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连声应下,太长公主又抓住燕迟,“小七,你何时走?婚典没了,你……”
燕迟忙摇头,“姑奶奶放心,圣上给了我两月时间,我还能待好些日子呢,眼下侯府出了事,我正好留下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太长公主满眸欣慰,直被扶入内院歇下,燕迟没做停留,径直又往府门外而来,今夜的事实在是诡奇悚然,他一来想帮侯府的忙,二来也被激起了探究之心。
“小姐!咱们快走吧!您怎一点都不害怕!今夜奴婢一定会做噩梦的,太可怕了,奴婢为何要挤着去看新娘子啊,奴婢以后看着喜轿就害怕……”
正门因停着喜轿,大家都不愿从此走,于是又进府穿过花厅往侯府西门而去,而秦莞,则是最后走进府门的那个,她蹙眉眯眸,脚步仍然走的不快。
新娘子怎会死了?且是死在了喜轿之中。
不是中毒而死,不是受伤而死,而是生生被人割下了脑袋。
秦莞脚下一顿,新娘子的脑袋去了哪里?
“小姐,您怎么了?是被吓着了吗?”
茯苓看着秦莞的神情有些担心,秦莞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当年她出生的时候父亲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刑狱司使,正奔走在各式命案的路上。
传闻父亲在验尸的时候,母亲就在旁给她喂奶,至后来大些,她甚至能做父亲的书童,在旁帮忙记录命案要点和死者伤痕,后来还是母亲,觉得她一个女儿家和刑狱仵作沾上总是不好,才带着她拜了药王孙曦为师,修习起了医术。
虽则如此,同父亲一起奔走在外的日子里,她还是天资绝佳的将父亲的手艺学到了七七八八,后来父亲升任大理寺卿,一家人定居于京城,她虽变作了足不出户的官家闺秀,可父亲书房里那些案件卷宗却是她的日常消遣。
父亲叹息过,可惜她不是男儿身。
秦莞收回思绪,“人死了,便没了意识,鬼神之说都是传言,不必害怕。”
茯苓摇摇头,拉着秦莞加快步伐,“不不不,奴婢还是害怕,小姐,咱们走快点,这可是人命案子,咱们别惹上麻烦,这安阳侯府怕是要遭殃了。”
秦莞仍是不疾不徐的,“和安阳侯府无关,新娘是死在路上的,且死了至少两个时辰以上,无论如何,都和安阳侯府没有关系。”
一墙之隔的廊道上,燕迟脚下一顿,她怎知新娘至少死了两个时辰以上?
这念头一出,燕迟脚步一转,只朝花墙转角处去。
不仅不怕死人,还知新嫁娘的死亡时间?
燕迟加快脚步,顷刻便走到了花墙尽头。
走出花墙的那刻,他一下子看到了不远处阑珊灯火下的娉婷侧影。
眼瞳一缩,燕迟凤眸轻眯了起来。
他见过的女子繁多,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者亦不可数。
可这一个,却是和所有的凡俗之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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