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他问得自然，花井柰子回答的也非常自然，她顿了下，接过毛巾，“有什么事吗？”
手中一空，真角大古手指虚握了下很快放下，他从口袋里取出一颗深蓝色宝石，璀璨的宝石在冷色调光线下闪耀着神秘如星辰般的光芒。
“这个……是你的吗？”
迟疑了一下，花井柰子点点头又摇摇头，“送给你的，以……”她嘴唇动了动，不知怎么的声音低了下来。
“……临别赠礼的名义。”
怪不得总感觉忘了什么事……
57
“临别……赠礼？”
真角大古轻声重复着，心中隐隐察觉了什么，语调中也带了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他抿起唇，“你要……回去了吗？”
——下意识忽略的，曾经在阿婆家说过的“等待一个朋友”，曾经说过的要离开，在现在躺在他手中的深蓝宝石的提醒下集体涌了出来，一时间连心跳都沉重了几分。
空气似乎静默了两秒，花井柰子连蛋糕都遗忘到了一边，只怔怔地捏着毛巾……要回去了吗？
捕获哥尔赞的计划失败，似乎也没有继续留在地球的理由了，明明之前计划好的……
“嗯。”
花井柰子点点头，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就这么不清不楚突然离开的话，也是对他的不尊重。
“你知道的，我来自其它星系，受人所托带走哥尔赞，才在地球呆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我要回家了。”
回家。
真角大古依稀记得，在将奥比克送往过去的村庄的那个晚上，能量枯竭的花井柰子靠在他身上休息，他遥望的是山下的点点灯火，而花井柰子却是仰头，凝望着那条美丽的银河，当时她说“奥比克可是回家了”，那么那个时候的她，也是在向往着回家吗？
似乎没有阻止的理由。
嗓子干涩得厉害，真角大古紧了紧喉头，“抱歉，把哥尔赞……”
然而即便这么说着，心中却还是有一种不该存在的庆幸——如果他没有击败哥尔赞，如果柰子的收容枪没有发生故障，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不是你的错，”同样的话，似乎已经是第二遍，花井柰子对大古下意识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他身上的想法非常无奈，明明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就算是迪迦的人间体，也不要把这种事都担负下来啊。
“保护人类不是你的愿望吗？一点也不冲突的。事实上如果不是收容枪坏掉了，一切都可以很好地解决，”她顿了一下，“你也可以不用太辛苦。”
“就像是沙纪一直在等待玛奇那一样，没有什么特殊。”她记得那个等待怪兽来接她的外星女孩，某种意义上，花井柰子和沙纪并没有区别，不过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确实没有阻止的理由，可是、可是……
“柰子会回来吗？”
“什么？”
“在你回家之后，会想要回来看看吗？”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到几乎看不见，可是真角大古还是轻轻地问出来，他紧抿着唇，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诧异只是一瞬间，花井柰子很快反应过来，而后惊异地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是点头！为什么？这颗星球于她不过是个过客，为什么她竟然有一份留恋？
她偏了偏头，看着大古眼睛一眨不眨的模样轻笑，“会呀，那时候大古你应该在的吧？”
“……嗯。”
身后，真角大古悄悄握紧拳头，却只是非常认真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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