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的确很多,国库都无法与之相比。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燕离走到她身后停下脚步,视线越过她,看向那储满了金砖的宝库,淡淡道。 “你是说,你们大卫的国库都没有这么多金砖?显然,你们家不如齐阀会攒钱。”这么多的金砖摆在眼前,楚璃吻还是第一次看到。可是,如今她却不敢轻易上前,因为看起来太不真实了。 “倒不如说,我家不如齐阀会搜刮。”双手负后,燕离举步向前,绕过了她,看样子是准备进去。 “等一下,这里面可能会有机关,还是研究明白了再进去的好。”拉住他的衣袖,楚璃吻阻止,而且因为身体暖过来了,她也觉得脚很疼。脚不适,她的速度会减慢许多,绝对不能冒险。 回头看向她,燕离想了想,“把你扔进去试试不就知道有没有陷阱了么?” “少废话,你要把我扔进去,我肯定拉着你。你不是说那个擅长做暗器机关的陶师也失踪了么,齐郇把他抓来,明显是为了设计机关。如此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连一道防守都没有。对了,你发现这里的时候这两扇门就是打开的么?”这一点楚璃吻倒是不明白了,毕竟她也刚刚醒过来罢了。 “不,这两扇门是我打开的。外面有石闸,打开它们很容易。”燕离微微摇头,反正打开这两扇门时,是没有机关的。 “所以,你也知道里面不能轻易进去。咱们在外面看看就算了,不能进去。根据目测,这些金砖得有三四吨,你发大财了。”边说边摇头,楚璃吻还是很佩服齐阀的,攒钱的功力一流。 “三四吨?那是多少?”她又开始说奇怪的话了。 缓缓眨眼,楚璃吻不禁咬了咬舌头,这古代的重量单位是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我好冷,没缓过来,脑子也不清楚,说奇怪的话很正常。那你说,这些金砖有多少?”她倒是想听听,以免日后说漏嘴。 看着她,燕离淡淡道:“不下三千万两。” “三千万、、、两?好多啊。”她还是不太明白,一两有多少,但总是得配合一下。 弯起薄唇,燕离似笑非笑,看得出,她的确是不清楚三千万两有多少。 “顾大将军一直很担心你,我想,可以邀请他来盛都走一趟,顺便看看楚姑娘。”他眼下愈发肯定,她应当不是那个顾之问。顾沉毅的胆子倒是大,弄一个冒牌货骗他。但是,这冒牌货却应该比正品要有意思的多。 “随你。”瞧他那眼神儿就知他在想什么,楚璃吻毫不在意,就算把这身体的亲爹亲妈请来了她也不怕。 燕离却认为她是在强装,而且装的很像。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出水的声音,楚璃吻眸子一动,随即转身。 燕离则很淡定,缓缓转过身看向接二连三从百米之外寒潭里冒出来的人,“我的人,不用紧张。” 闻言,楚璃吻立即放松了下来,“早就知道你有后招,他们总算来了,我这心也放下了。” 扯着身上的衣服把自己包裹的更严密些,随着那些人从水里出来,她看着不断往上飘的寒气,她就觉得冷意顺着脚下窜上来。 “殿下。”数十个人从寒潭里走过来,即便身上带着水,而且很冷,可是他们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这里,唯独她冻得像只狗。 “外面情况如何了?”燕离身在这里,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回殿下,上官将军与康郡王还有金央大人已经闯入了丞相府,两方在僵持。听说,齐将军已经带兵回来了。”来人回答,语速很快。 楚璃吻倒是没想到外面已经这样了,看来,今日她先将康玉卓送走反倒多此一举了。 “先准备进入金库吧,可能有机关,摸准了再进去。”燕离吩咐了一声,随后看向楚璃吻,似笑非笑。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一瞧他那眼神儿,楚璃吻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儿。 “我的太子妃,会装死么?”他说,每个发音都像是在勾引她。 微微眯起眼睛,楚璃吻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你什么意思?” “装死。”他再次重复,字句真切。 “装死可以,但难保太子爷会把我当成真死了,然后抛掉。”这都是很有可能的,凭燕离这种人,绝对做得出来。 “我又怎么会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燕离笑着摇头,可眼角眉梢皆不善,他可不只是会丧尽天良而已吧! “装死倒也没什么难度,来吧。”思虑了一番,大概想要从这儿出去,她就得配合他才行。再说,她刚刚还借他取暖来着,算是报答了吧。 燕离很满意,抬手示意,方向是寒潭。 “游回去?那我也不用装死了,会真死的,毫无破绽。”看着那寒潭,楚璃吻的腿都开始发软了。今日她才知道,这身体如此怕冷。 “那是唯一的出路,不然你就在这儿待一辈子?”燕离告知,别无他法。 “说来说去就是你手欠,找宝库就自己找,偏偏得带上我。把我折腾成这幅鬼样子,你的良心不会痛么?哦,我忘了,你没有心。”把身上如同披风似得衣服裹得紧紧地,但还是止不住一股冷意环绕周身。 “伶牙俐齿,我的太子妃若是个哑巴多好。”话落,燕离抬手在楚璃吻的肩头上点了一下,她当即便发不出声音了。 睁大眼睛,楚璃吻试探着用力,可是喉咙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来。 燕离满意了,抬手揽住她的腰,轻轻松松的挟着她直奔寒潭。 他速度快,寒潭也眨眼间到了近前,楚璃吻抗拒不得,只能闭上眼睛等待冰冷再次包围自己。 下一刻,燕离便带着她跳进了寒潭里,冰冷的水把他们包围,不管是身体还是眼睛耳朵都被冰冷侵占,太冷了。 脸紧贴着燕离的胸口,在这个周遭都十分冰冷的地方,他的身体成为唯一的热源,她不动不挣扎,任凭他带着她向前游,她只能闭着眼睛紧贴着他,否则她真的会被冻死。 在她几近窒息时,燕离带着她猛地破水而出,呼吸,可是身体被冻得麻痹,就连呼吸的功能好像都丧失了。 燕离挟着她从冰冷的潭水里跳出来,两人满身都是水,再和着这冰冷的温度,都要被冻僵了。 水顺着脸颊往下流,燕离垂眸看了她一眼,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且脸色如白纸一般。原本红润的唇,此时也泛着青,她是真的被冻坏了。 “忍一忍吧,马上离开这儿。”随着他走过,水也流了满地。 楚璃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尽管喉咙被堵的情况已经消失了,可她太冷了,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死了,唯独这意识还存活罢了。 她听得到燕离说话的声音,可是很悠远,就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 晕晕乎乎,她又听到了燕离说话的声音,依稀的她好像听到了吴野的名字,心下明白,他大概是要把吴野和陶师都找到,没准儿要抓到自己的阵营里。 她被冻僵了,所以也根本不知这地下的情形,随着燕离抱着她出来,便迎面碰上了许多人。他们都是东宫的人马,身穿劲装,背上却缚着尖针铁甲,他们就是燕离说过的穿山甲人。 抱着楚璃吻,燕离并没有通过穿山甲人开辟出来的地下路线离开,反而顺着蜿蜒曲折的地下通道走向上层,最后顺着凿刻出来的石阶,出现在了小皇宫的长莺阁。 天已经大亮了,太阳也从天边跳了出来,不过今日天上有云霞,使得太阳的光芒也不再强盛。 眼下,辉煌的小皇宫已经被各路人马占满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长莺阁内,四路人马汇聚,各色铁甲的兵将各分阵营,因为天上的云霞,他们身上的铁甲一时都成了红色的。 齐川武,上官扶狄,康郡王,金央,他们身前的兵将并非上战场杀敌的将士,而是各个府中的家卫。 可仅仅是家卫,却并不比战场上的兵将逊色。天上红霞云集,地下杀气横生。 就在这时,燕离忽然出现,情势再次转变。 “太子殿下?”康郡王是个长相严肃且一看脾气就很暴躁的人,尽管脸上蓄须,可依旧不显老。 看见了燕离,他先瞪大了眼睛,再看向他怀里抱着的湿哒哒还在滴水的女人,眉毛更是竖了起来,“太子殿下,这是谁?” 上官扶狄看过来,一时之间也不是很确定楚璃吻的情况是真是假。 齐川武体格精壮,高眉阔面,生的一副自带杀气的面孔。瞧见了燕离,他也不由得眉毛一竖。 “没想到康郡王也来到盛都了。这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太子妃。”燕离的声音放得平缓,在这杀气横生的场地,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几分懦弱了。 “你的太子妃?哦,老夫想起来了,南晋顾大将军的妹妹。可是,这太子妃怎么会在这儿?还这幅模样?”康郡王嗓门高,这些话从他的嘴巴里传出去,几乎能进入所有人的耳朵。 “我也很是不解,为何我的太子妃会在这里。她已经失踪将近十天了,我一直在暗中寻找,线索却直指丞相府。我也是不相信的,奈何今日来,果真见到了她。至于她为何这幅模样,我倒是想问问齐丞相了,她一个弱女子,为何要把她扔在寒潭里?”燕离语气平缓的说着,倒是几分委屈模样。 康郡王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好你个齐郇,不止把我的儿子抓来囚禁,还把太子妃也囚禁了起来,无法无天!真当你们齐阀祖上有开国之功,这天下就无人敢管你们了?交出我儿,否则老夫今天就把这小皇宫夷为平地!”康郡王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他身前的家卫也立即抽出刀剑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失踪的时机也未免太巧了。”齐川武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被糊弄之人,当即提出疑问。 “我也很想知道为何这般巧,令妹也是在前些日子离开东宫回了丞相府,之后太子妃就失踪了。齐将军,此事由你来调查如何?不管调查出的结果是什么,我都信服。”燕离还是那语气,只不过面上忽然染了些笑意,让他那张脸顿时妖艳起来。 “末将不敢。只不过,诸位都赶在今日闯入丞相府,实难让末将心服口服。康郡王说小世子在这里,上官将军说自己是随同康郡王而来。金央大人说康小世子是因为寻自己游玩才会来到盛都,太子爷如今又带着莫名出现的太子妃出现在这儿。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齐川武一摆手,他面前的家卫也立即摆势,与康郡王的家卫刀剑相迎。 “凑巧?你凑巧个给老夫看看。这是什么?这是齐郇用来威胁老夫的,我儿的小指!来人,给老子搜,就算把这里挖空,也得把我儿找出来。”康郡王真急了,一挥手,他面前的家卫立即出动。 齐川武又怎么可能只看着,一个眼神儿,齐家的家卫也立即出动。 不料,上官扶狄和金央的家卫也在同时出动和他们制衡,齐家的家卫被阻的死死地,根本冲不出去。而康郡王的家卫则开始搜索,如同蝗虫过境。 太阳不热烈,但是楚璃吻也感觉得到,冻僵的身体稍稍缓过来一些,她也能听得到周遭的声音。 怪不得燕离要她装死,原来是这个目的,真是妙啊! 不过,他还真是能装,听他说的那两句话,弱的不得了。 “殿下,容臣为太子妃看看。”蓦地,一道很轻的男声传来。 楚璃吻的脸紧贴着燕离的胸口,依旧继续汲取他身上的热气,因为她还是觉得冷。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薄荷味儿,很好闻,尽管她现在鼻子不怎么灵。 “有劳金央大人了。”燕离答应了,语气依旧。 下一刻,楚璃吻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擒住了,热气顺着那只手传过来,她条件反射的抓住那只手,取暖。 燕离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她还闭着眼,否则一定会看到他如刀剑一般的眼神儿。 微微睁开眼睛,楚璃吻也没去看燕离的脸,眸子微转,看向那个此时为她看病的人。 她视线模糊,看不太清楚,看到的只是一片白,晃得她眼睛更疼了。 “殿下,太子妃应该是中过寒鱼之毒,虽是解了,可寒鱼之毒不比寻常,无法全部驱除,仍有一部分留在体内。不遇低温还好,遇到了,便会引得寒鱼之毒活泛起来,继而身体僵硬血液不畅。”男声很轻,带着些许疏离,不过挺好听的,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她的确中过毒。”燕离微微颌首,承认。 “这余毒不除就会很麻烦,这样吧,待得臣有时间,就亲自为太子妃配药,驱除余毒。”金央放开了手,同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一只手的手印附着在他的手腕上,隐隐发紫。 燕离自是也看到了,眉头微蹙,“既然如此,我便要快些将太子妃带回东宫。” 这小皇宫场面混乱,但是燕离明显不想跟着掺和,抱着楚璃吻,快步绕开那些剑拔弩张的家卫,离开。 长莺阁剑拔弩张,场面混乱,可是外面也一样。 楚璃吻都听得到,听到有人喊什么老太爷死了,她不禁暗笑,就是她干的。 终于,燕离遇到了前来接应的东宫守卫,华丽的马车已经准备好,燕离便抱着她直接上了马车。 “还冷么?”将楚璃吻放在横榻上,垫子柔软,人坐在上面无比舒坦。 “冷,别动。”头发还在滴水,身上也湿哒哒的,坐在横榻上,楚璃吻便抱住了燕离的腰,不松开。 燕离的坐姿依旧挺拔,尽管他还是穿着一身中衣,却也挡不住他那股子由内而外的贵气,尽管那贵气和孤寡妖异融合,却也相得益彰,没有一丝的矛盾。 单手搭在她的脊背上,燕离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在你中毒的份儿上,便不与你计较手越轨的事情。顾之问,你需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再随意的摸别的男人给我蒙羞,那古镜你就别想得到了。” “摸别的男人?你没事吧!还是觉得冷。那个什么什么大人,他是干嘛的?还会看病。”闭着眼睛,她觉得自己的视力好像都受到了伤害。 “金阀是皇家御用的太医,从开国直到现在。不过,这一代也仅剩下金央大人一人。对了,他还有个妹妹,曾嫁给了二哥,如今,在东宫。”燕离一字一句说着,尾音上扬,听起来有着淡淡的漫不经心。 “东宫?哦,我想起来了,金良娣。我第一次为太子殿下杀人的时候,好像就是借用了金良娣的马车。”楚璃吻想起来了,原来金央是他的大舅子。 “嗯。”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开,“舌头已经好使了,显然不冷了,离我远点儿。” 被推开,楚璃吻不禁翻了翻眼睛,把粘在脸颊旁边湿哒哒的碎发拿走,还是觉得冷,但是四肢什么的已经听使唤了。 “你这就把我公开了,以后我还怎么为殿下做事?看来,殿下应该是不想再让我东奔西跑了,多谢了。”看着自己的手,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她仍旧是没缓过来。不过,嘴上倒是利落。 “当时在场的人,除了上官扶狄和金央知道你的真面目外,其他人不可能真切的看到你的脸。别想那么多,该做事还是得做事,否则,我可没那么多的闲人为你找古镜。”想占他的便宜,没那么容易。 就知是这样,楚璃吻也只是哼了哼,这才是他嘛。 “不过,太子殿下对外的姿态实在让我大开眼界,原来还真是个面瓜。”装的真像,看起来就是个怂包。 “面瓜?我的太子妃,嫌自己活的太长久了是么?”尽管燕离并不知她所说的面瓜具体指向什么,可显然不是好话。 他的威胁,楚璃吻自是不怕,不过,总是不能经常的和他硬碰硬。苍白着脸,她微微点头,“那我换个词,忍者神龟?” 燕离的脸色已可见的速度冷下来,尽管他很妖异,可是却丝毫掩盖不住那凤眸之中的阴沉,恍若浓云笼罩,让看着他的人也觉得不舒服。 “都不爱听,那算了,我就不对太子殿下做评价了。那个金央大人说的值不值得信?这三年来林月鸣也一直在为我切脉诊病,他怎么没看出来?”换个话题,楚璃吻也不想一直和他斗嘴,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或许余毒一直蛰伏,试探不出来。今日因为寒潭的冷气,它们就都活跃起来了,这个时候才能知道它们的存在。”这一点,燕离也不明白。但三年前的事,他是清楚的,齐舒妤用了什么毒,他也知道。 “不知道你们这次能不能把齐阀扳倒,要是能扳倒的话,那个齐良娣估摸着也就不用再嘚瑟了。若是太子殿下有心的话,记得顺便帮我报个仇。”齐郇若是倒了,齐良娣也就完蛋了。她一直自诩东宫女主人,嚣张了这么多年,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瞧着她那样子,燕离凤眸流光,她看起来好似并没有把与齐婕妤的仇怨放在心上。若说她是度量大,燕离是不信,只有另一个可能,还有比与齐婕妤的仇怨更重要的事儿,排在首位,是那面古镜。 时至今日,燕离仍旧不知那古镜有什么价值,毫无头绪。 队伍进入了东宫,从声音上就听得出来,外面有人齐刷刷跪地的声音,是东宫的守卫。 这些守卫,鬼知道他们都是谁的人,但燕离不信任他们是真的,各个都是别人的爪牙。 终于,马车停了,燕离看向她,妖异的脸庞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渗着能轻易蛊惑人心的邪恶。 “每每殿下这么看着我,都没好事。”一看他的脸,楚璃吻就知他是又让她做事了。 “继续装死。”他没什么要求,她装死就行了。 动了动嘴唇,楚璃吻很想问候问候他妈妈。 将一直围在她身上的外袍拿起来,燕离直接盖住了她的脸。然后微微倾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刚刚还让我离你远点儿,这会儿倒是主动抱上了。”衣服遮盖下,楚璃吻翻着眼睛,讽刺道。 “我的太子妃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对小孩儿没兴趣。”燕离声音压得低,声音却清楚的传进了楚璃吻的耳朵里。 “那正好,我也对肾虚的男人没什么兴趣。”楚璃吻立即接话,得到的就是腰间一痛,燕离这厮掐了她。 “闭嘴。”正好走出了马车,外面有人。 被衣服遮盖着,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外面的声音她听得到。随着燕离抱着她走出马车,就听到男女夹杂在一起的请安声,接二连三的在叫太子爷。 不过燕离却是根本没应声,抱着她径直的走,最后将那些人都抛到了后面。 片刻后,楚璃吻只觉得身体一阵旋转,下一刻就被放下了,而且很粗鲁。 抬手把罩在身上潮湿的外袍扯下来,入眼的便是熟悉的偏殿,是燕离的假妖穴。 眸子一转,看到的便是燕离离开偏殿的身影,虽然穿着暗色的中衣,可是仅仅是背影,他看起来也真是像个妖精。 身姿挺拔,姿态优美,步履之间格外从容,若是那些平时看他惺惺作态的人瞧见了此时的他,不知会不会觉得自己被骗了。他从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根本无需对他有多少了解,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了。 不过片刻,有人从偏殿门口进来了,居然是碧珠。 碧珠脸上都是眼泪,眼睛通红,乍一看像两个核桃。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有人欺负你了。”微微皱眉,碧珠应该一直在湖心小屋才对。外面一直有人把守,好像也是燕离的人。 “太子妃,看到你太好了。奴婢没事,是玄翼大哥告诉奴婢,若是想帮助太子妃,就得哭着过来,怎么伤心怎么哭。”走到了近前,碧珠停下,她说话时嗓音也几分沙哑,可见她哭的多敬业。 “哭?神经病。不过,我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儿了。那都不重要了,把那毯子拿来给我披上,我好冷。”坐在那儿,她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 碧珠立即把软榻上折叠好的毯子拿过来将楚璃吻包住,又寻到了毛巾,将楚璃吻仍旧潮湿的长发解开,然后给她擦头发。 “外面还有不少人,都是一些下人,依据奴婢的判断,他们应该是眼线,专门来打探情况的。玄翼大哥又一路让奴婢哭着过来,所以奴婢想,是不是要制造太子妃你快不行了的假象啊?”碧珠也并非蠢笨,瞧着外面的情况,她也差不多猜出来了。 “应该是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随燕离吧。我饿了,赶紧弄来些吃的。”其他她可以忍一忍,但是真的很饿。 碧珠刚欲答话,就听到有人走进来了,回头,只见两个侍女托着托盘,快步的走了进来。 “饭菜来了。”碧珠放下毛巾,将软榻旁的小几拖过来,那边侍女也走了过来,把托盘上的饭菜一一摆放在小几上。 荤素搭配,还有补汤。 侍女将饭菜摆放好便退下去了,碧珠蹲下来,执起玉箸将所有的饭菜都尝了一遍,这一切做的习惯又顺手。 尽管很饿,但楚璃吻仍旧在等着,又整理了一下包裹自己的毯子,将近一刻钟之后,她才拿起玉箸吃饭。 吃过了饭,碧珠也去找干净的衣服了,侍女过来将餐盘等东西撤下去,就又有人来了偏殿,居然是林月鸣。 单肩背着药箱,一身白色的长衫,看起来清新又干净。 瞧见楚璃吻的样子,他便加快了脚步,“都说你伤的很重,吓了我一跳。但看你还能坐在这儿,显然是没有大碍。” “还成,没死。”看见他,楚璃吻也不禁弯起眉眼,她脸色苍白,散落的长发虽干了,可是都无精打采的,让她的状态看起来也很不好。 “把手给我。”将药箱放下,林月鸣便蹲在了她面前,一边执起她的手。 “你很冷么?”一手托着她的手,一手给她切脉,感受到她的体温,很低。 “好多了。”余毒活跃,不知林月鸣能不能察觉得到。 果然,林月鸣下一刻就皱起了眉头,“这毒、、、是三年前的余毒。” “嗯,应该是。不过倒是还好,我已经缓过来了,没那么冷了。就是脚疼,你给我看看。”她的脚当时被碎骨头扎了,伤成什么样子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呢。 看向她的脚,林月鸣随即抬手把她那还潮湿的靴子脱了下来。 楚璃吻也不禁皱眉,疼。 单膝跪在地上,林月鸣把她的脚放在膝盖上,同时歪头查看伤处,虽伤口不大,可是已经肿了。 “别动,里面有些脏东西,得清除出来。”林月鸣抬头看了她一眼,瞧她那被无精打采的头发包裹着的小脸儿,他也不禁叹口气,“你应该小心些的。虽然有些身手,力气也见长,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没有内力。” “林太医,你好唠叨啊!不过,你都听说我受了重伤,这东宫的小太医院为什么没有派别的太医来?”林月鸣是小太医院里最不受重视的,因为他没有后台。 林月鸣摇摇头,“太子爷的命令还没到呢,那些太医也不知怎么了,就忽然都忙了起来。甚至还有两个,说身体不舒服,告假回家了。” “这意思是说,让我等死呗。”楚璃吻冷笑了一声,就知是这样。东宫小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是别人的爪牙,这是都听到命令了。 林月鸣不语,但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拿出工具,林月鸣小心的将伤口中的脏东西挑出来,楚璃吻微微皱着眉头,她倒是能忍。 “忍着些。”将工具放回药箱,林月鸣将一壶清酒拿过来,用牙齿咬掉瓶塞,然后缓缓的倒在她的伤口上。 被刺激到了,楚璃吻眉头皱的更紧了,真刺激。 就在这时,偏殿门口一抹红色出现,楚璃吻看过去,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尽管还很疼,可是她并不想表现出来,尤其是她能忍的时候。 燕离已经沐浴过了,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华袍,那血红的颜色将他身上的妖异无限放大,单单看他一眼就让人觉得眼睛发花。 “太子爷。”林月鸣自是也感觉到了有人进来,回头看到是燕离,他姿势不便,只能微微低头示意。 燕离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调转向楚璃吻,他们俩现在的姿势,看起来很让人不顺眼。 凤眸微眯,燕离走过来,然后旋身在楚璃吻身边坐下。 垂眸看着那搭在林月鸣膝盖上的脚,还有林月鸣在她脚上忙碌的双手,燕离缓缓看向楚璃吻,“很疼么?” “多谢太子爷关心,不疼。”楚璃吻拂了拂长发,可是入手的手感十分差,低头看了看,果然该洗了。 “此后太子妃可以出去露面,不过最好把脸遮住,对外就是,在寒潭之中,脸被冻坏了。林太医,听明白了么?”依旧看着楚璃吻,他最后一句却是对林月鸣说的。 正在为楚璃吻上药的林月鸣一愣,随后点头,“是。” 楚璃吻就知他没什么好事儿,“小皇宫现在怎么样了?” “禁军已经过去了,他们闹他们的,我不参与。我出现在那儿,只是为了救我的太子妃。”身子一歪,燕离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楚璃吻点点头,“太子爷对我一往情深,真是令人感动。” 薄唇微弯,燕离看起来也很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翻了翻眼睛,楚璃吻低头看向自己的脚,林月鸣已经开始缠纱布了。 “殿下,奴婢已着人去陈良娣处了,一切按照之前的程序。不知殿下还有没有别的吩咐,奴婢这就去安排。”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偏殿门口,她较之寻常侍女年长些,一字一句十分利落。 看着她,楚璃吻自是记得她是谁。那时张罗着她给燕离侍寝,就是这个管事姑姑主办得,做事一板一眼,而且看起来是燕离的心腹。 “一切照旧。”燕离看也没看那管事姑姑一眼,音调略懒散的回应道。 管事姑姑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楚璃吻看向燕离,“太子爷今晚打算临幸陈良娣?”有管事姑姑出现,那就应该是这事儿无疑了,她是专门管燕离床上那些事儿的。 “嗯。”看着她,燕离只回了一个鼻音。 点点头,“林太医,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大补丸之类的给太子爷吃一些,毕竟今晚要做体力活。接下来,可得借陈太尉的势,太子爷万万不能掉链子。一定得表现好,前戏都是浮云,高(蟹)潮才是关键。” 林月鸣动了动手指,捏她的脚踝,示意她不要说这么多的话。 燕离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魔魅的样子,让人睁不开眼睛。 “我的太子妃,懂得果然很多。”他一字一句,那凤眸流光溢彩,乍一看像是两颗宝石。 “我这是在为太子爷加油鼓劲儿。”她笑眯眯,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林月鸣已经包扎好了,起身将楚璃吻的脚放回软榻上,然后把药箱收拾好,“明日下臣会过来为太子妃换药,这些日子太子妃一定要好好休养,最好不要随意下地走路。” “嗯。”点点头,楚璃吻不甚在意,尽管她还有些冷,有些疼。 “下臣告退。”林月鸣俯身后退了两步,最后又看了一眼燕离,这才转身离开。 燕离从始至终也没看林月鸣一眼,一直看着楚璃吻,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来,不知他是喜还是怒。 挪动身体,楚璃吻靠在了对面,一只脚上包裹着纱布,再配上她略疲惫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可怜。 燕离就在对面,两个人的姿势神态差不多,莫名其妙的相似。 四目相对,楚璃吻微微挑眉,“太子爷还有话要说?不过,不管想做什么,都得等一段时间了,我的脚还伤着呢。” “太子妃懂得好像很多,不如再与我说说,关键之时该怎么做?”她刚刚说的关键,他很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爷这老司机居然请教我?有和我废话的时间,不如去吃点药。对于当下的太子爷来说,保住肾才是重中之重,毕竟这东宫之中那么多的女人等着沾太子爷的雨露呢。这老话说得好,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看着他,楚璃吻语重心长。 看着她那侃侃而谈的模样,燕离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这些东西,你从哪儿学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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