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两千三百年前,她死于东崖之下,如今如何解开结界?”玄燏动了怒,目光狠厉,颤声质问道。
临皋仰天大笑,“原来你还记得她。你当然知道我没有胡言乱语,没有她的血,如何解开结界?她设下结界时说,若她死了,就不会再有化烟的血,结界就不会破,玄燏就不会有危险。上神,你都忘了吗?”
玄燏沉默不答,他确实不记得了。
大约两千三百年前,妖魔仙三界混战,他那时还不是火神玄燏,作为火神之子,他带兵出战,最后一场战役就发生在凛山东崖之下,魔族界地。那场战役之后,他身受重伤,沉睡百年,百年之后,他醒来,已飞升上神,司火神之职,虽然身体恢复,修为大涨,但记忆却受损,关于那场三界混战,记忆不多。一开始,他并未将此当回事,若有些细节,他以为查查史籍,问问记史仙官便好。直到有一日,他的梦里开始不断出现一女子,身着红衣,柳眉凤目,琼鼻朱唇,身姿妩媚风流。她总是唤他玄燏,声音妖媚空灵。他以为自己中了狐媚邪术,去医仙那里却查而未果。渐渐的,梦里开始出现许多细节,比如她神态轻傲说她叫化烟,比如她娇媚瞋笑,比如她与他比较御火之术,比如她和他一起浴血杀场,比如他们欢好云雨……这些画面,如同他的记忆一般断断续续涌入他的梦里。他开始怀疑,或许化烟真的存在。他又去翻史籍,史籍里查无此人,他去问史官,史官却说他中了梦魇。他不信,化烟在他脑海里,太真实。可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找不到她。后来,当年与他共战的水神汐若和他说,两千三百年前,火妖率妖族弑杀神仙,逆天而行,被刺死在东崖之下。他怀疑,也不得不信,至今他的记忆仍然残缺。于是他例行公职时每到一处,便找一找她的气息,想着能找到她的一丝痕迹,哪怕她的转世也好……他找了她两千多年。就在刚刚,临皋说有人解开了结界,他还在怀疑她,直到她道出她的姓名,他终于确定,火妖化烟,曾经真真实实的存在过。他爱的人,真的存在过。
“你认识她?”玄燏声音轻颤。昨日那个威风凛然的男人,今日萎靡地坐在青石上,像是被抽魂取魄。
“她于我亦师亦友,”临皋泪水盈目,“我在这里等她两千三百年。”
两千三百年前,她还是临皋下仙,于人间历练,正巧遇上那场史上少见的三界混战,妖魔出界,祸乱苍生。彼时,她修为不似如今这般高,一个不小心就被妖族捉了去。一众小妖把她抬到了妖族首领面前,她没想到,那个妖界传奇竟是个女子。第一次见面时,那女子坐在妖族宫殿里石座上,一席红衣,明艳似火,面容妖冶艳丽,眉眼里尽是妩媚娇淫,腰身风流,妖冶玲珑。座上女子换了个慵懒的姿势,往座椅上一靠,胸前两团随着动作轻颤,昂首低眼打量眼前小仙。生在仙界的临皋,自诩在仙界、人间见多诸多美女、遇到过千百妖魔,却未曾见过如此娇媚至淫的女妖,妩媚至斯竟让她生出几分羞怯来。
出乎意料的,这个女妖并没有把她关起来,而是放任她在妖族內自生自灭。她自知修为不高,又受了点伤,周围小妖摩拳擦掌地想吃了她,她当然是厚着脸皮每日缠着化烟,好歹能保个小命。哪想这一纠缠,就纠缠出许多情分来。后来,化烟摔领众妖和天族签下约定,助天族灭魔君傲孑,归还人质临皋,天族给妖族在天下一席生存之地。谁知,那年最终一战,天族背叛契约,傲孑趁机刺死化烟。她死在东崖之下,死前还在念着玄燏,化千年修为崖前结界,她说,玄燏虽是个神通广大的神,可她还是想帮一帮他,东崖一日无事,他便少一分烦扰,这个结界没有她的血,就没有办法打开。如今她要走了,天下就再也没有她的血,玄燏也不会再有危险。如此极好。
化烟一死,她便自荐替她守着这山。一守就是两千三百年,雪山九座,终日寂寂,她等啊等,等到飞升了仙阶,成了个没什么功绩的上仙,也未等到她。两千三百年了,如今结界解开了,她这是终于回来了吗?
玄燏沉默不语,起身往崖前走去,背手在崖前驻足。凛山上起了风,云遮日闭,天色暗来下来,不久便开始飘起雪花。崖下层云密布,遮住崖下情景。玄燏一袭玄色锦衣,静立在风雪里,背影万分苍凉。
临皋坐在圆桌旁,也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清无听着二人的话,一时道不明白当年到底如何情景。只知应是这个令临皋等了两前三百年、深爱玄燏的火妖化烟打开了结界。既然是为了玄燏设下的结界,如今为何又要打开?清无活了一千二百多年,今日最是糊涂。
“这两千三百年里,”良久,临皋打破了沉默,冷言讥讽道,“我未曾离开过凛山一步。这么些年,我每日盼着能再见到她。玄燏神君却在天宫逍遥自在,不知火神当得多威风。”
“你说,该结界为化烟所为,该结界也为她所破,何人可证?”玄燏目视临皋,质问道。
“哈,”临皋抬头,冷笑怒道,“问得好!你大可不必信我!当然化烟身葬东崖之下,天界毁契约,灭妖族,捏造史书!如今当真是无人可证……可我临皋,只要活着一天,就永远不会忘了她!玄燏你如此忘恩负义,不怕她回来索你命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结界打开,是她来索我的命吗?”玄燏声音渐渐低沉,低头自言自语道,“好极,两千七百年,我终于能见到她了……“转而抬头对临皋道,“你等了她两千多年,我又如何不是找了她两千多年?你还能记得她,我却连她如何死的都不记得,连她死了,如何死的,都要从别人口中知道。”
风雪渐盛,九座雪山岿然屹立在天际。万赖俱寂,千里冰湖上,三人一时相对无言。玄燏声音凄切哀凉,回荡在广袤无人之境。在清无听来,竟比凛风烈雪还要寒冷许多。
玄燏沉默良久,忽然一个旋身坐在崖前,“好。本君就在这东崖之上等着她!”他倒要问问她,她怎么敢夜夜入梦来,却一走就是两千三百年,怎么敢如此离他而去,怎么敢让他肝肠寸断思念她至斯。
“好,我临皋也在这里候着她!”她守了寒山两千三百年,等她等了两千三百年,眼下就要等到她了。
☆、赤炎山
清无在人间修行时,遇到过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麻烦,一开始她也曾不知所措,后来渐渐地她开始明白,原地等待别人来救她是不可取的。于是,人间五百年来她养成了很好的习惯,遇到事时的第一反应是思考、推断、找到脱困的方法,然后落实自己的想法。用这套法子,她在人间行走了五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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