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道:“不过是些陈皮、麦芽、党参之类的,就算不积食,食用也无大碍。”
谢冕没有再说话。
朱弦却是心头一动,好不讶异地抬头问道:“我送过去的汤药她会给儿子吃?”论常理,一个妾身不明,一个是正妻主母,两人是天然的敌人,刚刚又闹成那样,对方怎么也该防备些她吧。
谢冕漫不经心地道:“也许她巴不得呢?”
她眨了眨眼,听懂了他隐晦的暗示:那个女人心会这样狠吗?那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可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母子俩相处的情景,又有几分信了。思儿对谢冕的信赖都胜过了对自己的生母。
她若有所思:自己送汤药本是好事,若被人倒打一耙,说成嫉妒害人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倒是谢冕,不是说一向看重西跨院的那位吗,居然会站在她这一边?
她不由看向谢冕,眼波流动,如有星光闪耀:这人虽然有时混蛋得很,可偶尔还是有闪光点的嘛。
谢冕在她灼热的视线下有些吃不消了,问道:“怎么……”他的声音顿住了。对面,一身红衣的新娘子轻巧地跳下栏杆,跑近他,笑眯眯地抱住了他的手臂,声音活泼:“五爷,谢谢你。你拆我台的事我就暂时不计较了。”一副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口气。
柔软的身子带着醉人的香气靠向他,她仰头望他,雪□□嫩的面容上眸如春波,唇如花瓣,望着他的目光清澈如见底的湖水,倒映着他的身影。
晚风吹拂,吹乱了她鬓边的发丝,有一缕调皮的长发缠绕上他轻轻拂动,透过他薄薄的春衫,带来撩人的痒意。
谢冕的心头忽地一颤。春风如醉,月光如幻,美人娇软,喁喁细语。世上哪个男子能拒绝这样一个美丽女孩的亲近与依赖?
何况,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人儿。谢冕的喉结上下动了下,忽觉嗓子眼有些发干。
她却毫无所觉,含笑道:“五爷,我们回房吧。”
他没有说话,任她挂在自己的臂膀上,回身往房中而去。
*
夜已深,耳房中传来水流哗啦的声音,照例由黄鹂和白鹭在里面服侍谢冕。八角将窗子关紧,服侍着朱弦重新卸了簪环,换上寝衣。
正要退出去,忽然听到朱弦低低问她:“那本压箱底的册子在哪?”
“什么册子?”八角不解,却见朱弦斜倚床头,乌黑如缎的秀发如瀑流下,白如新雪的面容慢慢染上胭脂之色,仿佛无边□□中最烂漫的那枝鲜花,令人怦然心动。
八角的心不由怦怦乱跳起来,她们家奶奶的容色连她身为女子看了都心如鹿撞,何况男子?谢家这个纨绔郎也不知是哪里修来的好福气。
朱弦却抬起双手捂住了脸,指缝间露出她闪闪发光的黑眸,赧然道:“我出嫁前大伯母给我的那本,你要是不清楚就问三七去。”
明日就是三朝回门之期,若还是拿不下他,被人看出来就丢死人了。朱弦决定,就算临时抱佛脚,也要抱一次,好好研究研究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倒是难得见到自家主人这小女儿的羞态,八角愣了愣,忽地反应过来朱弦说的是什么,顿时也红了脸,低低道:“我这就去找了来。”
谢冕出来时内室静悄悄的,下人们都退了出去。他望向红绡帐中,拔步床上,从来难起波澜的心头仿佛有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
烛火摇曳,光影旖旎,有美人含笑,正慵懒地斜倚床头,低垂着眼睑翻看着一本绣册。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面如红霞,娇艳无匹,一手抬起挡住了眼睛,却又从指缝中偷偷瞄向册子。
大概是听到了他的动静,她吓了一跳,动作迅速地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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