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所使用的是一根细长的铁针,从初七的耳内刺探进去,越刺越深,几乎盈寸,旁人看着只觉毛骨悚然。
人的耳内有一层耳膜,振动而生听觉。而在那豆粒大小的耳膜上面,只有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一点上没有神经分布,瞳就是要从那个位置,穿刺进去,进入内耳进行医治。
沈夜在一旁并未离去,却安静得仿佛不复存在一般。
“他现在听不到声音,”瞳说,“你想说什么大可放心。”
沈夜说:“本座比较不放心的是,你这个时候还在说话,不怕手抖?”
瞳不理会他的担忧,竟还笑了一声,这种情况下简直胆战心惊:“呵,那你的手呢?会抖么?”
他是变本加厉分心,回头来看,这才发现沈夜的右手指上竟有很深的伤口,便不再说话。
室内一片死寂,若是专注去听,才能听见轻微的呼吸,有的沉着,有的不安。瞳的动作极小,几乎像是停滞不前,过了一些时间,沈夜终于也是忍不住问,“这样,他会疼么?”
“不会。“瞳此时也正好修好了平衡系统,从初七耳中抽出那根长针状的工具,回答:“毕竟这是很敏感精密的部位,若是感到疼痛而稍加动作,就很危险。”
“但,他的耳膜之上会留着一个针孔,”他接着说,“不过平时不会疼也不影响听力,对你来说可能更好。日后他的头部若突然再遭受外力,也不那么容易破裂而导致失聪。”
这话说得冰冷体贴,字字戳心戳肺。
初七的耳朵里面将永远留着一个针孔,外面看不出来,也感觉不到,他将对此一无所知。
瞳不会告诉他这件事,自己……也不会告诉他……
向来不就是这样……
沈夜想着,就像初七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以前的风华和才智,永远不会知道他年轻的生命曾断绝在我的手上,什么都不知道……才会不知道他自己的可悲。
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就这样,一次一次,有心或者无心地,肆意地,把他切割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拿走了他的一切,只剩下信赖和迷恋,他什么不知道……才会不知道,我的可憎……
然后,便是替换肩头偃甲,瞳切开他的肩头,偃甲关节果然是折断了,有些木屑碎渣嵌在肌骨之间,需要清除。
这种工作不需要多细致精密,不过比较麻烦耗时。
而初七此时禁制全解开了,终于感到疼了。他深深地抽气,右手手背抵在额头的面具上,死死握成了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坏掉的偃甲拆出来了,破碎的木件浸透鲜血,黏糊糊的。
瞳记得他上次曾在上面做过一些很好的修改,但现在已然是坏得看不出来了。此时初七已经可以听见他说话,便问他,“你上次是如何改的?我没细看。你说一下,我帮你改个新的。”
“……多谢瞳大人,”初七说:“不必介意,用什么样的都可以。”
瞳也没有再问。
沈夜却问他,“这个,是你做的?”
初七回答他,声音稳定沉着,“主人无需担忧,普通的偃甲关节,也不足以影响属下刀术的发挥。”
令他无话可说。
除了接受命令之外,初七从来都没有自己做过东西。
之前没有,之后也再没有。
这是唯一的一件。
瞳换好了新的偃甲关节,把切口处理好。
初七抵在额头上的手轻轻地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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