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两个时辰,她感觉眼前发黑,脚底下发软,脑子里嗡嗡的如万蚁啃噬。
勉强从伤兵营出来,拓拔叡已经感觉到她脚步不稳了。拓拔叡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握着她的手,担忧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冯凭感觉好端端的,总闹虚弱有点矫情,然而无论如何也站不稳,冷汗顺着背心直往下掉。她只能点头:“头晕的厉害……”说话声音已经出不来了。
拓拔叡看出她脸色不对,只是此时脱不开身,将士们刚打了胜仗,等着他去犒赏呢,实在不能陪她,只得吩咐李益,派人送她回中帐去。
转身刚走了几十步,冯凭眼前一黑,脚下虚软,实在站不住了。顷刻之间,冷汗湿透了她的衣衫。
众侍从惊呼中,李益只看到她身体哆嗦似的晃了一晃,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一把搀扶住了她:“娘娘!”
他不知道一个人晕倒起来,四肢会变得像一块软泥,他根本都搀不住。她挂在他手臂上,骨肉像散了架子的稀泥般往下流淌。李益吓的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两手将她抱起来,大步奔回营中。
大冬天的,李益出了一身热汗,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吓的。皇后哪是能随便出事的,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他一路脚不沾地,飞奔地抱着冯凭回了营,将她放到床上。冯凭虽然身体无力,然而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后背轻飘飘的着了床,七只手八只脚同时伸到身上来,擦汗的擦汗,脱衣服的脱衣服。
外面的裘衣和襦裙解下,她穿在里面的小衣已经被汗和不知名的液体浸透了。四肢发软倒下去之前,她感觉到体内有东西涌出来,好像一个水泡被针扎破似的。宫女检查她换下的小裤,湿哒哒的,水液中混着一点血丝。
李益斗胆替她拿了一下脉,拿完了,没说话。
冯凭维持着一点清醒的头脑,两眼发蒙地看他,声音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怎么了?”
李益放下她手腕,细心将被子给她胳膊盖好,道:“娘娘身体不舒服,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吧,休息一会便没事了。”
冯凭头昏沉,道:“你同我实话实说,不用如此敷衍。”
李益忙拱袖说:“臣没有敷衍,臣只是粗浅的通过一点医术,娘娘的症候,臣也不敢断言,怕诊断错了误了娘娘身体。”
冯凭说:“你只管告诉我你的诊断结果,我自会知道可靠不可靠。”
李益听到她此话,知道她心中怕是有猜测了,只得道:“娘娘的身体,好像是有孕了。”
冯凭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突然听到有孕,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像在做梦似的。
“有孕?”
她想起上个月没有来月事,只是她的月事一向不准时,加上又没有呕吐等反应,所以她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说来就来,竟然是有了身孕。
李益下一句话像一瓢冷水浇灭了她的遐想。
“娘娘的脉息甚弱,身体出血,好像有流产的征兆。”
冯凭道:“能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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