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张彦单人单骑便回到了彭城。
此时彭城外面,难民多不胜数,不论男女老幼,手中都拿着一个铁锹,正在挖掘地基,而青壮年则从负责搬运巨大的石块,一个二个干的热火朝天的。
部分军队分成许多小队,驻守在外围,不停的进行交叉巡逻,以保证难民的安全。
张彦才离开彭城没有几天,没有想到难民的数量就直线上升了,如今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大家齐心协力,都在用他们勤劳的双手建造着共同的家园。
“大人,你总算回来了!”一个军司马带着二三十个丹阳兵纷纷赶到了张彦的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气愤。
“陈大人呢?”张彦率先问道。
“在太守府里养伤!”
张彦眉头一皱,对这个军司马道:“你们继续在这一带巡逻!”
“喏!”
张彦大喝一声,骑马狂奔,很快便回到了残破的彭城里,朝着太守府便疾驰而去。
他一回到太守府,便来到了陈登的房门口,刚准备进去,却见房门打开了,樊阿端着一个空的药碗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张彦后,立刻行礼道:“参见大人。”
张彦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陈登,见他右边的胳膊上缠着绷带,绷带已经被鲜血渗透,房间里除了药味之外,还散发着一股子血腥味。
他大步跨进了房里,直接走到床边,用关切的眼神望着陈登,询问道:“元龙,伤势如何了?”
陈登对于张彦的归来颇感诧异,万万没有想到张彦会回来那么快。他见到张彦时,内心顿时激动起来,急忙说道:“我的伤经过一番治理,并无大碍,请不要为我担心。”
张彦这才放心下来,问道:“元龙,你为什么会受伤?是不是彭城周围又出现了什么猖獗的贼寇?”
陈登道:“这几天难民都陆续回到了彭城,其人数出乎了我的预料,以至于粮草有所短缺,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一群人去找下邳相笮融借粮。谁曾想,笮融不仅连一粒粮食也不愿意借,还让部下假扮成贼寇,埋伏在我们回来的路上。若非将士们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来,这会儿只怕我们已经阴阳两隔了……”
听到这里,张彦依然听不下去了。
笮融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让张彦厌烦的了。从最初的黄金被劫,到现在的陈登受伤,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表明,笮融对自己的敌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彦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元龙在此安心养伤,明日一早,我便点齐兵马,去下邳兴师问罪,定要斩下笮融的狗头!”
陈登一听到这话,急忙说道:“明达兄千万不可意气用事,笮融兵精粮足,加上下邳城池坚固,易守难攻,他若是龟缩在城中,你也对他无可奈何。不如暂且将此事告知陶使君,由陶使君定夺……”
张彦反驳道:“陶使君若是能够定夺的话,就不会放任笮融一日一日的坐大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注意已定,明日一早便启程去下邳。既然是笮融他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了。杀了笮融,占了下邳,一了百了。”
陈登见张彦已经打定了主意,也不在劝了。他冷静的思考了片刻,对张彦道:“既然你一定要去,就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我有一策,可以让笮融一战可擒!”
张彦急忙问道:“愿闻其详。”
陈登缓缓的说道:“笮融一心向佛,在下邳一带广兴佛寺庙宇,更要下邳百姓日夜颂读佛经,这使得附近各郡的和尚、尼姑和佛教徒不断的迁入了下邳,短短数月之间,就有高达五千多户的僧人来投。每到佛祖诞辰,也就是四月初八时,笮融就会举办一场‘浴佛会’,光是在路旁设酒宴的费用要用亿为单位来算。”
“除此之外,他还专门建造了一座可容纳万名僧人的浮屠寺,把下邳境内所有的僧尼全部接到浮屠寺中。这浮屠寺建在下邳城南,寺中有一塔,上有金盘,下有重楼,塔为九层八角,每层皆有飞檐,每面镶有铜境,塔顶亦有一面铜镜朝天,唤为“九镜塔”。笮融每逢初一、十五,都会亲自去浮屠寺中的九镜塔聆听佛法,每次去的时候,身边最多带二三百人,其余兵马都留在下邳。只要利用这个时候,对笮融发动突然袭击,就是将笮融杀死的最佳时机。”
张彦听完,觉得陈登这个计策非常好,既省去了一场不必要的厮杀,又能将笮融斩杀,是一举多得的好办法。
他算了一下时间,刚好后天就是十月初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便出了陈登的房间,开始着手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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