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苏振盯着章淑瑜的眼睛,她也盯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
小片刻之后,他轻声笑了。
但,章淑瑜却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原本两人隔着的一层纸非但没有捅破,反而更添多一张纸。
实话说,她并没有真的很爱他,而他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他聪明地并没有戳破。
都在装聋作哑?等她自己坦白是吗?
章淑瑜心中一惊。
如果是这样,他真的很聪明,而且也很容忍她。
那,可否再给她一点时间?
章淑瑜嘴角慢慢地一笑,眸中也都是笑意,但她什么话都没说。
“我去替你办事。”苏振收回了他的手,眼中慢慢流露出一丝柔情,他最后说了这话,转身从窗口飞出去。
章淑瑜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坐在床榻上久久不回神。
苏振一个人独自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他看着四周,心情不知怎么的不是很开心。
也许,他的性子确实应该更沉稳一些,不应该如此心急,他差点就和章淑瑜摊牌逼问她各种事情。
他知道,如果逼问,两个人的关系肯定变得糟糕,他知道她有着许多难言之隐。
他应该等。
他原本以为自己也只是因为她的“秘密”而感兴趣,毕竟穿越到这个无聊的古代世界,找到那么一点有趣的事情真的很难。
所以他靠近,他装作很在乎,他自信演得很好,眼神,动作,非常投入,他看出她有时候慌乱,他看出他的“攻击”非常有效。
可是,慢慢地,他发现,他也陷入其中。
有时候恍然惊觉自己沦陷,他也会慌。
有时候却深陷都不自知,他也会迷茫。
章淑瑜可以将成亲作为赌注,他也可以,反正……他摸她,抚她,亲她,说些情话给她听,占的都是她的便宜,他作为男人,享受其中,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看起来貌似有些渣。
因此,他反复告诉她,也告诉自己,会对她好的。
是,老早的时候他就决定了,只要她不伤害他,他任由她利用。
他非常想看看她到底要将他利用到什么程度,在危险的时候当他做救命符?需要的时候让他帮忙杀几个人?对抗魏弦扳倒魏弦、杀了魏弦?她还想干什么,他都非常期待。
不仅如此,他现在非常期待与她成亲之后的日子,他想看到洞房那天,她会如何拒绝他的求欢,还是,她甘愿将自己赔出去送给他苏振?
苏振轻声一笑,想通这些事情的他,眸中变得熠熠生辉,“对,我等,如此有趣,我等。”
但下一秒,他笑容微微一僵。
章淑瑜或者真的爱上了他呢?是担心他才会对他隐瞒?是因为他才……
嗯,如果真的这样,那他苏振就跪下舔她的脚,用嘴给她洗一辈子的脚。
苏振抬头,举起自己右手,对天暗暗发誓。
“咻,咻,咻!”这时候,突然一条小巷传来一些不太自然的声音,苏振立即警惕,然后进了那条巷子。
小巷黑漆漆,也没有什么声音。
苏振看了看左右,又看向自己身后,他走了几步,“咕咕,咕咕。”也学着叫了两声。
他清了清嗓音,喊道,“一点浩然气。”
“千里快哉风。”黑暗中有一人应道。
苏振眯了眯黑眸,站在原地,“出来吧!”
来人实为谨慎,蒙着脸,他左看右看,确认苏振孤身一人之后,才上前,“你是何人,为何约我出来?”
听他声音辨别应该是个约摸三四十的中年男子,苏振耸了耸肩膀,轻松开口,“我也不知自己是何人,只是听了一人命令,在此处等一人,是你么?”
“主上何在?”那人问道,那眼睛盯着苏振,“她真的没死?”
苏振微微皱眉,他所说的主上,应该是指章淑瑜?
章淑瑜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属?
“是,她安好。”苏振说着伸出手,“她让你交出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那人听着分明眸色里有着惊慌,而且,他很灵敏地向后退了几步,并且拔出手中的长剑。
“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她只让我来取,并不告知是何物。”苏振微皱眉,章淑瑜说过,若是此人拔剑,无须再多言,直接杀之,然后取他随身佩戴之物。
章淑瑜这女人,似乎非常了解这一切。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他紧握了手中的长剑,一把转身就要跑,但苏振的身形更快,直接挡住那人的去路。
“朋友,留下东西可以走。”苏振微皱眉,他还真不想多杀人。
那人眼神溜溜,右手持剑,左手往自己的怀中一摸,下一瞬,那人摸出一把药粉就直接往苏振脸面撒去,而且右手的长剑直接刺向苏振胸膛!
苏振抬起衣袖一拂,顿时那粉末全都扑到那人的脸上!而那人右手的长剑剑身被苏振用两根手指夹住了。
“给,还是不给?”苏振语气冰冷,最后一次问。
“没有!”那人直接松了右手,但是又十分迅速地从他的衣袖中抽出匕首,就在他要将匕首刺向苏振的时候,他的脖颈上多了一道血痕。
苏振冰冷的眼神盯着那人,他轻叹了一口气,“总是要我杀人,明明已经戒了很久,我真的、真的不想杀的,收尸多麻烦啊!唉!”
他再次一叹息,摇了摇头。
抽出丝帕,明明手上身上都没有血渍,但他还是用丝帕擦了擦手。
蹲下,在那尸体上摸了摸,摸到这人怀中似是有什么东西,苏振找了出来。
原来是一枚刻着“马”字的玉牌。
苏振不是很明白这作何用,但,既然已经拿到,也算是完成章淑瑜交代的事情。
他看着面前的尸体,皱了皱眉,“真麻烦,不处理的话,街坊看到这横死街头的货估计会被吓到。”
苏振揉了揉太阳穴,颇为无奈地将尸体背起来。
章淑瑜一直靠在床头上小憩,她在等着苏振回来。
苏振再次跳进闺房里的时候,已经是五更天了。
他看着她熟睡的倦容,想了想,还是没有打扰,直接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得更沉,然后扶着她慢慢地躺回到床榻上。
将玉牌摸出,塞进她的手中,然后再将她的手放好,再盖上锦被。
苏振还往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包蜜饯,然后放在章淑瑜的梳妆台前,她明日若起来,定会看到。
做好这些之后,苏振速度离开。
清晨,春桃看着日上三竿、章淑瑜应当要换药用早膳,便靠近内室来敲了敲门,“小姐,您起了么?”
接连唤了两声,章淑瑜才悠悠醒来,“醒了。”
她抬手,发现自己手中多了点东西,当看到是“马”字玉牌的时候,她惊了一惊,苏振昨晚来过。
“小姐,您是先换药还是先用膳?”春桃这会儿端着洗漱的水和汗巾等进来。
“先用膳。”章淑瑜赶紧将玉牌给收起来,这玉牌既然到了她手中,那苏振应该将那个人给杀了。
贪生怕死之辈,就应该将命讨回来!
她为姜洵的时候,曾经在魏弦的要求下开创司马门,门下有心腹六名将领,分别持玉牌“卒、马、炮、车、象、士”,而她持玉牌“将”。持有“玉”牌可以命令下面的死士行事,而这些死士全都是认牌不认人。
五年前她想着谋杀魏弦和姜静的时候,身边就是这六个主要的人,但这其中有人出卖了她才导致任务失败,“将”牌也落入到魏弦的手中。
这六人之中,跟她共死的有“象”和“士”,其余的四人都被遣散消失。
在举办招婿赛的时候,其中有一项就是要求参赛者穿过西街绕过东街,期间带回一个自认为最大的梨子,而她事先就已经派人在东西街都放了梨子,在这放的过程中,她已经摸看过这龙城内外情形。
于是,在招婿赛期间,章源忙内忙外之际,按照章淑瑜的指示暗中在城隍庙的墙砖上刻下了连魏弦也不曾知道的暗号,这暗号是单独连线,除了连线两人,其他人并不知。
她让苏振去问那个人要这“马”字玉牌,若是这人给,也就是意味着愿意被她所用、上缴“玉”牌,“玉”牌下面的人重新归她差遣。
但这人不交出来,因此,必死。
她知道这其实很冒险,因为一旦当初那个出卖她的人恰好是“马”,这“马”向魏弦告密,再故意设计引出她,那她章淑瑜必死无疑。
不过说来可笑的是,当初明面倒戈、出卖她然后站在魏弦那边的将士,非但没有得到魏弦许以的高官厚禄,反而被魏弦冠以各种罪名,或五马分尸,或枭首示众,总之尽数死去。
也许,这“马”也忌惮魏弦的手段。
无论如何,她都等了很久,等到风平浪静,等到清明节都过了,等到各方确认那人不敢告密之后,她才采取了行动。
章淑瑜轻舒了一口气,这一次算是个小胜利。
“小姐,您怎么了?怎么发呆这么久?”春桃看着章淑瑜拿着那汗巾在那盆水中搅啊搅,不禁问道。
章淑瑜回神,轻声笑了笑,“没事。”
她洗漱之后,开始用早膳。
没多会儿,章源进院子里来,他一礼,道,“姐,晋阳世子今日廿一生辰,送我帖子邀我到他府上饮酒,你说我去还是不去?”他说着将手中的请帖递给章淑瑜看。
章淑瑜拿过那帖子,打开,上面的字词断句与当时写给苏振的一样,而且字迹一样。
但唯一差别的是,给苏振的帖子是昨天给,而给章源的帖子却今天生辰宴才给。
“可有邀请二弟?”
“应该都邀请了。”章源皱了皱眉,“其实我不大想去,我得留下来给姐跑腿,保护姐。”
章淑瑜轻声笑,将折子合上递还给他,“去吧,我身子很好,而且今日并无什么事情需要你跑腿。”
“你啊,去到安宁王府记住守规矩,见着晋阳世子要尊重、多礼,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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