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乔哥,麻烦你了。”
一身油污的老板个子很高,身材微胖,他是个典型的中年东北汉子,腆着个圆滚滚的啤酒肚,脖子上戴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他敞快的笑了笑,说:“跟哥客气什么,哥说你这车可该换了啊,你都不怎么开,一年光修就修了多少次了,钱也不少花。”
这辆车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毛病,可自从去年四月份白贺炜来的当晚打不着火送修了之后,就像着了魔似的隔三两个月就坏一次,毛病都不大,汽修店老板乔良说还是年头到了,各部件都老化了,是该换新的了。
郑亦的确挺想换车,可他没什么钱。被母亲赶出来后,他每月就靠死工资过日子,房贷还好,有公积金在支撑,自己基本上不用怎么出钱,这一年来,他每月往返张州的汽油费、过路费、火车票钱基本上就是他支出的大头了,但要说买一辆十几万的车,他是买不起的。
郑亦笑笑,说:“我现在就住在镇里,开着也不勤,还是算了。”郑亦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老板,跟他道了声再见,便开车走了。
时间匆匆,他已经跟白贺炜重逢两年了,就是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即使聚少离多,两地分隔,他们的感情也还算稳定。白贺炜对他很好,好到他有点儿找不着北的那种,当然了,白贺炜还是会嫌弃他,总说他傻,可郑亦一厢情愿的认为这也是一种爱,就是白贺炜的表达爱意的方式与众不同罢了。其实郑亦觉得,自己还是能力有限,能够为白贺炜做得太少。他无法像白贺炜那样在自己遇见困难时进行点拨,也无法在经济上占据主动,更无法在白贺炜回灵泉时提供特别舒适的居住环境……所以他只能对白贺炜更好,更关心,即使多做些白贺炜觉得傻的事儿,就只是让他笑一笑,郑亦也是心甘情愿的。
其实他们都在回避将来所要面临的问题,那就是父母的不体谅。
按白贺炜的说法,他的父母应该已经知道了,只是不跟他表态,没有任何动作,毕竟他们不在一个城市,他那老谋深算的父亲就等着看他能放浪到什么程度,话里话外透露着让他适可而止的言外之意。至于郑亦的母亲,固执得宛如一块磐石,雷打不动,避而不见。一想起这些,郑亦就特别发愁,可是能怎样,他放不开白贺炜,就是距离都不算什么特别大的障碍,那不被父母的祝福又算什么,他觉得时间还是能冲淡一切的,时间久了,他们也能认了。
郑亦从汽修店回来,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稳,就从走廊深处传来一阵吵嚷,没一会儿,只见林兵匆匆忙忙的跑上了楼,敲响了与郑亦隔了两间办公室的李大为的门,他哆嗦着声音说:“快,李镇,不好了,我接到区森林防火指挥部的电话,说龙爪山着火了。”
“着火”两个字对于郑亦来说就像个紧箍咒,纵使已经离开林业站一年之久,他也依旧敏感。他咻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出门去,问林兵:“怎么?龙爪山怎么又着了?”
前年龙爪山的那一场森林大火直至今日郑亦依然记忆犹新,这是他亲历的最大的一场森林火灾,那火烧红了半边天,甚至还发生了可怕的山石爆炸……
怎么?今年又着了……
还不等郑亦多想,正在午休的李大为把门打开,哑着嗓子问出了和郑亦一样的话:“什么?那儿怎么又着了?”
这一声打破了午休时常春镇政府的宁静,没一会儿这层楼的领导都出来了,问林兵什么情况,林兵没经历过龙爪山大火,他也只能重复了一遍森林防火指挥部的命令:“就,就说是今天上午发生的,让我们过去救援。”
李大为一边换衣服一边问:“火多大?”
“他们没说清楚。”
“林兵,你赶紧组织一下扑火队员集合。”李大为话音刚落,又喊:“郑亦,你让机关干部都准备一下,也有可能让大家都过去。”
“知道了。”郑亦不需要当主力使唤了,即使着火了,也不过是些跑腿的工作。
这时候秦长业却拦住了郑亦的脚步:“让他们直接过去吧,我问了下大峪乡的,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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