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琼大方其实说的就是事实,他有什么资格对他评头论足,数落他的生活方式呢。
甄晓器,你管不着,你过界了。他很冷静地告诉自己,朋友不应该是这样的,多久的朋友也不行。
他总是不自觉地去干涉琼大方的生活,只要琼大方不出言反对,他就假装不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可是假的毕竟是假的,当被当事人戳穿他根本没有资格的时候,比任何时刻都难堪,仿佛他那点不堪人知的小心思都曝露在阳光下了一样。
他拖拖拉拉走过街口,习惯性地进了小区,哼哧哼哧爬上六楼。爬到自己家那层,觉得累的不行了,一屁股坐在门口,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平时不觉得六楼有那么高啊,老小区就是不好。甄晓器心里茫茫然地空想,思绪一会儿到东,一会儿到西。
他又想到琼大方,他知道自己烦人,扯东扯西、没完没了地数落人家,谁也受不了自己这样的啊。
可是真的是扯东扯西瞎扯到的吗?甄晓器脑子里又浮现出钱曦曦这个名字,他为什么会扯到钱曦曦的事情?都过去好久了,他们毕业都三四年了,可是他却一点都没有忘记。
他是记得钱曦曦的,他们的一个女同学,琼大方的前女友。
他还记得以前自己偶尔也会大方一下,那一次他买了电影票,想要约琼大方去看电影,那是一部文艺爱情片。
当他把电影票攥在手心里,下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决心和勇气,想要问问琼大方,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的时候——
他还没有开口,琼大方已经兴致勃勃地问他,可不可以帮他去向钱曦曦表白。
琼大方像很多青头愣皮的男大学生那样,买了彩色蜡烛,很没有创意地在女生宿舍楼下摆心形蜡烛阵。
那个晚上,甄晓器弯着腰,一根一根帮他点蜡烛,点琼大方向别人表白的蜡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女生宿舍下面聚了一帮看热闹的人。
那是个晴朗的夜,微风从操场上吹来,温温柔柔,凉爽而舒适,蜡烛没有被吹熄的危险。
甄晓器数着一根,两根,三根,一秒,两秒,三秒……
电影的开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应该来的观众永远不会来了。
那是甄晓器这一生中最大的浪费。
琼大方在烛光摇曳中拥抱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段恋情,周围围观的同学们发出善意的掌声和哄笑声,一切都那么美好。
甄晓器远远站在光圈之外,烛光波及不到的暗影中,仿佛所有的热闹都和他无关了。
两张电影票,五十块钱呢。一向吝啬的他为此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他这辈子都不会再为看电影付那么多钱了。
甄晓器把头埋在膝盖上,在家门口的楼梯间静静地流泪。
那从青春期一直蔓延到现在的奢想,被按下去烧成灰碾成泥的奢想,用尽方法却无法被其他四十二号掩盖的奢想,一直一直窥伺在暗处,狰狞地嘲笑他的不得解脱。
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可是再尽力有什么用呢,笔记本上的字迹就算用墨盖住,也会留下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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