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忙道一声:“灵儿!”却见她满面痛苦之色,喃喃道:“姐姐,心口痛。”
青鸟赶忙解开她的衣衫,只见在她的胸口位置,一条手指长短的黑影,仿佛一条蠕虫,一点一点的往心口位置爬去,青鸟见到这道黑影,心中徒然一惊,道:“冰蚕食心蛊!”
话说上古时期天地间有一奇人,名唤赤元子,也不知何门何派,专喜游山玩水,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洪荒内外。赤元子晚年时期曾写了一本书,名唤《天地录》,专门记录他游历天下时所遇到的山河地理、奇闻轶物,所述之广博杂奇,被广为流传。
赤元子写成此书后,曾经感叹“天地间奇物众多,而所述者不过百一”,便在书后列了一个奇物榜,列举了天地间百大奇物,这冰蚕便是其中之一,名列第二十四,他在书中所载:“冰蚕者,寒毒之最也,喜寒,生于万丈雪山之上。”
这冰蚕食心蛊便是采用这寒毒之最的冰蚕所炼成,乃是上古巫族不传之密。据说炼制这冰蚕食心蛊需要采用九九八十一条冰蚕,将它们同时装入一只沙瓮内,不喂任何食物,让其自相残杀,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单余毒性最猛烈的一只,然后又以天地间剧毒之物喂养它,历经三年,经数十道工序,方才有所得。其工序之繁琐,所历时间之长,即便是在上古巫族中也是极为少见。
青鸟一念至此,暗骂了一声卑鄙,连忙将灵儿抱进竹舍内,只见她双眼紧闭,全身已经冻得僵硬,口中喃喃道:“姐姐,我……我冷。”
青鸟来不及细想,手一拖扶起她,盘膝而坐,双手抵住她的背心上,运转真元,顺着经脉渡了过去。她乃是凤凰后裔,凤凰主火,她的真元内天生便带有浓烈的火属性,正是这寒毒的克星。
真元所过之处,寒毒冰雪般消逝,灵儿的脸色也渐渐和缓下来。但是这冰蚕食心蛊却也不是凡物,本来九尾妖狐将它种在灵儿体内,是怕万一白秀秀不从,好来要挟她,因此几日来这冰蚕食心蛊一直处于冰封状态,并未发作,直到九尾妖狐退走,没有了压制,方才慢慢苏醒过来。
它哪里知道刚刚苏醒,便遇到了青鸟这个劲敌,他们一个属火一个属寒,水火难容,正是天生的仇家,感受到凤凰的气息,一下子便惊醒了过来。
青鸟只知祛毒,却不知此举更一步激发了冰蚕食心蛊,寒毒卷土重来,所过之处,瞬间结上了薄薄一层冰霜。她一下子便觉得入坠冰窖,低头一看,只见一双手掌渐渐变白,寒毒竟顺着手臂往她身体内钻去。
她心中暗惊,没有想到这冰蚕之毒竟然如此猛烈,真元急转,更是用了几分,可是自此一来,冰蚕食心蛊却是寒性更甚,一时间两方你来我往,陷入了僵持之中。
灵儿不过百年修为,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摧残,只见她的身体红一阵白一阵,脸色越来越痛苦。青鸟暗道一声糊涂,然而此刻却是骑虎难下,若是收手,寒毒袭来,灵儿瞬间便会结成一个冰人,若是不收手,她又如何受得了这冰火夹攻。
正在犹豫之际,灵儿痛呼一声,身形一歪,往旁边倒去,她连忙撤去法力,道:“灵儿!”可是她与这冰蚕食心蛊战得正酣,脯一撤去法力,火灵力没有了源头,哪里还是寒毒的敌手,渐渐陷入了劣势,不过片刻时间寒毒便占据了灵儿整个身体。
灵儿先是寒毒入体,又生生承受住了这冰火夹攻,已然气若游丝。青鸟探指一看,那道黑影已经一点一点爬到了心口位置,照此下去,不过盏茶时间便会侵入心脉,到时候便是天下神仙齐至,怕也救不了她,不由得暗暗焦急,心道:“都怪我大意,这小鹦鹉可要死了,我答应了她母亲要将她送给玄月真人的,这可如何是好?”
踌躇半饷,一咬牙,从怀中拿出一只白玉瓶子,满脸不舍,心道:“算了,便宜你了。”说着拔开瓶塞,从里面倒出来一颗白色丹丸。
丹丸不过蚕豆大小,散发着七彩光辉,脯一倒出便满屋生香。她扶起灵儿,把丹丸给她服下去,丹药入口即化,药力所过之处,寒毒冰雪般消融,不过片刻时间,脸色便渐渐红润起来。
灵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黑血中一条白色的冰蚕,一动不动,死得不能再死了。灵儿吐出这口毒血,方才慢慢转醒过来,看见身边的青鸟,轻轻叫了一声:“姐姐。”
青鸟见灵儿醒来,不由得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又肉痛起来,这颗一元丹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求得的,唯独这一颗,自己没吃,反倒先给这只小鹦鹉吃了,然而想到她刚刚丧母,心思也不由得软了下来,道:“你刚吃完丹药,药力未尽,先休息一下吧。”
这颗一元丹乃是太上老君炼制,在八卦炉中历经了七七四十九天,药力之巨,灵儿这一百年的小妖如何受得了,脑袋一沉,便又昏昏睡去。
她一觉醒来已是深夜,屋子里静悄悄的,她爬起来,顿觉得一阵神清气爽,好像有无尽的活力,连法力也进步了一大步,她叫了一声姐姐,见屋子里无人答应,便从床上爬起来,走出竹舍。
外面繁星如织,星光洒在竹林深处,竹影惶惶,倏尔一阵清风拂过,瑟瑟作响,更显得幽静美丽。灵儿坐在门前,看着看着不由自主便想起了昔日和母亲在竹海见嘻戏玩耍的情景,如今物是人非,竹林虽在,母亲却是永远见不到了,一时间不由得悲至心头,轻轻啜泣起来。
她正哭得伤心,忽觉旁边有脚步声,转头一看,不知何时青鸟来到了身边,青鸟本来怕有人闯入,将竹海内的阵法修改加强一番,哪里想到刚回来便看见灵儿坐在门前哭得伤心,顿时手足无措,道:“呀,小鹦鹉,你不要哭了,你娘亲不是你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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