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场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很多美国男孩甚至羞愤地捶椅子,李律缓缓吐出一口气,握紧的双拳放回身侧……如果不是催眠自己这只是演戏,依付丞雪那逼真的演技,只要想到这种情形发生在他无法施以援手的夜晚,发生在付丞雪身上……都会让他一向与人为善的准则,冒出点黑暗的冲动。
尽管已经有观影者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情节,荧幕中的暴行却还在继续:
一个旁观者被零的双眼诱惑,不由自主走上前膜拜地低下头,零闭上眼睛偏开头,因压抑愤怒而通红的眼角没有一滴眼泪,弯曲的颈项像只垂死的天鹅,优美、苍白、脆弱。
一个又一个旁观者好似入魔般,被气氛带动,或者被零低弱的喘息吸引,加入进去,这不是以一句“都是美丽惹得祸”就可以轻易抹杀的罪行。黑暗中零始终沉默,咬紧牙关,让不女生感到揪心,就连讨厌同性恋的男人都面露不忍。
李律前面有个外国男孩嘻哈着跟友人调侃,“要是这么美妙的男孩,我也愿意去当同——”
旁边一个戴眼镜盘发的女士把没喝完的可乐浇到男孩头顶,又狠狠在男孩椅子上踹了一脚,“人渣!”然后用纸巾捂住通红的眼角,跑向卫生间,估计是去哭了,已经接连有好几位心软的女孩哭着跑出去缓解情绪。
男孩嘴里嘟囔“保守”,怕引起公愤,乖乖闭了嘴。
李律注意到男孩戴着项链,敲了敲前排的椅座,男孩回头,李律看到男孩胸前的挂坠是耶稣受难十字架,“天主教么?”李律呢喃着,抬头仔细端详了一下男孩的相貌,才和善地冲男孩微微一笑,“打扰了……没事了。”男孩骂骂咧咧地转回头。
屏幕上的电影仍在继续:
门外的人听着门内的响动,犹豫着做了共犯,世人的丑恶被一点点剥开。
李律再次调节呼吸,不让胸中因为这些虚假的影像堆积郁气,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烦躁地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突然注意二层的包厢区打开了门,陆绅从里面走出来,掏出烟走向洗漱间,从他不断揉搓头发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个电影让他心中的冲击也不小,紧接着,秦逸生和宫戚也挨个走出。
李律收回视线,剧中演到零开始做噩梦。
零的父亲为此忧虑,零却闭口不谈,越来越沉默,直到有一天,零提出出国,然后开始留学生涯,零在无数难以安眠的夜晚惊醒,却等待着,等待那个最不引人注目的时机。
零在美国艺术学院的室友,是学摄影的约曼,也是他复仇的刀。
约曼作为直男,在迷恋上零后显得极端矛盾。无数个细节中,约曼在女友面前温文尔雅,却因女友的闺蜜接近零而沉下脸。会表面上鼓励零试着跟同学来往,却在背后红着眼瞪视任何企图靠近零的男女。临近毕业那年,零对约曼下了恶魔的咒语。
约曼握住零的手,只有一个要求:“我愿意把心卖给魔鬼,只要把你的美貌给我。”
约曼亲手毁掉零的脸时观众一阵惋惜,只有感性的女生才会去感慨约曼隐藏在疯狂下的深沉爱情,陪同的男士看见约曼充满爱意(病态)地注视着把尸体做成艺术品的零,只会感到毛骨悚然。
复仇结束后,零把约曼的出行计划匿名送给某个丧心病狂的犯罪团伙。约曼被炸成血肉模糊的碎块时,对此约曼的惨烈,零正在窗明几净的画室,独自进行午后悠闲的绘画。
风吹动窗帘,岁月静好。
面对约曼的墓碑,零一身黑衣。约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必然有所醒悟,不过比起没有意义的真相,这个把心卖给恶魔的信徒深深眷恋不舍的唯有心爱的零。
零摘下帽子,表情依旧淡漠,近乎苍白,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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