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在伤重的这些天里日思夜想的脸。
他睁着眼,脑海中全是他,他闭着眼,梦境里都是他。他的气息无处不在,充斥在周围,甚至偶尔在半夜醒来,能够看到黑暗中他的幻影坐在他身边。
有多爱就有多恨,他恨他恨得穿心蚀骨,却又爱他爱得罪无可恕。
他觉得自己真是生就一副贱骨头,贱极了!
石诚长叹一口气,吃力的托起他的身体,在他背部垫了两个枕头,又把吃饭用的小木桌端上病床,架在他面前,将保温瓶中的鸡汤倒在一个白瓷汤碗里——就像往日里他的日本妻子所做的那样。
他安静的接受了他的服侍,其实他自己可以起身,他只是不想打碎这个难得的美梦而已。
元清河默默埋首喝汤,终于在听到石诚轻轻说了一句“清河,往后别再那样了。”他蓦地停下动作,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孑然一身无所谓,你不一样,你有家室了,你当有为人父为人夫的自觉。”
那个人脸上漾着浅浅的笑意,元清河茫然的看着他,他记得那人脸上有一个梨涡的,但是他没能找到。
没有梨涡的虚伪笑容,你在笑给谁看?
鸡汤炖得浓醇美味,显然是出自千鹤的手笔,可是他喝了两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他将瓷碗和保温瓶收好,推到一边。
“如果我没有呢?”如果我告诉你那是我视作救命恩人一样的女人,那是别的男人的孩子,你又该如何?
石诚倏然垂下眼睑,将眼中的笑意掩盖了下去。
意料之中的沉默,元清河凝视着他两剪颤动的长睫,唇角挂上嘲讽的冷笑:“为什么突然从英国回来?为什么在日租界杀日本人?你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么?不就是干了你一次?你又不是没j□j过?不如张老板你报个价,我出十倍价钱买你一夜?”
面对这样的羞辱,不是应该反唇相讥狠狠报复回来的么?不是应该恼羞成怒扇一耳光过来让我闭嘴么?曾经的那个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张石诚到哪里去了?
“你累了,早点休息。”石诚站起身走出病房,没有再看他一眼。
元清河看着他微跛的身影,突然叫住他,沉声问道:“你就是那个面具人,对不对?”
石诚身形一顿,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房门被掩上,病房里重新归于宁静,元清河双手撑着额头静默了半晌,倏然扬手将小餐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面上!
阿信抱着一个纸箱走到院中,父上大人受伤住院,母上大人整日闭门不出,小姨也卧床不起,他觉得很悲伤,好像天空一下子塌了,他蹲在地上将纸箱打开,两只花蝴蝶翩翩飞了出来。
他蹲在地上看着纸箱里剩下的两支干枯的月季花,心里难过极了,眼泪一串串的流淌下来,他扁着嘴呜呜的哭,怎么也止不住。
院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他抬起濛泷泪眼惊慌的站起身,只见一小队士兵踹开院门闯进来,领队的男人环顾四周,就见到这么一个小孩,便朝阿信勾勾手指。
阿信扔下两支枯萎的花,摇着头一路后退,一路哭着跑回小姨房间,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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