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溪听了他的话,不禁捂嘴呵呵直笑,“陆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一出霸王硬上弓的好戏?”
“未尝不可。”陆知郁不否认此时的想法,数日不见,他的确是很想念她的身体。
林清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嘴角止不住往上翘起,“陆少,您这话可真有意思。我可还清晰地记得,前不久,您的未婚妻可是说我这种陪睡女是脏东西,会污了你们这些高贵人的眼,现在您却想要我的身体,怎么,您那出身高贵的未婚妻,还满足不了您的生理需求吗?”
“自古以来对男人而言,正妻不如妾,家花没有路边野花香。”说到这时,陆知郁深邃的眼底不禁露出几丝戏虐,“无论她出身多高贵,她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哪儿比得上你这温香软玉让人恋恋不舍。”
不过就是随时可弃的一颗棋子而已,她柳嫣嫣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陆知郁很清楚,柳嫣嫣选择和他合作,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柳焉识的周全,可这几年下来,她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将柳焉识从柳家带走,说到底,无论她的身姿多妖媚,也掩盖不了那颗贪婪的野心,与其说是为了保护柳焉识,倒不如说是她柳嫣嫣自己想做柳家家主。
柳焉识,也只不过是柳嫣嫣狼子野心的一个借口而已。
纵然那柳嫣嫣觉得自己出身再高贵,怕是也没想到,自己在陆知郁心里只是一个棋子的形象吧?林清溪想起柳嫣嫣那天的耀武扬威,就乐的呵呵直笑,“您这话要是让您的未婚妻听到了,难道就不怕她给你脸色看?”
陆知郁听了她的话,不禁冷冷一笑,“知道又如何?难不成我陆知郁还要怕一个女人不成?”
“那倒也是,您可是堂堂陆家家主,又岂会怕一个女人呢?”林清溪眉眼弯弯的笑着,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旁边栏杆上的玻璃倒映出一个女人的影子,瞧那婀娜多姿的身形,她简直都不用猜就知道那人是谁,心里顿时涌上一计。
林清溪趁陆知郁还没发现柳嫣嫣时,突然一下直起腰身,一把抓住他的领带,顺势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双手柔柔的挂在他的脖子上,将馥香的嘴凑上前去,深深的吸允着他干燥凉薄的唇。
陆知郁不知道为何刚刚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她,突然间会变得如此热情主动,当那一抹香甜覆上来时,他的大脑出现了一秒的宕机,随即又恢复正常,甘之若饴的享受着她难得的主动。
林清溪一副忘我的姿态,尽情的吻着他凉薄的唇,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故意的的在他精壮的胸膛游走,偶尔的余光瞥见那身影还在,她的心里就是一阵兴奋,更加卖力的表演这场激情游戏。
这一个*的湿吻,唤醒了陆知郁心底深处的*,他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想就在此时此刻,在这寒风凛冽的毫无遮拦的阳台上,尽情肆意的将怀里这具诱惑迷人的身体狠狠的占有。
两人吻得越来越激烈,丝毫忘记了这是在冬季的室外,好似阳台上的风都变得热情四溢起来,变得像春风一样暖沁入心。
两人天雷勾地火般的吻了这么久,躲在窗帘后面的人竟然还沉得住气,这可真是让林清溪对她刮目相看,真不愧是柳家大小姐,这一招‘忍辱负重’的招数果真发挥的淋漓尽致。
既然连这一招都不能惹得她动怒,那看来就只能上杀手锏了,林清溪瞥了一眼玻璃中的身影,眼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丝算计的笑。
陆知郁早就被吻的心痒难耐,并不知道他此时竟然被林清溪算计了一番,按捺不住心底的占有欲,双手直接往她的腰间探去,把她死死的箍在怀里,瞬间便掌握了主动权。
林清溪又怎么肯这么轻易的就范,双手直接伸向陆知郁腰间的位置,开始动手解开着他的皮带,指尖还有意无意的划过他的小腹。
玩火一般的动作,刺得陆知郁浑身酥麻了一下,他突然放开了她的唇,低迷的嗓音在她耳边沉沉响起,“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虽然他很想把这个迷人的小妖精就地正法,可他的大脑里到底还残存着一丝理智,这个毫无遮拦的地方适合远距离射击,适合小范围偷袭,就是不适合做那激情的事情。
林清溪不语,媚眼如丝的看着他,虽然停下了解皮带的动作,一双手反而大胆的撩开他的衬衣,直接伸了进去,她可不想卖力表演了这么久,却功亏于溃。指尖所到之处,就像是点点星火,彻底将陆知郁这一片草原燎起,不留一丝余地。
陆知郁倒抽了一口冷气,刚想伸手抓住那两只使坏的手,却被她轻易的躲了过去。林清溪坏坏地看着他,眼神里尽是挑衅,樱红的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陆少,不打算继续了吗?”
陆知郁狠狠的在她艳丽的红唇上一啄,大有一口想将她吞下去的气势,“当然继续。”话音一落,他大手一捞,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那丝绸所制的礼服,摸上去如她的肌肤一半光滑细嫩,让他一时没忍住,在她屁股上狠狠揪了一把,以泄心中的浴火。
林清溪吃痛的叫了声‘哎呀’,那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听上去迷人至极。陆知郁再也忍不住,直接抱着她朝着旁边的观光电梯走去。路过阳台出口时,林清溪遥遥的忘了一眼躲在窗帘背后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光。
柳嫣嫣藏在一袭巨大的落地窗帘后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和其他女人一起上演这火辣的一幕,对于陆知郁,她并没有多少感情,她的心全部都给了柳焉识,可是现在如果要她直接拱手相让,她又极其不愿意。
看着两人一边朝着电梯走去,一边还吻得浑然忘我难舍难分,柳嫣嫣的揪着窗帘的手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此时,她很想走上前去,将那个女人从陆知郁的身上扯下来,可是她不能。
柳嫣嫣和陆知郁的合作关系,从一开始就已经说好,两人只是表面上的未婚夫妻关系,她不能干涉陆知郁的拈花惹草,而他也不能阻止她的心有所属。五年的合约关系一到期,就解除这段关系,随后路归路桥归桥。
除此之外,柳嫣嫣心里更清楚,现在是她争夺家主一位最关键的时期,她现在还不能和陆知郁闹翻,她还要借助他的势力,夺下家主之位,即使现在林清溪明目张胆的勾引陆知郁,她也只能一忍再忍,绝不能因为这个女人坏了她的大计。
小不忍则乱大谋,柳嫣嫣可不想自己精心策划了四年的计划,因为林清溪而毁于一旦。
电梯一路往上,最后停在最高一层。林清溪很清楚,在索菲亚酒店最顶上那一层,拥有一间全酒店最大的总统套房,房间里不仅可以俯视整个南城的夜景,还拥有一间装饰情趣意味儿极浓的卧室。
林清溪甚至不需要思考,就知道那间套房今晚的主人是陆知郁,依着她对他的了解,那天她从沃尔森酒店出来,他就肯定会退掉那间酒店的房间,而重新选择一家酒店入驻。
而最适合陆知郁这样身份高贵的人落脚的地方,当然就只有索菲亚酒店最大最豪华的总统套房了。有时候,位高权重的陆家主偶尔总会表现出如孩子般的幼稚,比如这一次,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去证明,她说不要他是犯了多大的错误。
林清溪一边在心里笑着陆知郁的幼稚,一边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以免在他这样急迫的大步前行里,会一不小心摔下去。一进到房里,陆知郁就表现的有些迫不及待,甚至来不及走到里面的卧室,直接把她往厅内的沙发上一扔,就开始动手解上衣的扣子。
趁着他脱衣服的空隙,林清溪在心底偷偷唏嘘了一把,想当初,这间套房,可是被她和她那过气未婚夫当做新婚之夜的洞房花烛之地的,时光如水,物是人非啊,三年过去了,身边的男人倒是换了,怎么这游戏的主题就没换换呢?
陆知郁见林清溪正在发愣,直接将手上的衬衣往地上一扔,出自英国高定名家之手纯手工的白色衬衣,就这么轻飘飘的掉在了地上,连一个轻微的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林清溪盯着那衬衣看了好一会儿,那是陆知郁前不久带她去英国公干时,她趁他出去做事时特意找了伦敦那家手工最好的成衣店订制的,当时,她一共定制了一个系列,总共十二件,那里面随便拎出一件来,都够一个普通家庭小半年的开支了。
林清溪听到自己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那件衣服旁,在陆知郁略带疑惑的眼神里,她缓缓走了过去弯下腰,将那衬衣捡起来,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一旁的小圆桌上。
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暴殄天物后,林清溪悠悠的开了口,“男人们常说女人如衣服,大概我在陆少的心里,也比不上这件衬衣吧?”
陆知郁不知她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感慨,直接顺着她的话回了一句,“你可比那件衬衣贵多了,你可是我陆知郁花了上亿的钱换回来的,那些钱可都能开一家制衣厂了。”
林清溪嘴角一挑,略带讽刺的笑笑,“是啊,我林清溪可比它值钱多了。来吧,我的主人,为了不让你付出去的那些钱白白浪费,就尽情享用你换回来的成果吧。”
话音未落,林清溪就在他带了轻微疑惑的眼神中,自顾自的脱下了身上那一袭月牙白的礼物,闪着轻微光泽的酮体,在黄昏的灯光下,看起来像一道美味的糕点般可口诱人。
饿了许久的狼,不再做过多的犹豫,直直的朝着那一道诱人的点心扑了上去。
一番激烈的运动之后,陆知郁像是一只喂饱了的狼,心满意足的放开身下的温香软玉,捡起床边的浴袍往身上随意的一套,随后大步朝着浴室走去。林清溪看着他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林清溪在被窝里动了动酸软的腰肢,挣扎了几番后,才掀开被子准备爬下床。可掀开被子后的风景可真是她有些无奈了,浑身身下几乎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吻痕,今天她可是穿的一件露背礼服,如果就这样出现在酒会现场的话,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看了笑话了。
想到这里,林清溪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陆知郁,你可真是一只喂不饱的禽兽,我看你干脆改名叫陆禽兽好了。”骂过之后,虽然心里舒坦了几分,可林清溪拿着衣服还是犯起难了,这衣服怕是没办法穿出去了,可若是不穿这衣服,难不成要光着出去吗?
林清溪越想越矛盾,干脆心一横,直接捡起地上的晚礼服往身上套去。陆知郁顶着一身水珠出来时,就看到林清溪正费力的穿着晚礼服,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帮她绑好后背处的蝴蝶结。
林清溪不知怎的,突然脸红了一下,回过身来跟他小声的说了声谢谢后,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屋外走去。估摸着时间,酒会应该就快结束了,她要赶在结束之前回到现场,不管怎样,她今天是孟程远的女伴,她不能让他丢了面子。
陆知郁却在这时突然拉住了她,状若无意的盯了一下她的后背,随即跟她说了一句,“一起下去。”
林清溪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挣脱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像钳子一样,死死的圈着她的手腕。
“等我,一起下去。”陆知郁也不容她开口说好,直接拉着她走到旁边的衣帽间里,把她往里面的小沙发上一扔,随后便拉开柜子拿了几件衣服出来换上,随后才拉着她出了房门。
陆知郁的腿很长,他每跨出去一步,都抵得上林清溪两三步,从房门口到电梯的距离,不过短短几十米而已,林清溪被他牵着硬是一路小跑的跟在身后。进了电梯,重新回到三楼的宴会厅里,两人突然的出现,引起了现场一阵骚动。
酒会已经快结束了,原本已有宾客三三两两的正准备跟主办方告辞的,却在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后,脚下一滞停了下来。
优秀青年企业家孟公子,正被一群脑肥肚圆的企业家们团团围住,跟他讨教生意经,所以一时没留意到门口出现的骚动。而同样被众人围住奉承阿谀的柳嫣嫣,目光不经意的一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起出现的两人,目光扫到林清溪那张妩媚精致的脸时,脸色还是微微变了变。
柳嫣嫣甚至想都不用想,在二人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去做了什么,只是遥遥的看了一眼媚眼如丝的林清溪,她就能猜到刚刚在酒店顶楼的大床上发生的那一幕。
林清溪看着众人都有意无意的望着自己,连忙挣脱开陆知郁的手,双眼在人群中扫了扫后,就径直朝着孟程远的方向走去。林清溪不知道,当她每走一步,她的长发就会随着她的身体往旁边摆动一下,而那掩盖在长发下面的后背,就会若隐若现的露出来。
在场的男人们,在看到林清溪光洁的后背上隐隐露出的暧昧痕迹时,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些嚣张的痕迹,无一不说明了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激烈的火辣。
走了几步,林清溪就在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眼神中明白了过来,嘴角不禁微微往上翘起,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既然他们这么愿意看,林清溪索性伸手将垂在后背的头发拢到前面来,把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一时间让她身后的男人都看直了眼。
乔逸黎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后,心里不禁冷笑不止,想一想堂堂孟家主的女伴,不止跟死对头陆知郁一起手牵手出现,身上还挂着那些暧昧的吻痕,这样子看来,林清溪果真没有他像的那样简单,勾上了孟程远这座大山还不满足,竟然还能凭着这会儿功夫勾上了陆知郁。
看来,时隔三年,他可真是小瞧了林清溪的本事了,竟然能引起孟、陆两家的家主,争先恐后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孟程远见身边的几位企业家正往他身后望去,一时好奇循着他们的目光回过身去,看到林清溪正摇曳生姿的向他走来,惹得他不得不在心感叹一句,这个人间尤物不管到哪里,都是能吸引到大批的关注。等她走进了些,他的目光一紧,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急忙拨开人群,大步上前朝她走去。
几步走到她的身旁后,孟程远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穿在她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扣好扣子,将她那一身暧昧遮的严严实实。越过她的肩膀,孟程远看到不远处的陆知郁,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几分,一双桃花眼冒出些许不容察觉的冷意。
“我们回去。”孟程远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冷冷的对她甩出四个字。
林清溪柔柔一笑,顺从的回他,“好。”
孟程远跟市委的负责人草草打了一个招呼后,就急切的拉着林清溪离开,似乎她多停留在这里一秒,就会引起一场狂风暴雨一样。而离他们不远的柳嫣嫣,见二人正要离开,连忙撇下那一群阿谀奉承的人走了过来。
待走到两人面前后,柳嫣嫣伸手拦住了正欲离去的两人,冲着阴着脸的孟程远媚媚一笑,“哟,孟公子,这酒会还没结束你就要离开了?今晚,你可是这酒会的主角呢,要是你都走了,那这酒会岂不没了意思。”
林清溪又怎会猜不到她想做什么?柳嫣嫣把二人留下,无法就是想借她身上的那些暧昧痕迹,来羞辱一番孟程远而已,她林清溪可不是病猫,又怎会让柳嫣嫣轻易得手?只见她伸手狠狠的朝着柳嫣嫣的手背就是一掌,那速度之快力道之大,愣是没让柳嫣嫣躲了过去,生生的挨了她一掌。
柳嫣嫣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一张柔媚的脸立刻扭曲了起来,“林清溪,你这是干什么?”
林清溪冲她微微一笑,眼神却带了几分刻薄,“柳大小姐,你说你这大庭广众之下勾引我男人,我要是不打醒你,岂不是太愚蠢了?”
柳嫣嫣被她那一巴掌打的有点懵了,又听她一口一口她男人,一时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我勾引你男人?林清溪,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我可是堂堂柳家大小姐,我会像你那样不要脸的勾引人家的男人?说我勾引你男人,那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说,你刚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吗?你敢吗?”
刚刚林清溪和陆知郁一起现身,再加上她那一身暧昧的吻痕,这并不难猜测刚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再听柳嫣嫣这笃定的语气,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林清溪。
林清溪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嘴角微微一勾,迎上柳嫣嫣挑衅的目光,“我有何不敢?只是,柳大小姐,你确定要我把刚刚去做的事情说出来,不会后悔?”
柳嫣嫣正想说‘当然确定’,却猛地一下闭上了嘴。如果林清溪把刚刚和陆知郁做的那事说出来,这无疑就是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想一想,自己的未婚夫竟然和别的女人上床,就算她再怎么解释,那些看重陆知郁的势力而帮她的人,恐怕心里都会一番斟酌吧?
这倒还不算最主要的,若是让柳适之那个老不死的知道,她柳嫣嫣竟然没有本事管住一个男人,那更不会心甘情愿的把柳家交到她的手里。现在正是她夺取家主之位的紧要关头,她不能失去陆知郁这棵大树,若是没了他的支持,她想都不用想,自己肯定会败得一塌糊涂。
柳嫣嫣一想到这些,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林清溪见她面如死灰,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些天,她一直回想着那日酒店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她总是隐隐觉得陆知郁和柳嫣嫣的关系,不像她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肯定不是普通的未婚夫妻关系,或许这中间还掺杂着其他的东西,比如利益。
林清溪悠悠的看了一眼柳嫣嫣,适时地再补上一句,“若是柳大小姐一定要我说清楚刚刚做了什么,我倒也不介意说出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她话音一落,柳嫣嫣就急切的说出‘不要’两个字。这一声‘不要’,无疑是暗示了刚刚林清溪就是和陆知郁在一起,而柳嫣嫣害怕丢脸所以才阻止她说出来,一时间,周围的人群响起一阵唏嘘声。
柳嫣嫣有些尴尬不已,在一道道或探究或疑惑的目光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心里更是恨极了林清溪让她如此难堪。
“我们走吧。”孟程远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不顾林清溪的同意,直接拉着她往外面走。林清溪见好就收也不再恋战,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肯定会让柳嫣嫣终生难忘的,便任由孟程远拖着她往外面走去。
可就在路过陆知郁身边时,却见他却突然从旁边走了出来,一步上前拦住了二人,“林小姐,你刚刚羞辱了我的未婚妻,就打算这样离开?”
孟程远一把将林清溪护在身后,神色紧张的看向陆知郁,“陆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陆知郁冷冷一笑,淡淡瞥了一眼孟程远,声音不高不低不徐不疾,“林小姐打了我的未婚妻,孟家主难道不觉得她应该向我的未婚妻道歉吗?”
孟程远正欲说什么,却被林清溪拦住了,她从他身后走出来,仰着脸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陆知郁,“那陆少想要我怎么给柳大小姐道歉呢?”
陆知郁唇角一勾,扬起一个好看的微笑,“你打她一巴掌,自然是要让她打回来的。”
林清溪突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捂嘴大笑不已,等她笑完之后,才抬眼看向陆知郁,那眼里竟然明目张胆的带着几丝勾魂摄魄的笑意,“陆少和您未婚妻可真是伉俪情深啊。既然您说让她打回来来,那就来吧,我倒要看看柳大小姐下得去手吗?”
说完她还特意转过身去,朝着柳嫣嫣喊道,“柳大小姐,麻烦你麻溜的走过来报仇吧,要是晚几秒,我可不保证我会后悔的。”
孟程远一时不知道林清溪这样做到底是何意,有些担心的想把她拉到身后护起来,她却站在那里丝毫未动,随即拍了拍他的手背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有了陆知郁撑腰,柳嫣嫣丝毫不惧怕林清溪会将刚刚的事情抖出来,只见她拎着裙摆大步走上前来,扬起手朝着林清溪的脸狠狠甩去。林清溪不躲也不闪,眯笑着眼看着她,任由那力道十足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
‘啪’的一下,瞬间响起一道清亮的响声,林清溪白嫩的脸蛋儿上瞬间印上了五个鲜红的指印,在场围观的人群皆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都没想到柳嫣嫣下手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
林清溪抬手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迹,冷冷的看了一眼柳嫣嫣,眼神淡淡却夹杂着几丝阴狠,“陆先生,对我的道歉,您还满意吗?”
陆知郁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红肿的嘴角,甩出冷冰冰的一句话,“这力道太小,我怎会满意。”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都纷纷暗叹林清溪今天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林清溪回过头去,对着陆知郁却是嫣嫣一笑,“既然陆先生不满意,那你可要亲手教训?”
“当然。”陆知郁再次甩出两个字,语气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一旁的孟程远见状有些急了,想上前拦住陆知郁,却被林清溪死死的拦下了,只见她仰起脸,将她另外一边完好无损的脸凑上前去,“那来吧。”
话音一落,陆知郁就扬起右手狠狠的扇了下去,人群中有胆小的早就闭上了眼,随后就听到耳边响起了比刚刚那一巴掌还响亮的声音。
柳嫣嫣捂着被打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陆知郁,她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无缘无故的打她。刚刚,她明明看着他那巴掌是朝着林清溪甩去的,她心里正要暗暗窃喜,却未料那巴掌在半途中改了轨迹,直直的甩在了自己的脸上,那力道比刚刚她打林清溪那巴掌可狠多了,要不是她身后的人扶了她一把,她怕是会被那一巴掌直接甩到地上。
“阿郁,你为什么打我?”柳嫣嫣的语调中待了浓浓的哭腔。
陆知郁回头淡淡的看着她,伸手抚上她红肿的脸颊,状若心疼的解释道,“我这是亲自教你,下次无论打谁可要记住用上我刚刚那力道,若是力气小了可就变成挠痒了。”
他的这一番话说的有情有理,可柳嫣嫣却顿觉寒意四起,额头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他这是在借着这巴掌教训她别惹是生非。柳嫣嫣突然一下意识到,纵然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是柳家的小姐,在他陆知郁眼里,也卑微的如同蝼蚁一般,他又怎会任由她做出些肆意妄为的事情来呢?
柳嫣嫣心里一下子升起一股恶寒,掩住眼底的不甘后低声柔柔的回答他,“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场面出现这样戏剧性的一幕,看的各位看官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这陆家主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是看到两位绝世美人都被打红了脸,唏嘘了一阵后,都觉得微微有些心疼。
“陆少,还要我道歉吗?不需要的话,那我可就不奉陪了。”林清溪淡淡的语气,就好像是在问陆知郁要不要吃饭一样,丝毫不像是再问别人会不会继续打她。
陆知郁往后退了半步,伸手示意她请便。林清溪二话不说,直接拉着身旁的孟程远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一直躲在人群里看好戏的乔逸黎,轻轻抿了口杯中的红酒,望着林清溪高傲的背影,眼里不禁流露出几分探究的意味。而站在他旁边紧紧挽着他的邹晴晴,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时,眼里却生出一丝厌恶。
主角都走了,好戏也该散场了,围观的众人都三三两两的散了过去。柳嫣嫣被陆知郁这么一打,彻底没了再待下去的兴致,想直接离开回到顶楼的套房,却像是被陆知郁看穿了心中所想一样,他将她往身边一拉,随即右手死死的箍在腰间不让她离开。
柳嫣嫣无奈,只好顶着半张红肿的脸跟在他身后,尴尬对每一个走上前来跟他们打招呼的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出了酒店大堂,孟程远的气冲冲的拖着林清溪往停车场走去,林清溪尽管被他拖得一路小跑,但一想到今晚她为了报复柳嫣嫣,无意中伤了他的面子,也不好开口说什么,任凭他死死的拖着自己的手。
走到那辆嚣张红色顶级跑车前,孟程远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林清溪往座位上一推,随后狠狠的将车门关上,整个过程动作很是粗暴。
林清溪揉了揉不小心撞倒车顶的头,嘶嘶的吸了几口冷气,不明白孟程远如此动怒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自己和陆知郁刚刚的厮混伤了他的面子?
孟程远越过车头,走到另外一旁拉开车门躬身坐了下去,关上车门发动车子,横冲直撞的从停车场开出去,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他就刮花了好几辆车。眼看着他又要蹭上左边的白色宝马时,林清溪终于开了口提醒他,“小心左边。”
可是孟程远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直接脚踩油门冲了过去,那辆白色宝马很不幸的被刮伤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林清溪透过车镜往后看了看那些被刮伤的车,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干脆闭上眼靠着椅背休息。
此时的孟程远,只觉得心中有一团怒火在不停的喧嚣,那气势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掉一般,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当车子一回到马路上后,立马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没入雾气腾腾的夜色了,最后消失在氤氲的霓虹灯下。
仪表盘上指针对着的数字越来越大,孟程远踩着油门的脚越来越重,瞥眼看到旁边的人正闭眼假睡,一时将他心里的火气燃烧的更旺。一路驱车,出了市区之后,孟程远直接将车开上了滨江路,林清溪缓缓睁眼隔着朦胧的夜色看了一眼路边的指示牌后,才发现车子正朝着江城的方向驶去。
深冬的滨江路上,寂静无人,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以外,静的就像深夜医院里的停尸房,高高耸起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诡异。
林清溪瞄了一眼仪表盘上指针指向的的200多的数字后,心里微微惊了一下,随后缓缓开了口,“你打算带我回江城?”
“对。”孟程远简明扼要的回到她。
林清溪转头看着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别傻了,孟公子,就算你把我带回江城,我照样还是会回来找他的。”
孟程远赌气般的回答她,“那我就把你软禁起来。”
“你能软禁我一辈子吗?”林清溪淡淡的瞥了一眼窗外后,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向他,“你知道的,你关不了我一辈子。孟公子,我林清溪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女人,也不值得你这样为我。”
“我不值得,那他呢?他就值得你这样为他付出吗?”孟程远就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柳嫣嫣那一掌,你明明是可以躲过去的。可是你为了顾忌陆知郁的面子,硬是活生生的挨了那一巴掌。林清溪,你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顾忌他陆知郁的面子,竟然心甘情愿被柳嫣嫣打!”
林清溪苦苦一笑,孟程远到底是看出来了她挨那一巴掌的用意,是的,正如他说的那样,她接下了柳嫣嫣那一巴掌,为的就是陆知郁的面子。在那么多名流人士中,她可以不顾及柳嫣嫣的身份,但是她要顾及陆知郁的身份,柳嫣嫣是他的未婚妻,也代表着他陆知郁,所以林清溪才会不躲不闪。
陆知郁是陆家家主,柳嫣嫣是他未婚妻,若是他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受了欺负都不去讨回公道的话,那样会让他很没面子。陆知郁在她心里是一个完美如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她怎么能忍受别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孟程远见她不说话,心里的怒气烧的更旺了,脚下再用力一踩,车子就像离玄的箭一样,快速的朝着远处奔去。
就在这时,车子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对面的路口突然亮起一道白色刺眼的光,直直的朝着他们射来,孟程远躲避不及,双眼顿时一花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旁边的路口突然直直撞过来一辆车子,孟程远连忙向右猛打方向盘,车子冲上右边的绿化带,再撞倒一颗碗粗的柳树后才停了下来。
而那辆肇事车的司机,从车窗伸出头远远看了一眼后,随即加大油门逃离了现场。好在还有其他路过的几辆车,在看到发生车祸之后,都停了下来,纷纷上前帮忙。
因为那颗柳树挡了一下的关系,孟程远看上去像是伤得并不严重,只是脸上被碎玻璃渣子划出了几道血痕而已。而整个车头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凹了一大块进去,算是彻底毁了。
孟程远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扶着惊魂未定的林清溪走到一旁的长木椅子上坐下后,便打了电话让小魏来接他们。
冷冷的江风呼呼的吹来,林清溪冷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孟程远听到后有些心疼,想将伸手唯一的衬衣也脱给她,却被她拦住了。无奈之下,他只好靠着她坐了下来,伸出手将她紧紧揽着怀里,希望能借着体温能为她挡住一些寒意。
林清溪任由他抱着也不挣扎,双手无力的垂在腿上,想到刚刚那一幕,心里就害怕不已。她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孟程远刚刚的舍身相救的话,她现在会伤成什么样。就在刚刚,当车子冲上绿化带后,孟程远想都没想朝着她扑了过来,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所以她丝毫未受伤。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在这凛冽的寒风里相互依偎着取暖。
过了好久,林清溪才听到耳边传来一记低沉无力的声音,他说,“清溪,如果你回到他身边只是为了想借助他的势力报复乔逸黎的话,那么我拜托你,不要回去,你想要报仇,利用我就好,或许我现在的权势金钱及不上他,但是为了你,我可以从明天开始努力的做一个合格的孟家家主,让你可以依靠我,为非作歹,无法无天。”
他是堂堂孟家之主,此刻在她的面前却显得卑微无比。林清溪突然鼻尖一酸,一颗眼泪毫无征兆的留了下来,她听到自己沙哑着嗓子骂了他一句,“孟程远,你这个傻瓜。”
孟程远突然间觉得天旋地转,将头重重的抵在林清溪的脖子上,无力的笑了笑,“你说的对,我就是个傻瓜……”
话音未落,他的大半个身子就沉沉的靠在了她的身上,双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惊得林清溪连声大呼他的名字,无奈他却丝毫没有给她半个字的回应。
林清溪不知道他伤在那里,怕担心她随意的挪动,会让他再次受伤,只好直起腰坐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伸手从后面搂着他的腰后,两只手紧紧的将他箍住,住,害怕他一不小心会滑了下去。
小魏带着人赶到时,就远远的看到路边的长椅上像木偶一样的两个人,急急忙忙招呼其他人赶上前去。等小魏跑近了一看,才发现孟程远大半个身子都搭在林清溪的肩上,一双眼睛也紧紧的闭着,心里顿时担忧不已,“清溪小姐,孟少怎么了?”
林清溪哭哑着嗓子回他,“他受伤了,但是我不知道伤在那里。”
小魏一听,脸色顿时大变,朝着身后奔过来的人群吼道,“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
等了十多分钟,还不见救护车的踪影,小魏有些急了,“清溪小姐,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从维雅医院到这里至少要四十多分钟,这样,我们先把孟少送到最近的医院抢救,我担心时间拖得越久,对他的身体越不利。”
别无他法,这是目前他们唯一能做的,林清溪再三叮嘱他们小心的把孟程远抬上了车,随后一起驱车往最近的医院赶去。还好,滨江路一带本就是南城有名的豪宅区,周围配套设施很完善,车子开出去十多分钟,就找到了一家社区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里面值班的医生在听到外面的声响后,连忙召集了护士推着病床跑了出来,小魏将昏迷不醒的孟程远抱上病床,随后和医生一起小跑着将他送进抢救室,林清溪紧随其后。
看着孟程远被送到抢救室后,小魏这才想起给维雅医院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救护车直接开到这家社区医院来。
坐在灯光惨白的走廊,林清溪目光紧紧的等着抢救室门口那盏刺眼的红灯,想起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的孟程远,她的脑袋就像塞了几斤乱麻进去一样,思绪一片混乱,而心里像是压一块千斤巨石般,重的就快透不气来。
林清溪知道孟程远曾经很喜欢她,起初她还以为那只是他的一时兴起而已,就像他对那个小明星嫩模一样,等新鲜劲儿过去了,就不会再想起了,这两年,两人一直都以一种非常舒适的朋友身份相处。在今天之前,她从未预料到,孟程远已经喜欢到可以为她而不顾自己的生命。
从来都没有宗教信仰的她,面对着里面重伤的人却无能为力时,只好在心里默默的开始祈祷。
还不到十分钟,抢救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师急冲冲的走了出来,林清溪心里顿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迎了上去,“医生,里面的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走到她面前,摘下口罩,脸色颇为沉重,“我们怀疑病人右背第十根肋骨骨折,并且断裂的肋骨刺伤了肺组织,从而出现了气胸的症状,这种情况下,病人需要尽快开刀手术。”
小魏一听孟程远情况这么危险,而医生还在这里啰啰嗦嗦的,一个没忍住暴脾气直接涌了上来,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揪住了医生的白大褂,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直接抵在他的脑袋上,“那你还不赶快去做手术!要是我们家少爷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会拆了你们这间医院,并且让你去陪葬。”
医生被小魏手里的枪一吓,身体不由得哆嗦了起来,连连出声解释,“先生,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们医院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社区医院,根本不具备做手术的条件啊,如果现在冒然开刀的话,不仅救不了那位先生,恐怕还会害他丢了性命啊。”
林清溪没有预料到孟程远会伤这么重,在听了医生的话后,她几乎立刻便冷静了一下,出声阻止小魏的过激行动,“小魏,现在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眼下应该想想办法怎样就孟公子才是,你赶快打电话问一下维雅医院的救护车什么时候才到。”
小魏狠狠瞪了一下脸色发白的医生,随即松了手,走到一旁去打电话,维雅医院那边的人说救护车还有二十分钟才能赶到这里。
林清溪一听头有些大了,还有二十分钟救护车才能赶到,那如果这段时间里,孟程远的再出个什么意外的话,那后果恐怕不是她能承担的。林清溪冷静的思考几秒后,走到旁边脸带惧意的医生旁,沉声道,“你现在立刻回到抢救室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让他在这二十分钟里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这位医生只是个值班医师,平常也只是在医院里给其他主治医生打打下手而已,根本应付不了这种事情,一听林清溪说要他保证孟程远不能有丝毫的闪失,面色立刻变得有些为难,“小姐……我……我只是……我恐怕……”
“小魏。”林清溪朝着身后的小魏叫了一声,小魏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再次将手中的枪对准了医生的脑袋,“别他妈的跟我废话!我告诉你,如果在救护车赶来之前,里面那个人有什么闪失的话,我就让他直接一枪崩了你。”
林清溪不容置疑的语气,和略带几分凌厉的眼神,惊得医生一哆嗦,苍白的脸上顿时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我……我尽力……尽力……”
被吓坏了的医生重新回到抢救室里,连忙打电话向院里知名的医生请教,还好,无惊无险,在救护车到来之时,孟程远未出现什么危险的情况。听到门口传来的乌拉乌拉的救护车的声音后,林清溪连忙指挥抢救室里的医生将孟程远送到门口去,随后便上了救护车,往维雅医院赶。
维雅医院的院长周启安在得知孟程远因车祸受伤后,连夜将医院所有的医生都召集了回来,救护车还未到医院门口,他便早已带着一帮的医护人员候在门口了。
救护车一到,周启安便指挥着众人将孟程远送进早已准备好的手术室,又亲自上阵,为他的手术主刀。两个小时候,手术终于结束了,周启安带着众人推着孟程远出了手术室,还未等林清溪上前问他,他便主动走到了她的面前,“林小姐请放心,孟少的手术很成功,今晚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晚,如果没有出现其他的异常情况的话,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林清溪听他这么说,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谢谢了。”
周启安能坐上维雅医院院长的位置,除了医术超高意外,更多的是因为聪明,从上次林清溪因为淋雨感冒被孟程远送来时的激烈表现,他便已猜到了这位林小姐在自家老板心中分量不低。
所以周启安在听到林清溪的道谢后,特意的露出一个诚惶诚恐的表情来,“林小姐真是太客气了,救治病人本就是我们医生的天职,更何况今天受伤的人还是孟少呢。”
周启安是个聪明人,林清溪也不笨,自然知道他刚刚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从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看出了他那点小心思,“今晚的确是辛苦大家了,等孟少醒来,我会如实相报的,到时候会论功行赏的。”
周启安见目的已达到,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随后便对着林清溪说了声告辞,就朝着更衣室走去。
林清溪盯着他肥硕的身影看了几秒,嘴角不由得往上一样,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第二天早上五点,孟程远在加护病房观察了八个小后,被送到了普通病房。守了一夜的林清溪,见他情况开始慢慢稳定了,揪了一晚上的心总算彻底放了下来,最终抵不住连连困意,直接缩在病房里的一张小沙发上睡着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撒进屋内时,昏迷了一整晚的孟程远终于缓缓睁开了眼,他费力的转了转头,扫了扫屋内的四周,目光最后停留在病床右边的小沙发上。
两人座的沙发上,林清溪弓着身子,整个蜷缩在里面,像个婴儿般的沉睡着,她的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那件月牙白的露背礼服,上面印着深深浅浅的痕迹,酒红色的长发也随意的盖在肩头,遮住了她小半张脸。
此时的她,像极了安徒生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公主。
孟程远的目光几近贪婪的在林清溪的身上扫来扫去,当视线最后落到她微微嘟起的粉唇时,他的心里突然像是被猫抓了几把一样,心尖儿上痒痒的难受,恨不得立刻翻身下床走到她身边,紧紧的吻住那一抹迷人粉红。
在床上几番费力挣扎后,孟程远终于无奈的放弃了这个念头,无力的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睡梦中的林清溪,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有人一直看着自己,让她浑身很不自在,猛地一下睁开了眼警觉的朝周围看了看,却迎上了孟程远那道深情款款的目光。
林清溪被他那炙热深情目光晃花了眼,不禁冷冷打了个哆嗦,突然一下直起身子坐了起来,防备回望着他。
孟程远见她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警惕之色,不禁哀怨的叹了一口气,“不用那样防着我,更何况我现在是个受了重伤的人。”
‘重伤’两个字钻进林清溪的耳朵里,她脑袋里突然闪过他昨天拼死相救的画面,心里顿生一股愧疚之意,“不好意思,孟公子,我还以为……”
不用猜,孟程远也知道她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更何况我现在躺在这里根本动都动不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林清溪听孟程远这样说,想开口向他解释几句,却被他打断了,“在他面前,你也是这样的警惕防备吗?”
林清溪愣了一下,不知孟程远问这话到底是何意,却又听他幽幽的自答,“你那么喜欢他,又怎会处处防备他呢?在他面前,你永远都是从容不迫的优雅,举手投足间又散发着女王般的自信,只有在他身边,你才是最好的那个林清溪,对吗?”
孟程远沙哑的嗓音在病房内低声回转,像暗夜里钢琴家独奏出来的一曲悲怆调,掺杂着浓浓不甘、无奈和悲伤。
林清溪垂着眼角盯着脚上早已断掉的高跟鞋,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来,洒在她的身上,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一个浅浅的影子。
随后,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屋里立刻变得安静无比。
孟程远痴痴的望着林清溪,眼神里流转出浓浓的深情,明明是近在迟尺的人,为何让他觉得像是远在天边那么遥不可及呢?要放手吗?可是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和她相爱一场,他又怎么会痛快放手?
那是他这两年里心心念念的女人啊,他怎么会允许自己还没有努力就放手?
“清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孟程远紧紧的盯着林清溪,丝毫不敢错过她脸上的一丝情绪,“如果,当有一天,我手中的权势能与陆知郁匹敌时,你会不会离开他,来到我的身边?”
林清溪闻言抬眼看向他,不言不语的沉默着,脸上表情淡淡。
她的这幅模样,一时间让孟程远捉摸不透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颗心也随之七上八下的,等了好久,她都没有回答,就在他快想要放弃听她的回答时,却听她用一种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跟他说,“不会。”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瓦解了孟程远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为什么?”
“你很想知道原因?”林清溪语气淡淡,依旧不带一丝感情。
孟程远却突然大手一挥,故作潇洒的笑笑,“清溪小姐,好歹我现在也是个病人,你就不能说点我想听的话吗?你这样残忍无情的打击我,就不怕影响我的伤势吗?好歹,我昨天也算是拼死救下了你吧,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的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呢?”
看着孟程远再次变回那个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孟公子,林清溪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刚,林清溪已经做好失去他这个朋友的准备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对她的喜欢已经到了如此深刻的地步,为了救她,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也正因为如此,这种喜欢就突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她的心里住了个人,已经没有多余的情感可以去回应这段感情了。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林清溪刚刚已经打算彻底拒绝他了。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小魏拎着一个衣服袋子走了进来,“孟少,我在外面就听到你的笑声了,看来经过一晚,你的身体恢复的还不错。”
林清溪见小魏来了,随意找了个借口打算离开,小魏送她出门时,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清溪小姐,这是我来时顺便买的一身衣服,你身上那件衣服已经脏了,你就先将就换上这些吧。”
“小魏,谢谢了。”林清溪笑着道歉,小魏听后不自在的搓了搓手,“你太客气了,这只是小事而已。”
小魏把林清溪送到电梯口后,又重新折了回到病房,看着孟程远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连忙开口问,“孟少,你怎么了?是饿了吗?要用点早餐吗?”
“小魏,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小魏听他这样说,便不再打扰,又再次走出病房,折道去了院长办公室找找周启安。
孟程远看着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人时,眼眶突然变得酸胀起来,让他一时间毫不适应。
就在几分钟前,其实当他问出那个问题之后,他又害怕又期待,他害怕听到林清溪拒绝的答案,却又期待她这次的回答不会让他失望。就在他纠结万分时,她终于还是淡淡的说出了他最害怕听到的那两个字。
所以,当林清溪正要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时,一向无所畏惧的孟公子,却突然变成了一只鸵鸟,岔开了那个沉重的话题。
孟鸵鸟害怕,等林清溪回答了那个问题后,两人怕是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以朋友的名义相处了。
出了医院大门,林清溪被头顶刺眼的阳光晃花了眼,眼前突然白茫茫的一片,眼泪忍不住冒了出来。林清揉了揉酸胀难忍的双眼,打算伸手拦一辆出租车回公司一趟,周围突然传来一记相机的快门声,她立刻警觉的朝四周看了看,却看到十米范围内,没有一人,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刚刚是听错了吗?
就在这时,脚边突然停下一辆空的出租车,林清溪直接拉开了车门坐上去,向司机报了青橙国际的地址。可当车子驶出去大约五米的时候,林清溪突然瞥见,窗外马路的绿化带里,突然站出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架黑色相机。
林清溪来不及多做思考,直接掏出手机回过头去对准了那可疑男人拍了几张照片,可那男人正朝她这边望过来,发现了她的举动,又再次弯腰藏进了草丛里。
林清溪收回手机,翻了翻刚刚拍到的照片,因为距离太远很模糊,根本看不出那人是谁,想着估计是哪家报社的记者,想挖她的花边新闻吧,便也没再多想了。
一走进一楼的大厅里,林清溪就感受到了办公室里面忙碌的气氛,就快到春节了,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大家都埋着头做着事,丝毫没有察觉老板驾临了。
林清溪也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便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走到她专用的办公室前,刚推开门打算走进去,却被里面的情景愣住了。办公室里面,宋翎正坐在室内的沙发上埋头处理着文件,而另外一个不该出现的女人,却坐在她的位置上,颐指气使的对着她的精英助理大呼小喝。
“柳嫣嫣,你凭什么坐在我的位置上,立刻给我起来。”林清溪盯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柳嫣嫣,表情非常不悦。
室内的三人听这清凉的声音后,瞬间都朝着门口看来了过来。安晓一看,原来是自家老板回来了,就像是突然找到了靠山一样,心里一委屈,眼眶就变得通红,而这段时间处处被柳嫣嫣以‘陆知郁未婚妻’的身份打压的宋翎,看到突然出现的林清溪后,心里也忍不住连连感叹亲人终于回来了。
唯独只有坐在那里的柳嫣嫣,不仅对林清溪的话充耳不闻,还不屑的瞟了她几眼,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要我起来,你又凭什么?”
林清溪在看到安晓发红的兔子眼后,上前几步,将她拉到身后护起来,横眉怒目的瞪着柳嫣嫣,“这是我林清溪的地盘,你竟然也敢跑来撒野。你就不怕陆知郁知道后,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吗?”
柳嫣嫣一听到‘陆知郁’三个字,气焰变得更加嚣张了,“我是他未婚妻,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他都会支持我的。再说了,你说这是你的地盘,可据我所知,这间公司是阿郁出钱买下来的吧,那这里算是阿郁的地盘吧?阿郁是我未来老公,那他的东西就等于是我的东西,我在我们自家公司里教训员工,又何时轮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阿郁’这一声亲密的称呼,彻底引爆了林清溪的火气,她轻蔑的看了看柳嫣嫣,毫不留情的拆穿道,“别一口一个未来老公了,你这个未婚妻在他陆知郁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柳嫣嫣被她这话说的脸色一白,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带了几许阴狠,“林清溪,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趁我还没有发火,赶快从这里给我滚出去。要是等会儿被保安扔出去,那就是你脸面无光了。”
林清溪丝毫不将她这点威胁放在眼里,唇角一勾露出一丝嘲讽的笑,“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等一下会被保安扔出去。”话音一落,林清溪回过身朝着楼下大喊,“把门口的保安全部给我叫进来。”
宋翎见林清溪真的动怒了,心里不禁一阵窃喜,这些时日真是受够了这个柳家大小姐的窝囊气,今天总算能出一口恶气了,还是清溪小姐威武,一回来就能将这碍眼的妖女赶走,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过了不多一分钟的时间,楼梯上便传了一阵脚步声,随后几个身形高壮的保安走了进来。
柳嫣嫣见保安进来,腰杆立马直了起来,用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紧紧的指着林清溪对他们吩咐,“你们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
保安们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反而直接走到林清溪面前,朝她微微行了个礼后,“小姐,你叫我们上来有何吩咐?”
林清溪抬起尖尖的下巴指了指对面目瞪口呆的柳嫣嫣,“把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我扔出去,以后她要是再跨进公司一步,就打断她的腿扔进南清江里喂鱼。”
话音一落,保安们便整齐有序的走到办公桌身后,直接将椅子上的柳嫣嫣抬了起来往外面走去,那动作简单又粗暴,楼下听到声响的员工们,早已围着楼梯口看好戏了,只见穿着包臀短裙的柳嫣嫣,被四个保安紧紧的抗在肩上,不停的晃动着双腿,裙下的风光立刻显露无疑。
好有色的男同事,在看到柳嫣嫣透明丝袜下的黑色蕾丝内裤后,不怀好意的冲她吹了几声口哨,羞得她脸一阵通红。
在保安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朝着门外走去时,一大群看戏的员工们都幸灾乐祸的跟在身后,亲眼见证柳大小姐被扔出门这一历史性的时刻。走到门口后,保安们还煞有其事的喊起了‘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四人极有默契的将柳嫣嫣抬高了几分,随后用力往外一扔,嚣张跋扈的柳大小姐就狠狠的摔在了湿哒哒的草地上,身上的包臀短裙也随着‘刺啦’一声,划拉出一个长长的口子,露出她大半个屁股来。
柳嫣嫣一时间又羞又恨,急急忙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恨恨的朝着众人瞪了一眼之后,随后扯了扯身上破烂不堪的裙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惹得身后的人哄堂大笑。
宋翎在二楼阳台上看完这精彩的一幕后,连忙跑回林清溪的身边,狗腿的夸赞,“我早就看那个狐狸精不顺眼了,这段时间里简直太嚣张了,还是清溪小姐威武,一回来就把那女人扔了出去。”
林清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可是陆大少身边的红人,论嚣张,谁还比得过你?往日里,你要是看谁不顺眼可是直接就扔出去了,怎么这回宁愿被她踩在头上作威作福也不敢动她半分?”
宋翎尴尬的‘嘿嘿’直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林清溪淡淡的瞥了一眼,心里大概也明白了几分,柳嫣嫣能这样嚣张跋扈,若没有陆知郁在身后的撑腰,她又岂敢如此为非作歹?
林清溪和两人闲聊了两句之后,顿时觉得困意十足,昨晚上一整晚都守着孟程远,她根本来不及休息,跟两人说了一声后,随直接走到办公室后面的小休息室,合衣往贵妃床上一躺,没隔几分钟便睡着了。
一身狼狈的柳嫣嫣出了青橙国际之后,心里越想越不甘,没想到今天不仅没有羞辱到林清溪,反而还被她派人扔了出去。柳嫣嫣越想越生气,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随后一路驱车直奔索菲亚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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