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淑瑜微笑点头,“好。”她看着章怜君笑嘻嘻站着,便拉了过来坐在她的身旁,“你可有喝了姜汤?”
“喝了。”章怜君点头,一双美眸盯着章淑瑜。
“那就好。”章淑瑜看着章怜君如此乖巧送上姜汤,老是想起小苏瑞,她的小苏瑞四岁的时候就端着小碗到她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娘,吃粥粥。”
章淑瑜轻声笑了笑,抬手携去眼角的泪水。
“大姐?”章怜君歪着脑袋看她,甚是不解。
“姜汤辣眼。”章淑瑜微笑看了她一眼,捧起手中的姜汤,但当将姜汤喝进嘴里的时候,章淑瑜停顿了一下。
“怎么?”章怜君第一次出竹园,跟在章淑瑜身边,感觉什么都新鲜,但吴氏曾经叮嘱过要小心谨慎,因此她也是一直小心翼翼的。
这她第一次端东西给章淑瑜吃,心中也是忐忑不已,“大姐?是姜汤不够味儿?”
章淑瑜转眸看她,见她脸上都是天真无邪。
她想起当时章怜君说的“母亲说,这天下雨,喝些姜汤暖暖身子”,是马氏命令人熬的姜汤,也是马氏吩咐让人端的姜汤。
“我没事。”章淑瑜微笑,吞下了嘴里的姜汤,然后将碗放在桌上。
好,马氏,我就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外面躲在暗处的章瑾秀一直藏着,她看到章淑瑜喝了一口那姜汤之后,欣喜非凡,总算得手!果然章怜君就是一个很好的工具!
章瑾秀偷偷向后退,但没想到她一转身的时候,却看到章源瞪大了眼睛地盯着她。
她吓得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一个趔趄直接跌在地上!
“你方才站在这里干什么?”章源往屋里扫了一眼,见屋里章淑瑜和章怜君聊得正好。
他右手拿着的外袍一收,转头,怒目瞪着章瑾秀,他没有扶着她起身,反而是居高临下地瞪着章瑾秀。
章瑾秀从地上爬起来,被人当场抓住,她到底还是害怕,“三,三哥,我这也才刚过来,没有看什么。这也是我的房,我刚喝了姜汤,回来休息而已。”
章源眸色有着几分阴沉,他盯着章瑾秀,上前一步,眼神阴森地盯着章瑾秀,“你最好没有对大姐做什么坏事!不然,我杀了你!”
他说完,转身站在门旁,敲了敲门,“姐,我能进来么?”那语气哪里有方才的那般凶狠?早就化作乖巧的弟弟模样。
章淑瑜听着外面章源的声音,笑着点头,“进来。”
章源捧着外袍进来,他看了一眼章怜君,直接忽略,然后朝着章淑瑜行礼,“姐,这是我带的外袍,这天下雨,冷,你披上,别着凉。”他说着直接递上来给章淑瑜。
章怜君盯着章源,但,她也没见过章源,因此也不知道喊什么,就眼睛定定地盯着,然后又看章淑瑜。
章淑瑜轻声笑,“五妹,他是三哥。”她说着示意了一下章源,将他手中的白色外袍给拿过来,“三弟有心,谢谢。”
章源复又看了一眼章怜君,还是没多理会,他看章淑瑜,“姐,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吃的过来?”
“不饿。”章淑瑜轻摇头,将外袍披在章怜君的身上,“五妹身子单薄又年纪最小,这外袍就给你披上了吧!”
“谢谢大姐。”
“姐,怎么可以给她?这是我给你披上的。”章源可不愿意,这是他孝敬章淑瑜的,其他人他可不在乎。
“她是你五妹。”章淑瑜再次冲着他说了一声。
章源拱手一礼,“我去再找多件外袍给姐披上。”
“慢着。”章淑瑜喊道,“你陪五妹玩会,我有些内急。”
“……好。”章源其实不愿意留在这里陪着章怜君,倒是愿意护送章淑瑜去上茅厕。
但他不敢说出口。
章淑瑜离开之后,章怜君眼睛溜溜地盯着章源,章源也大眼睛盯着她,“看我干什么?你抢了大姐的外袍,我还没找你算账!”
章怜君听着嘴角一扁,万分委屈地慢慢将身上披着的外袍脱下来,递还给章源,“还给三哥,我再也不敢了。”
“得了,姐都让你穿上,你就穿着!哼!”章源可没有多少好脾气,他瞪了章怜君一眼,转头看向外面,“章瑾秀,你在外面要站到何时?”
章瑾秀在外面打了一个哆嗦,然后进这屋里来,她暗暗思忖,不仅要除掉章淑瑜,还要杀了这个章源!
章淑瑜从侧门出所以没有跟章瑾秀碰面,她出了侧门,四下看着哪边没多少人,便走过去。
到了厢房墙后,章淑瑜看着无人,伸手往自己的喉咙里抠,“呕——”
两三次之后,总算将先前喝的那口姜汤吐出来,但为了保险起见,章淑瑜还是给自己服了解药。
“我看了许久,原来这背影是章大小姐。大小姐身体貌似不舒服?”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温厚的声音。
章淑瑜定了定心神,转身看向说话人,见正是安宁王世子苏晋阳。
“见过晋阳世子。”章淑瑜欠身一礼。
“大小姐有礼了。”苏晋阳回礼,然后上前徐虚扶她一把,“为何在这里?你身体没事吧?”
章淑瑜摇了摇头,“吃错了东西,呕吐出来就好。”
苏晋阳点了点头。
章淑瑜再次欠身行礼,“淑瑜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世子了。”
苏晋阳也一礼,“大小姐慢走。”
他看着章淑瑜慢慢离开,想了想,还是轻喊了一声,“山路难走,豺狼虎豹居多,还望章大小姐小心。”
章淑瑜微顿,他的这话中似是有话,提醒她要小心上山祈祷?还是其他?除了马氏章瑾秀她们想杀她之外,还有魏弦?
她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苏晋阳,她微笑点头,“多谢世子提醒。”
清明的雨总是绵长,这好不容易停了,鄂国公赶紧下令让全家人速度上山。
但终究道路有些泥泞,又拖家带口的,鄂国公、章淑瑜等人到了山门的时候,已经过了申时。
鄂国公和马氏担心过了吉时,没让众人吃午膳,就直接让章淑瑜、章肃等人都集中在庙堂里上香。
燃香三叩九拜之后,鄂国公又听信了庙里和尚的话,又带着马氏、章淑瑜等一家大小到了堂里听诵佛经,认为这听讼佛经之后,往后他的官路会更加亨通,鄂国公府会长久一些。
但,这样一来,倒是将这一家子都给饿得前胸贴后背。
鄂国公以前未曾入仕的时候,是过过苦日子的,故而这会儿还能够忍着,马氏倒是担心着章瑾秀和章肃,回头示意了一下章瑾秀和章肃,他们偷偷地抬起自己衣袖,作势擦汗的同时将袖中的馒头给吃了。
章源看着可是那个气啊,这什么时候让藏馒头的?他怎么不知道?
他看前面跪着听佛经的章淑瑜,章淑瑜坐得端正,听得认真,根本就没有饿了要偷吃什么的情形。
但章源很快就想打自己一巴掌,章淑瑜和他都没有藏馒头,自然依然听佛经呀!
章源侧头看向章肃,轻轻地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低声道,“二哥,给我一个,我也饿了。”
“没有!”章肃向来瞧不起章源,白了他一眼之后恨不得直接啐上一口,哪里会管章源饿了还是没有饿?
“你不给我,我告诉爹说你和四妹偷吃馒头,这佛堂之上听讼佛经时候偷吃,你们也不怕被爹发现惩罚你们!”章源冷道,低沉声音喝道,“快点!”
章肃恨得咬牙,“王八羔子!”他痛骂了一声,将手中的馒头捏得不成样,然后气愤地塞给章源。
章源心中也有几分气,但他忍下了,他将馒头细心地擦了擦,藏着掖着,跪着挪步子更加靠近前面的章淑瑜,悄悄地将馒头塞到章淑瑜的手中,小声道,“姐,吃一个。”
章淑瑜回头看他,见他说话时候都吞咽口水,知他饿得紧,但就是这诵读佛经的时间太久,都耽误了吃的。
再细看的时候,也看到章肃和章瑾秀在偷偷吃东西,嘴角有时候动了一下。
章淑瑜重新看回章源,小声道,“你偷偷吃,别让人发现。”她将馒头塞回到章源的手中,“听话。”
章源看着章淑瑜重新跪坐好,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馒头,一抿嘴,将馒头扔了出去。
“哎呀,谁扔的馒头?”恰好的门外走来一人,叫喊了一声。
原本听诵经的香客全都看向外面,只见得慧能方丈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走进来,手中还拿着刚刚章源扔出去的馒头。
章源心中一惊,不敢作声不敢动。
章瑾秀和章肃两人忙吞咽了嘴里的馒头,又藏好其他,端正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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