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阴张侯。”
“你在说什么?”听到张天元神神叨叨地念着,徐刚忍不住问道。
“这幅字的内容,大概意思是说‘王羲之拜上:快雪过后天气放晴,佳妙。想必你可安好。事情没有结果,心里郁结,不详说。王羲之拜上,山阴张侯启。’”张天元回答道。
“这种东西谁都可以临摹,没什么意思,你倒是看看那东西是真是假啊,或者说,是什么时候的临摹品,就按照你说的,如果是唐代的精致临摹品的话,便可以当作真迹了,不是吗?”徐刚问道。
张天元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着急去动用六字真诀鉴定,他想要看看自己单凭眼力可以判断到什么程度,也算是玩一玩吧,不然鉴赏还有什么意思。
从书法特点上来说《快雪时晴帖》虽短短二十余字,却显其和谐中妙合造化的意境,于行书中带有楷书笔意。
前后两次“顿首”作连笔草书,第二行“果为”也作连笔。此书以圆笔藏锋为主,神态自如,从容不迫,起笔收笔,转换提按,似山蕴玉,虽不外耀锋芒而精神内涵,骨力中藏,识者有“圆劲古雅,意致优闲逸裕,味之深不可测”之评。
而其平和简静,从容中道而以韵胜的书风已成为晋人之书的特色。
看到这里,张天元不禁有些困惑了,怎么越看这东西越像是真迹啊,不仅有王羲之书法的神韵,而且落笔恰到好处,临摹的痕迹几乎没有。
当然,他是不能十分肯定的,毕竟离开了六字真诀,他的鉴定能力也就是一般而已,虽说不能算一窍不通,但绝对算不上大师,这鉴定,也只能自己心里头想想而已,说出来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张天元知道《快雪时晴帖》的最佳仿品如今只有一幅,目前还在台·北博物院收藏者呢,那是唐代书法家临摹的,用的是双钩填廓法。
所谓双钩填廓法,指的就是用一张透明的薄纸或是涂了蜡的纸,铺在原作上描出轮廓再将它描在要复制的纸上,然后按原样用墨填写。这样的复制品几乎与原迹一样,保持了原作的神韵。
在当代,这种临摹作品几乎可以称为真迹了,关键是王羲之为东晋时人,距今有一千多年了,写在纸上的东西如果没有特殊的保存方式很难保存到现在的,这件临摹作品因为距离王羲之的年代最近,再加上又是唯一的一件,故而被当成真迹也可以理解。
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利用地气鉴定一下,忽然就听到涂寿在那里调侃羊易俊了:“羊羔子,你是不是都当这里的人傻呢?你要是拿米芾的字,拿明清两代书法家的字来拍,或许还能引起轰动,拿王羲之的字?你脑子有坑吧,这东西不看就知道是假的,不仅不是真迹,而且连上乘的临摹作品都不算,我告诉你吧,除非那位宝主把台·北博物院那件东西盗出来了,否则你赶紧把这烂东西收起来吧,别丢人现眼了。”
涂寿这一次连那字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从自己的经验和那幅字所用纸张的崭新程度来判断的,因为他对于垃圾,一向不怎么愿意开眼的,免得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就好像之前张天元那幅临摹的米芾画作,他一开始也懒得去看的,后来要不是那个脚盆人先出价了,他真得是不屑一顾的。
羊易俊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苦笑道:“毕竟人家宝主都拿来了,我也不好拒绝,实话说,我是不太清楚王羲之的事情,所以闹出笑话大家也别太见外,喜欢的可以上来仔细看看,然后多少钱起拍,咱们好商量,好商量。”
说完这句话,羊易俊就吩咐礼仪小姐先带着众人一起看那幅字,他则去了后台与那宝主讨论这幅字的起拍价。因为原来定的可是起拍价一千万,这要真喊出来,按就闹了大笑话了。
奈何涂寿已经做出了基调,那些大师也都觉得自己挺有地位的,不屑去看一幅低劣的临摹之作,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去看。
等涂寿回来的时候,看到冷冷清清的展台,脸色有点难看,无奈之下,他把跟宝主商量的一万起拍价再次降低了标准,干脆狠下心来说道:“这幅字一千块起拍,喜欢的就可以拿走了。”
然而即使如此,还是无人问津。
甚至有人冷嘲热讽道:“一千块?呵呵,我们喜欢这种低劣的临摹作品的话,还不如请当代的书法大家帮忙写一幅呢,这不是钱的问题,关键要买了这东西,我们可是会被行内人笑话的。”
“算是给我羊易俊一个面子,最起码几位大家帮忙鉴定一下如何?给个估价也好,免得宝主下不来台。”听羊易俊这话,似乎这幅字的宝主还是个有地位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百般维护了,直接扔了这幅字继续进行下面的拍卖就是了。
台下有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甚至还装模作样地用放大镜观察了一番,最后都是纷纷摇头,回到了座位上,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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