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景年握住他的右手,然後抬起让掌心向上,另一只手一点一点抚过程跃掌心中的几块厚茧,然後轻轻笑道:“曾经我费尽心思想要消掉这几块茧,可如此我却庆幸当初还好没有真的消掉,要不然我一定不会相信你就是薇儿。”
“是的,我承认,听到娘把事情真相说出来时,我怨过你恨过你,想著如果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一剑捅过去。可冷静下来後,我发现再怎麽怨恨,却不是因为你其实是个男人,也不是因为你欺骗了我,而是,你就这麽离开,一去不回,若不是我无意间遇见你,发现你,我们就真的这麽错过了。”
“我怨的是你的离开,恨的是你走得如此决绝。”
程跃久久不语。他曾经想过无数次,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性别,景年会出现什麽样态度,他以为他会生气,会厌恶,会恨他怪他,但内心深处,也有那麽小小的一点希冀,盼他能接受,这个念头太渺小,渺小到令他总是不敢相信。现在听到景年的这一番话,他只觉得五味杂陈,各种滋味萦绕心头,久久不去。
他一再低估自己於景年心中的地位,然而知道他对他用情至深的时候,心胸顿开的同时,也感到苦涩万分。
他们,不该在一起……
宁景年一直看著他的脸,关注他的表情,在看他渐渐黯淡下去的目光後,似乎知晓了他心中的念头。
把脸贴在他的脸颊上,宁景年沈声却坚定地道:“以为你死去的那几年,我如行尸走肉的生活著,好不容易你又回来了,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也知道你在意什麽,可对我而言,我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说完,便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看他因他最後一句话而轻颤了下眼睫毛,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宁景年安心地笑了。
在程跃脸上轻轻落下一吻,他接著道:“你在意我,我不能没有你,有了这些,我还需要在乎什麽呢?”
“我用了一夜时间就想明白了一切,失去你的那种痛苦,经历一次就够了,再经历一次,我会死去的,我真的会死去。”
他把脸深深埋进程跃的肩窝,闷闷的声音里透露著几分脆弱和掩饰不了的痛苦,在颈间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时,程跃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停止了,依然无力的手挣扎著艰难地,还是让他举起来,轻轻放在肩上的那个脑袋上。
宁景年的身体在细微的颤抖,程跃怔怔地直视著前方,最终无奈地轻叹一声,妥协地阖上双眼。
赶制好的喜服很快就送来了,宁景年一件一件地帮程跃穿上,然後再为他梳好头,系上镶玉的红色发带,把他打扮成一个俊朗的新郎。然後自己再把喜服也换上,和程跃身上所穿是同一款式,不同的是,程跃穿起来是俊朗,而他,活脱脱似一个画里走出来的仙人,眉清目秀,白玉无暇。
宁景年笑若皎光,一步一步朝似在发呆的人走近,然後弯下腰点了点他的鼻头,含笑道:“看为夫看呆了吗?”
程跃醒神,听得他这句话,脸上微微一烫,不敢再直视他。
宁景年见他如此,心满意足地凑上去就是一吻。
吉时一到,宁景年便抱著无力的程跃一同跪在神位前,从跪拜到交拜,宁景年都扶著他共同完成。在两人面对面交拜前,宁景年问他:“跃,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在一瞬间,程跃脑中闪过若是他说不,景年会不会就此罢休的念头,然而这个想法一对上宁景年直视自己的真挚的双眼,便立刻烟消云散。
赵县令曾对他说过,赵逊是他的劫,所有的聪明才智在他面前都化为一股柔肠,为他痴为他傻。
那时,程跃还不是十分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现在,他知道,景年就是他的劫,所有理智都抵不过他一丝一缕的哀求。
所以,在宁景年的直视下,程跃由衷地点了点头,让他面前的人,笑开了脸。
这一次拜堂,只有他和景年,这一次拜堂,他们的眼中,也只有彼此。
最後,宁景年抱著程跃坐在桌前,把一杯酒放进他手中,自己也拿起一杯酒,但在交手喝下这杯酒前,他道:“酒里有解药,喝下去,你就能动了。”
程跃看著他,眼中透出几分困惑。宁景年抿唇一笑,道:“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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