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沈奚才后知后觉地想,他是如何拿到自己的电话号码的?也许是段孟和,或是医院,或是电话局都有可能。
次日在医院食堂里吃早饭时,凡是见到她脸色的同事,都认定她是劳累过度,埋怨段副院长不体恤她的身体,竟然让手下最得力的外科医生如此操劳。
沈奚含糊笑笑,领了早饭,坐到窗边,独自吃着。
身后两个住院医生恰好在说昨天闹事的细节,因为就在医院附近的街道上,这两个医生也远远围观到了砸车的现场。沈奚听着他们描述,心惊肉跳。
段孟和在她对面的位子落座,单刀直入地问:“昨天见到病人家属了吗?”
“见到了,”她公事公办地说,“不过家属拒绝在医院之外的地方谈,我准备今天和你一起说服他。”
段孟和并不意外:“昨天他被砸了车,估计是真没心情谈。”
“你是说昨天医院外……是他?”
段孟和很是奇怪:“你不是去找他了吗?我听说他还受了伤,你没看出来?”
沈奚被问住。
自己也是傻,竟瞧不出诸多的疑点。
他所有的西装都是量体订做的,稍不合身形都会让裁缝上门裁改,认识这么久,唯有昨日是穿着不合身的大衣。还有下车时他扶着门的动作,关车门的姿态,甚至是他的胃口不好,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伤到什么地步?”沈奚脱口问。
段孟和笑了:“昨天是你见到了他,不是我,沈医生。”
她本就懊悔自己的疏忽,被段孟和一说,更难过了:“他和你约了什么时候见面?”
“约了下午两点,不过一点他会带着律师先到医院,是要处理家里的事。”段孟和说。
“你记得叫我去。”
“好。”
“一定不要忘记了。”她又说。
段孟和笑了,点头答应着。
沈奚上午是门诊日。
她每周只有两天的门诊日,病人拍号多,每次都会拖延到很晚。今天人更是格外多,等最后一个病人离开,已经一点半。她看着时间,和同事要了面包,就着热水充当午饭,三两口解决后,再去看钟表:下午一点四十分。
因为惦记傅侗文被砸车的事,再也静不下心等。她主动拨通了院长办公室的电话,被秘书告知,段副院长在四楼姓傅的病人病房。
不是说要叫上自己吗?他为何独自去了?
沈奚搁下电话听筒,游移不定的档口,段孟和的电话已经拨了回来:“忙完了?”
“嗯,你那里怎么样?”
“我在自己办公室,你最好要过来一趟。”
沈奚应了,挂上听筒,匆匆上楼。
她本以为段孟和是独自在办公室,于是在叩门后直接推门而入:“你见到傅侗文了吗——”话音未落,她已经看到所说的人就在这里,陪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位先生。
她局促地对傅侗文颔首:“你来了。”
傅侗文没来得及说话,那位先生已经认出沈奚:“你是……码头上的那位女医生?”周礼巡惊喜地在头上比着帽子的手势,“我是为你捡帽子的人。”
沈奚记起这张脸:“你好。”
周礼巡看一眼傅侗文,才做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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