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连朔摸了摸头,“有吗?没有吧。”然后没等贺东知说话,就脱了鞋爬上床去了。贺东知在下面还要继续追问:“哎呀有什么好事告诉我嘛也让我高兴高兴……”
“不告诉你。”薛连朔觉得贺东知简直烦死了,像个罗里吧嗦的三姑六婆。
贺东知又在他床下徘徊了一阵,想了想,故作夸张地嚷道:“你不会是恋爱了吧?”
薛连朔本想矢口否认,但不知怎地居然就迟疑了一下,这点迟疑让贺东知捉住了,他就好像猫捉住老鼠一般,更加地兴奋起来,“哦……你一定是恋爱了,哈哈,快告诉我是哪个妞儿?”薛连朔正要骂他烦的时候,宿舍门被打开了,他往下瞥了瞥,是梁稳回来了。
贺东知把头转向梁稳,说道:“阿稳,连朔谈恋爱了。”
“靠,别乱说!”薛连朔将头探出了床栏,恨不得要咬他。
“真的,你看他脸上都写着四个字:春光乍泄。”
“贺东知,你脸上写着四个字:我是八婆。知道吧?”
梁稳看了薛连朔一眼,那只是极寻常的一眼,平日里梁稳也许用它看书、看小池塘、看路边走过的一只野狗,但现在他用这眼神来看薛连朔,却令其无故地感到一丝凉意。梁稳不感兴趣地“哦”了一声,然后走向自己的座位。贺东知也察觉到气氛有点冷了下来,但平时梁稳就是这么个情绪起伏不太明显的人,他早就习惯了,于是调转了矛头又重新对上薛连朔,但对方变得沉默了,怎么戳弄也不出声,他只好蔫蔫地回去了。好吧,有时他也觉得自己有点烦,但这不是关心室友的感情生活嘛,难道人们都想生活在一个没有任何温情问候的世界?他真是不理解现在社会风气。贺东知在座位上坐了下来,看了一会儿书,然后打开电脑上网,突然接到一个昨天就已发下的消息——有一门课的小论文要打印好交上去。
“老刘的论文你们都交上去了吗?”
“交了。”薛连朔和梁稳同时回道。
“我靠!我没交啊,完了完了。”
他急急地把论文赶完,然后翻找自己的U盘,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了,情急之下,他向着梁稳求助:“阿稳,U盘借我一下。”
梁稳嗯了一声,然后让他自己找,就在书架旁边。
“没有啊,你放哪儿了?”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梁稳站起来帮他找,在一堆书的顶上发现了U盘。然而那地方本来放着一叠画纸,被他的动作碰得滑了下来,像鸽子被切下来的翅膀一样,它们四处飞散。梁稳骂了一句脏话,把U盘丢给贺东知,然后蹲在地上捡画纸,贺东知拿了U盘就赶紧撤,所以也就没计较梁稳那种护崽母鸡的姿态(那些画纸仿佛就是他下的金蛋),如果他没有这么火烧火燎,稍微留心一点,那么敏感如他,大概就会发现梁稳这个时候跟平日里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那天晚上薛连朔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是一只常年盘踞在古木上的蟒蛇,偶有一日在林叶疏朗间窥见有一花猫从树下路过,遂悄然滑行跟随,图的是从背后偷袭,将其吞入肚腹,但那猫一回头却变成了一只花斑虎,威武雄壮。虎的眼睛金黄色,好像太阳,它匆忙择路而逃,却丧命于虎齿之下,虎的牙齿雪白色,好像镰刀。
第11章
陆培英在四月底的时候有一场和别的学校篮球队的比赛,场地就在本校的体育馆,性质还是比较紧要的。那时他跟薛连朔在短信里稍稍提了这件事,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薛连朔就只好回道:“什么时候啊,我看我有空没有,过去给你捧个场什么的。”一般人说只好这两个字,都会捎带点不情不愿的意思在里头,薛连朔觉得他要是摆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太对不起自己所给的“只好”的定义了,于是他皱着眉,在宿舍来回踱了两圈,踢翻了王甘霖放在地板上的暖壶,幸好水是温的,没烫着人。王甘霖摘了耳机,翻了个白眼:“你最近都在想些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连王甘霖这个傻大个儿都看出来他最近魂不守舍了,薛连朔略略感到些着急。
那天四月十五号,下雨,整个天就跟泼了一碗芝麻糊似的,乌漆漆,黑黝黝。幸好比赛在室内,没有被影响到。薛连朔拉着另一个朋友一同前去,进场的时候发现比赛已经开始了,他们在后排坐下,有人遗留下的矿泉水瓶和泡泡糖的包装在四处乱飘,背后的天窗洒进一些灰色的雨点。中心的场地灯光大亮,照得每一个球员面上的汗珠都像水晶,他们是一群很有活力的年轻人,身材高大,行动矫健,毫不畏惧身体的大力碰撞。
薛连朔发现陆培英一贯打的是前锋,他投篮的时候样子是最夺目的,那时候他像是一个精神高度集中的猎手,人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都很迷人,都很光芒万丈。他的技巧很好,速度与灵活性也值得称道,但这些都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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