陷入了欢庆的前奏中。

先陪着秀儿去往[悦来客栈]，学习了半个时辰的庖厨之技。之后两人又晃晃悠悠来到[白虎城]。

途中。无论是居民商贾，又或者门下弟子，与小大王说起话来，都比以往更加亲近。那股子热情劲，几乎要将他融化在冬日温和的阳光里。

燕大王两人还未行几步，便有一群人围了上来。

“南阳陈家陈立。拜见大王。”

“东莱王家王昭，拜见大王。”

“……”

“弘农杨家杨密，拜见大王。”

乱糟糟的见礼中，燕大王一个熟悉的名字都没听到，即便是最后有那“弘农杨家”四个字，大王也没提起兴趣。随在闻讯赶来的陈县令身后，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赶往城主府。

“小儿蒙学之事？董仲颖再献宝？”

燕大王未理会随行的世家众人，先向陈县令问起了城中事务，谈不两句，即皱起眉头。

现任济阴太守董卓董仲颖，着麾下都尉华雄送来米粮百石、钱物一车。道是愿与大王欢宴于岁末，请大王恩准。

恩准？

燕小乙撇了撇嘴，将注意转移到另外一件事上。

自门下弟子将家眷接来白虎城中居住后，小孩子渐渐多了起来。“小儿开蒙识字”之事，也提上日程。

陈县令本打算在城中开设学堂，但身边的几位寒门士子，自承学识不足，怕误人子弟，故而不就西席。

燕大王闻言，皱起眉头，正要开口时，忽然瞧见了匆匆而行的蔡邕与刘辩二人。

※※※

餐后休憩的袁绍，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一股不知从何处生出的焦躁感，令他辗转反侧、坐卧不安。最后干脆和衣来到院中，想借冬日的凉意浇熄这莫名的不适感。

却没想，此举竟适得其反。

外界的凉意越盛，内心的火热躁动就越甚，并渐渐蔓延向右手食中二指间。

袁绍下意识地屈指一弹，一簇孱弱无比的小火苗，凭空而现，燃于指端。

一月之后，“红鱼上人”之名传于河岸。

※※※

遥远的大陆上，张角躺在一蓬干草上，咳得撕心裂肺。一滩滩鲜红色的血液，随之喷洒在周遭。

想我张角，昔日一声令下而数十万人景从；“大贤良师”、“天公将军”之名，传于天下。

本以为即便不能推翻龙廷而铸就伟业，最起码也会在万众瞩目之下昂首赴死。

哪料想，临到终了，竟拖着一具病躯，默默亡于黑鬼洞穴中，真是荒唐可笑。

待死之际，张角忽然听到洞穴入口处传来“唧唧哇哇”一阵乱叫。

一身着长袍的枯瘦男子，在七八个黑人的簇拥下，来到他这蓬干草前。

“呜啦呜啦”乱叫数声，枯瘦男子即从怀里取出一枚裹满黄白泥垢的坚果、数枚沾有暗红血迹的人齿，着两名黑人以尖石击碎、碾末后，和于水中。

之后，就统统灌进了张角口中。

枯瘦男子口中“玛占吉、玛占吉”地念诵个不停，又伸出老松枝般的右掌，摩挲着张角的头顶。

恶心欲吐的张角，忽然觉得这名男子的所作所为很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