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御尘选择近距离跟踪,陆皓选择远距离,尽量不要惊动了孔莹。
他们走的是北门,后道是漆黑的山林,根本无人会走这条路,外面停了一辆加宽型的越野车,在财大气粗的贺家门口停着这样普通的车,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眼见孔震上了车,贺连在外面东张西望。
闵御尘立刻喊停那些正朝着这边聚拢的支援队伍,想到了自己之前所见过的地图,抬眼望去远远的山林,不由的眼眸暗了暗,开始大胆的设计另一个大胆的计划,留有少部分的火力在原地待命,大部分火力全部移到了远处的山林。
陆皓听完,差点蹦高跳了起来,强制按压自己狂躁的心情,咬牙切齿的低吼,“闵御尘,你疯了?”
“你与我合作,前提之下必须听我的。”
“是,我是这么答应你的,可是我不能盲目的听从你这个疯子。”山林道路崎岖,尤其现在还是夜晚,对于他们的逮捕行动绝对是难上加难,说不定很容易就把人放跑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如此,猎豹中队所有人听命,实行第二套方案洛河派人去往山的那一头的截住,万万不能让他们冲上高速公路。宋雨霏,你现在立刻去调查车牌为xxxxxx的车辆,车主是谁?”几秒钟的时间,闵御尘已经果断的又安排了另一个方案,很明显的是将陆皓给撇出去了。
陆皓抓狂的耗了耗自己的头发,磨牙的程度大有咬碎一口银牙的冲动,去他娘的,连第二套方案都准备好了,这不是明显在关键时刻想要把他们所有人丢下吗?
“所有人听命,第二套方案作废,实行第一套方案,所有行动。”
半响,贺连坐上了副驾驶座,然后越野车竟然朝着山顶的方向前进。
眼见他们的方向是山林,陆皓轻哼了一声,“算你小子有先见之明。”
因为山林并未有车行驶过,所以,正常的车很难行驶,此时越野车是最适合走道路崎岖的山林。
闵御尘眨眼的功夫,隐没在山林之间。
独留孔莹站在原地沉思,拿出电话给哥哥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含糊不清,根本就没有说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心急哥哥会做错事情,立刻打给贺坤,却发现对方的手机一直在响,却是无人接通。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阿坤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孔震会做些什么违法的事情?
掉头就朝着禁地跑去,就在她彻底的消失了以后,来接应陆皓的人已经出现了,他轻松的跳上了越野车。朝着孔震消失的方向追去,今天若是再让这么大条鱼跑了,他就不做什么破督察了,简直就是太憋屈了,哪有当兵好啊!
什么都不用管,偶尔出个别人解决不了的任务,剩下的烂摊子全都由有关部门解决,多好,多轻松啊!
第五念在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朱颜之前为她安排好的休息室。
刚关上门,房间内就多了一抹白色的影子,吓得第五念猛拍胸口,“白渣渣,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我看了一圈,这贺家最怪异的就是那颗摇钱树,附近也没有鬼敢靠近,毕竟有朱雀大神在这里坐镇,那些小鬼根本不敢靠近,所以我只能去问问附近的山神。之前那颗摇钱树也并非很坏,就像是一颗小树苗,起初都是好的,可是你不扶不直溜,贺家先祖想要更多的富贵,自然要拿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妖怪最喜欢吃食童男童女,以自己的子嗣作为祭品,吃食过了贺家的甜美的血液,自然要为贺家卖命,但是他们利用了贺家子嗣的鲜血禁锢了摇钱树,让它永生永世也不能挪位置,算是禁锢了灵魂,什么事情久了都会产生怨气,树妖自然不例外。它觉得每代就吃一个童男童女已经满足不了它的了,猖狂过一阵子,吃了很多贺家的童男童女,许是因为不甘,那些孩子的怨气横生,致使贺家变成了一个鬼宅,所以贺坤的那些小妈带着孩子全搬出去了,树妖因为修炼,吞噬了怨气,法力大增,很快镇压不住的时候,朱雀大神来了。”
“然后呢?”
白渣渣的脸上多了几许迷惑,幽幽开口道,“后来听山神说,朱雀用自己的心头血喂养了它十年。”
听到这里,第五念当真是又心疼又生气,朱雀真的是被那个贺坤害惨了。
“她完全有能力杀掉树妖,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心头血去喂养树妖,沾染了上古神兽的血液,这树妖恐怕更加不好杀了!”
“她离开四方手链已经太久了,没有一个载体供她养精聚神,三百年来得不到休息,她自知镇压不住树妖,自然要好生招待,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为贺坤做到如此地步。”
白渣渣沉思了片刻,“你拿下这个树妖有多少把握?”
第五念抿着唇,“它吸食了朱雀的心头血,我不敢说,若是加上你,我还有几分的把握。”
白渣渣闻言,顿时黑了脸。
这个女人,好事儿从来没有想过他!
骤然,朗朗夜空风云聚拢,集成了墨黑的夜空,天晃地颤,电闪雷鸣,第五念没站稳,差点就要朝着白昭昭扑了过去,好在狐狸一向反应灵敏,在她扑到自己的前一秒,快速的闪开了。
本来第五念是抱着白渣渣或许还有点人性,应该不会残忍的推开自己,所以也就没有做过多的挣扎,却没有想到世界上会有那么小气龟毛的男人,是没把她推开,但是他自己却撤离了,害的她来不及挽救,只能狼狈的扑在了地上。
“白渣渣,你这个渣男,渣狐狸,你竟然连你的主子都不扶?”
白昭昭眼底迅速划过的那一抹抱歉瞬间被嫌恶取代了,这个女人开口闭口都是主子,奴才的,他没有扶住她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叫声破空而出,第五念很确定这是朱雀的声音,一股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白渣渣失控的大吼着,“快,我们马上去禁地。”
容不得白昭昭过多的思考,拦着第五念纤细的腰肢朝着禁地奔去。
一路上,她娇柔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坚韧与怒气,到了嘴边的安慰话,他竟是想不起半句来。
从认识那一刻,就没见过她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又气又恨又怕,这样的软妹子的第五念多少让白昭昭有些不适应,甚至想将她纳入怀中,轻拍她脆弱的肩膀。告诉她,一切有我,别怕。
第五念不由得抓紧了白渣渣的衣服,恶声呵斥,“快点,你不是上仙吗,怎么这么弱?”
白昭昭错愕了片刻,气哼了一声,这女人总是心疼她不过三秒钟。
简直就是太可恶了!这个性以后恐怕都没有男人要。
很快禁地就到了,隔着很远的距离,朱雀居然动用了最后一丝灵力,企图与破土而出的树妖同归于尽。
第五念一把推开了白昭昭,汇聚灵力,提气踏波而去,逶迤的裙摆随空荡漾出一层的波浪,几个眨眼的功夫已经离朱颜越来越近了。期间还能听到贺坤嘶声裂肺的呐喊着,“朱颜,你给我回来。”
抬起的脚微微一顿,脸上划过一丝不舍。
两脚并拢,直接将踢掉了自己的高跟鞋,露出粉嫩雪白的双足,踏波而去,直接一脚踢到了朱雀的后背,她的身子仿若是破布飘零,朝着下方坠落。
贺坤伸出双手企图接住朱颜,却发现距离太远了,他根本无法抱住朱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坠落在地上,咳出了一嘴的鲜血。
他的心,骤然的疼了。
疼的眼眶酸涩,泪水在眼眶内荡漾开来。
那一刻,直觉的告诉自己,她会死,而他不许她死。
第五念落地,冲到了朱颜的面前,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轻颤的双手握紧了拳头,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直接朝着朱雀的脸上甩出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空之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贺坤紧缩的心立刻又疼了起来,他此时此刻也搞不懂自己到底什么感觉,只是不想让朱颜再次受伤。
朱颜捂着又疼又肿的脸颊,不由得痛哭出了声音,发出凄厉无比的哭喊声。
“朱雀,他只是个人类,你们终究不会长相厮守,我以为这三百年你总该想明白,可是你为什么还是如此的糊涂,虽然我们两个人相识很短,可是我很在乎你这个朋友。”第五念很激动,嘶哑的吼出自己的心里话,声音大到每个人都足以听得清楚,就是怕当局者朱雀听不到。
朱颜捂着脸,发出野兽一般悲鸣的呜咽。
贺坤顿住了脚步,震惊的看着朱颜,从心底发出一声,“颜儿”
第五念抚摸着手腕上的四方手链,以第五家女人的鲜血划过了结界,开辟出一道红光潋滟的光束,打在了朱雀的身上,发出了更炽热的火焰,“上古之神,天之四灵,愿你怜悯天下苍生,与我第五念缔结永生永世契约,除旱魃,保世间安宁。朱雀,你可愿归位?”
朱颜回眸望了一眼奔跑而来的贺坤,眼底划过了一滴滚烫的泪珠,下一秒,没有任何留恋的一飞冲天,幻化出朱雀的原型,其形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属火,赤色,浑身通体发出火焰一般的光芒,自空中长鸣,在一道光束折射之中,瞬间消失在第五念的手链里。
“朱,朱雀竟然是朱雀大神?”杨先吓得跌坐在地上,浑身虚脱的抬头望着天空之中朱雀消失的地方。
其余的人早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根本没有想到主母竟然是一只神兽?
贺坤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脚底一沉,大有几分精疲力尽,双腿一抖,跪在了地上,眼神迷惘的看着半空中。
此时天地再次摇晃了起来,树妖破土而出,长长的枝干开始蔓延到四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缠绕住离它最近的人,直到将对方的阳气吸的油尽灯枯,杨先吓得蹦高跳了起来,直接躲到了第五念的身后,“大师救命。”就从她如此轻易的收服了朱雀,足以证明眼前这个小女娃的道行在自己之上,为了自己的小命,自然也顾不得名声了。
此时,就连杨先的两个徒弟都觉得自己的师父是不是有点太丢人了?
树枝蔓延到贺坤的脚下,却是奇异的绕开了,直朝着第五念奔去,仿若是波浪起伏的黑海,第五念拿出自己的九节鞭,按住了按钮,甩出了长长的鞭子,第五念甩开了鞭子抽打着企图想要吸走她阳气的树枝,鞭子每日被阳光暴晒,甚至侵蚀了黑狗血的滋养,再加以她的聚阳符,自然是阴气之物最害怕的东西。
只是第五念狠甩了几鞭子,树枝除了疼,却没有任何被阳气灼伤的痛意。
许是第五念的凶狠彻底的激怒了树妖,他晃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费力的拔地而起。
第五念哪里肯给它这个机会,扬起了鞭子开始抽打它的根部,火化四起,抽打在他的根部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白昭昭腾空而起,顺手接过第五念抛在空中的符咒,堪堪躲过了无数树枝躯干的袭击,一脚踩断了它主干,树妖发出愤怒的嘶吼,呼呼呼的狂风大作,吹得人东摇西晃,某个地方就好似是一个缺口,发出尖锐刺耳的怪啸声,就连第五念白色的晚礼服也被吹得迎风起舞。
“你的九阳鞭不管用?”白昭昭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第五念面色微沉,“朱雀乃是九阳至尊,它吸食了朱雀十年的心头血,自然不会怕我这鞭子上的至阳之物。”
树妖卷起了地上的乱石,以风速旋转的速度卷起了巨石风暴,若是谁碰到,就算是不死也是被砸的头破血流。
第五念极力的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差点就被狂风吹跑了。
此时连张嘴说着话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眼瞅着巨石风暴就要撞击到了还在愣愣发呆的贺坤,第五念甩开鞭子,顺着风势,卷起了贺坤用力一拉,甩到了贺家的保镖面前。
白昭昭瞬间变化成了狐狸的原型,一只巨大无比的白色狐狸,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神兽坐骑,它高傲的扬起了自己的九条尾巴,参差不齐的荡漾着,发出狐狸尖锐的叫声,第五念腾空而起,直接骑上了白昭昭的身上,同样的白色放佛融入了一体,在黑色的夜空之中的显得格外的刺眼。
第五念收起了鞭子,一棵树明明最害怕的该是火,可是由于朱雀心头血的喂养,至阳之物暂时伤不了树妖,她也只能另想其他的办法,打起了手结,“龙神敕令,雷公震子阵法,诛邪!”话落,天地之间又是雷声轰隆欲耳,还伴随着几许带有火光的闪电,直直的朝着树妖劈了过去。
话说,狐狸最害怕的就是雷,眼瞅着第五念招来了雷公,气的它浑身一抖,磨了磨牙,“第五念,我真想给你甩下去。”
第五念吓得一把抓着白昭昭脖子上的白毛,疼的他又是龇牙咧嘴的,气恼的颠簸了几下,抖的第五念夹紧了白渣渣的小腹,“我,我忘了,你心眼别太小了。”
忘了,它是要避雷劫的人,她竟然敢说忘了?
雷劈在了树妖的枝干上,立刻断了一大截,惹来树妖更加狂躁的愤怒。
第五念拍拍白渣渣的小脑袋,“护法,我要布阵,不可让任何事情打扰我。”说罢,飞身而下,半空中的白昭昭与树妖开始缠斗了起来。
第五念从地上捡起了能用的朱砂,黄纸,毛笔,法器,在手里摆弄了几下,这东西可真的称不上宝贝,直接丢到后方,一下子砸到了杨先的脑袋。
疼的他直叫唤,两个小徒弟立刻扶起了师父,见识过了第五念的厉害,他们可不敢对着这样的高人大呼小叫的。
第五念回眸,指着杨先恶狠狠的说道,“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老娘一定会断了你一身的修为,不想死在这里的,就马上过来帮我助阵。”
杨先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还不等回过神来,就被两个徒弟架着过去了。
气的他鼻子都要歪了,恨恨的瞪了一眼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真是白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关键时刻就是一个叛徒,走狗。
话说,来的人不止杨先和他的两个小徒弟,还有贺家的精英保镖,见识过了今天这么刺激的一幕,他们在短短的几分钟,已经把第五念当成神明来看待了,她说什么他们都做。
第五念嘴角一抽,“我说,你们什么道行都没有,就别过来凑热闹了,保护好你们家那个负心汉就好!”直到此刻,她对贺坤都没有半丝的好感。
那头狐狸不光躲避雷公,还要痛击树妖,可谓是双拳难敌四手,撇头一看第五念都聊上天,气的它火气大升,“第五念,你给我快点,不许闲聊。”
第五念吓得缩了缩脖子,拿起手上的毛笔,开始绘制符咒,“给我摆出一个灭妖阵。”
灭妖阵对于杨先来说可谓是手到擒来,此阵法虽容易布阵,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启动阵法的,必须有一个灵力道行高深的人绘制精妙的符咒,才能成功的启动阵法,很显然杨先并不是那个灵力道行高深的人。
利用自己身上的伤口,第五念将自己的鲜血挤入了朱砂之中,然后研磨。
第五家女人的血有驱魔避凶的作用,是天下阴邪之物最害怕的东西。
毛笔的笔尖沾入混着血的朱砂,第五念摊开了黄纸,开始画符。
轻点笔尖,她周遭的气息开始平静了下来,金光大增,仿若是笼罩在一层金色光里,闵御尘与陆皓成功捉拿了犯人,将所有人交接之后,就匆匆的赶了回来。
当时他们看见半空中飞翔的朱雀,不是没猜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皓紧紧的抓着闵御尘的胳膊,差点怪叫一声,好在闵御尘成功的捂住了他的嘴巴,省的惊扰了聚精会神之中的第五念。小声的说道,“你给我安静一点,别扰了她。”
本来看见朱雀这样的上古神兽已经够吃惊了,再加与树妖打斗的大白狗已经让他彻底的移不开眼睛了,现在又看见第五念这样的能人异士,他还是无法保持自己的淡定,心中感叹,到底是经历的太少了。
陆皓默默的点了点头,示意闵御尘松开自己的嘴巴,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闵御尘冷冷的说道,“先捂着吧,我怕等一会儿你又像个娘们一样的叫起来。”
陆皓双眼冒出亮晶晶的光,发出闷闷的声音,“闵御尘,跟在你身边太过瘾了。”
“闭嘴!”
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怪不得人家念念看不上他,十足的冷冰块。
白皙的额头上隐隐冒出了些许的细薄的汗珠,直至最后一笔落下,她身上的金光忽的一闪,然后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了。
第五念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然后将符咒叠成了规规矩矩的三角形,十指交错握在手中,利用身体内的真火,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雪山之巅的天籁,好像还带着些许的回音,“天道无极,万法归原,乾坤五行,阴阳逆转,障壁无形,灭妖阵,起!”
手中符纸燃烧,形成一条零零碎碎的光点,朝着杨先布好的阵法而去,瞬间金光四射。
形成了一个普通人看不懂的图形纹路,对于杨先这样有过道行的人来说,这个阵法无疑是精妙的,心中却是一片怅然,此阵法他一生只见过两回,一次是师兄所布阵,再来就是眼前这个小女娃。
夜空之中的灭妖阵显得格外刺眼,随着第五念而动。
再次将鲜血滴在了四方手链之中,恶狠狠的说道,“青龙,你若是今日再敢拿一缕精魂来糊弄我,我就敢你每回的时候召唤你,让你永远的蛋疼,这辈子不举。”
许是第五念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四方手链震了震,显然是被威胁怕了。
第五念腾空而起,仿若是悬在半空中,后裙摆随风荡漾,敞开了一个飞扬的弧度,长发发舞,她迅速的结手印,手势复杂繁琐,上下翻动,她的指尖都在跳动着金光闪闪的光,“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青龙出列!”
随着她的咒语落下最后一个音,从四方手链窜出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巨龙,它身形巨大,角似鹿,头似驼,像是蛇一样的身子上镶嵌着黑金色的鳞片,随着龙须摆动之间,獠牙泛着阴森幽冷的光,眼睛幽深凌厉,龙吟若雷,沉稳深厚。
它在空中盘旋了起来,适应了此地,看清了眼前的所面对的树妖,青龙化身为地狱而来的追魂使者,朝着树妖攻击,因为是真身的缘故,所以威力自然不能小觑,几番打斗,还有白昭昭这只千年的九尾狐帮忙,树妖自然无处可逃。
第五念仿若踏云而去,直接脚尖轻点在青龙的龙头之上,拿出了自己九阳鞭,按下了另一只按钮,又变成了一把光亮阴森的宝剑,大有破竹之气,与青龙灭妖阵汇聚成了一体,变成一把炫丽的宝剑,朝着挣扎狂吼的树妖重重的砍了下去。
倏然,天地变色,被一股热浪的气流荡漾开来,震开了一层包围圈,燃起了熊熊火焰。
青龙迅速归位,消失在半空中。
白昭昭稳住身形,却是没有抓住弹开的第五念。
倒是一直捂着早已经吓傻陆皓的闵御尘眼疾手快的朝着第五念狂奔而去,在落地之前稳稳的接住了第五念娇弱的身子。
他用力的程度惹来第五念一阵蹙眉,想说话却咳出了一丝鲜血来,闵御尘脸色一白,抱着她就要走。
第五念疼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滚,拉着闵御尘的胳膊,挣扎的站起了身子,气喘吁吁的说道,“树妖已除,可是贺家那些枉死的孩童必须要超度,否则这里将变成人间炼狱。”
闵御尘顿了顿手,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第五念要做的事情。
也深有体会,身在某些职位之上,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如果此刻换做是自己,上头有紧急任务安排下来,他一样也会拒绝阻拦自己的人,哪怕那个人是第五念。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帮她,这是闵御尘唯一能够做到的。
直接将第五念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凹陷的大树而去。
第五念面色一红,“你放我下来,我能走。”
“你都吐血了,还想怎么走?”
白昭昭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闵御尘,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不由得轻笑了起来,惹来第五念狠狠的怒瞪,“你不许笑。”
白昭昭挑挑眉,“你竟然与他结婚了?”
“滚!”
“你和他的姻缘线”
第五念气的咳出了两声,“你眼瞎,快滚。”
闵御尘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抱着第五念的手又缩紧了几分,“地方到了,老婆你还想让我抱着?”
第五念一窒,瞬间红了脸,麻溜的从闵御尘的怀里爬了出来,眼看着要逃跑的杨先和他的两个小徒弟,“别叫他们三个跑了,给快我抓回来。”她都伤的这么重了,超度这种事情太费精力了,这三人倒是有点道行,只要她在旁边加以监督,超度几个孩子的亡灵不算是什么难事儿。
出动的人不仅陆皓,就连贺家的保镖都出动了。
杨先师徒三人被抓了回来,不由得哭丧着脸,“别,别抓我们啊!”
贺坤从人群中走出来,眼神之中充满着猩红,手里握着一把枪,抵在了他的脑袋上,冷冷的问道,“说,到底是谁让你杀朱颜的?”
杨先一见到枪,吓得立刻没脾气了,双手合十的求饶,“贺家主,这事儿是孔震指使我做的,我一个小人物,和贺家主母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胡说!”一直被众人保护的丁莹虽然面对方才的情景有些吓傻了,可是听到有人提到哥哥,这心中的天枰不免还是要偏向自己的哥哥多一点。“我哥哥不会做出杀人的事情。”
“我与你哥哥可没有什么怨仇,我为什么要陷害他,是他自己说的,主母挡了你的路,他要借我之手除掉主母。”
丁莹面色苍白,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哥哥一向不喜欢朱颜,可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哥哥会杀了朱颜。
她胆怯的望向了贺坤,只见他眼底浮现出了一丝的杀意,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哭着扑到了贺坤的面前,“阿坤,不要杀我哥哥,他可能是一时糊涂了,你要杀就杀我吧!我不知道他想杀朱姐姐,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阻拦他的。”
贺坤怔怔的看着丁莹,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将她抓紧自己衣服的小手扣开。
贺坤深吸了一口气,“丁莹,看在我们一小的情份上,你现在回去,你哥哥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丁莹闻言,不由得抓的更紧了,死活不撒手,无助的哭着摇头,“阿坤,放过我哥哥吧,只要你放了他,我带着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他的脸上划过了深深的悔恨,他沙哑的怒吼着,“有什么用?朱颜走了,她走了”
丁莹被吓坏了,她还从来不曾见过对自己大吼大叫的贺坤,如此陌生,如此令人心痛,她无助的捧着脸放声的痛哭,心里好似破了一个窟窿,如何都填不满心里的洞,她难过的是,当自己清楚的知道阿坤真的爱上朱颜那一刻,竟是这么的痛。
终于体会到了朱姐姐所说的,爱情的世界三个人太挤了。
她自负的以为,他永远都会爱她,哪怕他身边有一个朱颜,这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因为阿坤的心里只有她。
“阿坤,你是不是爱上朱姐姐了?”
爱?
第一次,这样的字眼可以用在他与朱颜的身上,他没有半分的排斥。
原来,他早就爱上了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从她说她怀孕了,眼底散发着母亲的爱怜之光,抚摸着肚子时的幸福,那一刻他的心里也涨满了感动,甚至开始期待这个孩子,期待他的到来能够改变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或许她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想着别的男人。
当她故意滚下楼梯的那一刻,他竟是如此的恨她,恨不能此生不再相见!
而他们,真的此生不再相见了!
他竟是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大手挥开,身旁的保镖立刻看懂了,拖着虚脱的丁莹离开了。
枯竭的树根下埋葬着大大小小的孩童的尸体,竟没有腐烂,放佛就像是睡着似的,贺坤不忍看见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仅仅只是因为先祖的贪念,却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了,“吩咐人好生的安葬。”
第五念交代杨先师徒三人,无比超度好此处的亡灵,她可保他们一命。
这样的好事儿,杨先岂能拒绝。
“白渣渣,看着他们,若是不卖力,你就吃了他们。”
杨先吓得连忙摆手,“大师别,我们一定会尽心尽量超度那些孩童。”
第五念轻哼了一声,“超度完了,就送警察局去,企图蓄意谋杀也是犯罪。”
陆皓立刻舔着脸追过来,“嫂子放心,我是证人,一定会监督此案的进展。”
第五念黑了脸,“别吓叫,我不是你嫂子。”
虽然朱雀归位有些小插曲,好歹也算是顺利。
“贺家主,我们后会有期。”
贺坤脸色阴郁,“第五小姐,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情?”
“如果你是说朱雀,那么很抱歉,我无法归还,她本就与我家先祖缔结了契约,来到你身边不过是为了报恩,不过是偿还前世欠下的恩,既然情缘已了,她自然是要归位。”
前世,她如此执着留在自己的身边是因为欠下的恩,想到她之前提起过的名字,贺坤再次张嘴已是满嘴的苦涩,“富察坤是”
第五念坚定的回答,“你的前世。”
他胸腔处都泛着丝丝的痛楚,脑海中仿若是火山岩浆一般炸裂开,浑身散发着难以言说的灼痛感。
原来她爱的人始终是他!
他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强压住口腔内涌出的鲜血,“对不起,第五小姐,你不能走,除非交出朱颜。”
第五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其实感情的事情,外人恐怕只能知道个大概,所以我无法对你和朱雀,还有丁小姐的三角关系评头论足。人的一生结束了,总要喝一碗孟婆汤,忘却前程往事,这一世的你并不记得前世与朱雀如何的相爱,所以你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们遇见的太晚了,朱雀太过执着,把你当成了富察坤总归是个错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也希望你放过朱雀一条生路。”
贺坤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冷冷的说道,“如果第五小姐不能交出朱雀,我恐怕也不能让你离开了。”
闵御尘眉头一挑,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女人,有胆量。“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陆皓急了,这两个人对上了,无疑是王者见王,死局。
“贺五爷,对于孔震走私毒品的事情,虽然最后有你的配合,恐怕你也要和我们走一趟,因为孔震说,这事儿是你指使的。”
贺坤看着陆皓仿若是白痴一样,“滚开!”
他目光狭长阴冷,闵御尘眸光镇定肃然,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不屈。
倒是第五念直接推开了触及不妨的闵御尘,“贺坤,朱雀离开她的载体时间太久了,必须回到四方手链之中养精蓄锐,恢复自己的灵力,她现在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就算是此刻交出了朱雀,她半个月之后就会化为灰烬,你确定要这样的她吗?”她顿了顿,声音略显沙哑,“更何况她现在恐怕并不想见到你,因为她觉得杨先的阵法是为了对付她的,她以为想让她死的人是你!”
‘是你’这两个字久久的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就像是子弹一枪一枪击中在他的胸口,痛的他连喘息都费事儿!
眼泪在眼眶里氤氲开来,他大口的喘着粗气,直接别过了身子,“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带着一丝丝的期盼,他发觉自己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我死的那天她都未必会醒过来。”
最后一个字落下,贺坤握紧了双拳,眼眶通红,倒像是随时暴怒狂吼的野兽,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极力的克制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声音轻颤,“张坦洲,送第五念小姐离开!”说罢,掉头大步的离开了。
第五念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得轻叹了一声,“爱情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叫人死去活来。”
闵御尘轻咳了几声,“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第五念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就你有学问!”嘚瑟!
“白渣渣,我们回国!”
闵御尘狠瞪了白昭昭一眼,“我媳妇我自己负责!”
白昭昭作揖,感激的说道,“求之不得。”
听闻此话,第五念差点就要磨碎了自己一口小银牙,这只狐狸
真想红烧了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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