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顿时洞开一指大的缺口,其劲力反推酒液迸出,楚离张口喝下,数息之后竟将一大坛子酒喝了个精光。
同时迸发的还有渡过去的真气,楚逸臣只觉体内似被冲开一处关窍,最后一丝隐痛烟消云散,真气回卷,带走了所有的温度。
酒液如注,楚逸臣几乎瞠目地看着他迅速如法炮制,又一次喝光一坛酒。
楚逸臣从不知自己的儿子这么能喝酒,他本应是极为自律的人。
但此刻,只有抿紧唇,“你,你这是作弊。”
楚逸臣不会武功,当然不可能如他一般。
试着搬起一坛酒,果然还未喝就已漏了大半。更加可气的是,楚离面色微红地放下酒坛,真气一转便神色如常,淡淡道:“酒喝完,该出去了。”
楚逸臣顿时气极。
打开密室时,正是阳光静好。
觅地沐浴,换了身衣裳。楚逸臣依然一身黑纱似的罩衣,映的里面雪缎也暗淡成冷肃的灰,却丝毫不损他冷漠的气质,或者说,比以前更加冷漠。
楚离穿着楚逸臣的衣服,未着罩衣,雪缎勾勒出少年修长的身体,收紧的袖口干净利落,冰白的手中还握着不知何处寻来的剑,屈指轻弹,剑身嗡鸣,确是尚可。楚逸臣静静看着,“走罢。”
语声淡漠,此刻的楚逸臣,已恢复从前的气质。
仿佛方才的失态丝毫不曾存在。
府中依旧毫无人烟。
放飞了几只鸽子,楚逸臣径直去往祠堂。
汉白玉的石阶上染了鲜血,触目惊心。
一只缎面黑靴踢开吴雍的尸体,那个圆滚滚的胖子便咕噜噜滚下去,软软地摊开在阶梯下面,一动不动。
祠堂烛火摇曳,一片静谧。
十几个天南地北的管事神色震惊,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不可小觑。
只是,已经晚了。
“有谁,还反对?”少年缓缓转身,秀气的脸庞上,一双眼瞳冷若寒冰。火光下,他剑上的血液黑红一片,已凝固了起来。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数日来,每日都会问一遍。
每日都会杀一人。
不服者,杀。
反抗者,杀。
质疑者,杀。
世上仍是惜命者多,如今数日过去,叫嚣的人终于冷静下来。遍体生寒。
莫欺少年穷,莫欺少年弱,弱冠之龄,铁血手段。
很多人都想起当年的楚逸臣。
何其相似!
话已问了两遍,无人敢答。
祖宗牌位高高在上,注视着少年冷冷笑靥,缓声又道:“还有不服的么?”
照例是问过三遍无人反对,才可接掌家位。
“我不服。”
染血玉阶,榻上玄色锦靴。如雾黑纱罩衣,在晨光中,幽邃如夜。
安静的祠堂陡地哗然。
“楚先生!”
“楚当家!”
众人浑身一震,似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纷纷趋步下玉阶。
转瞬,少年身边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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