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说着竟是慌乱地跪下:“奴婢绝无虚言,亦无窥探主子隐私……”
听胭脂一阵避重就轻之言,文容媛只挑了挑眉,只先是问了她是否擅长临摹他人字迹。待她承认后,又拣了其中某句话问了一遍:“所以,容展与言晖不睦?”
“是……”
胭脂略瞅了瞅文容媛的神情,只见夫人木然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她自是有听说过夫人倾心于二公子之事,只是不知从哪一日起,夫人就与二公子撕破了脸,再无来往。
即使夫人那时赐婚给了长公子,任是她再武断,也不大可能连一点似有若无的情愫都不留。
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胭脂瞪大双眼,好似参透了什么。
这是她短暂人生中最后一件思考出来的事情。
下一秒,文容媛已使劲劈向胭脂的后颈,早已处在紧绷情绪的她立时陷入了昏迷。
“便宜你了。”
恍惚间,胭脂听到夫人在她耳畔的一声冷笑,而夫人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她却再也没能猜出来。
文容媛将纸包里的粉末加入茶水中,扳开侍女的嘴唇,灌了一小口下去。
轻而易举地将胭脂扛到了榻上,她沉静的面容安详如入梦一般。
文容媛在床沿看了许久,伸手探了探对方渐渐微弱的鼻息。直至胭脂死得透了,她才将现场清理了一番,踏着夜色离去。
此时正是丑正,尚未到守夜的下人交班的时辰,是故文容媛走得很顺利,没有人拦下她。
然而她没发现,有位青年自始至终定定地将所有事情尽收眼底,在窗外目睹一切之后亦跟着离开。
第49章其之四十九
当文容媛再度醒转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哭成泪人儿的棠梨。她眼睛红的像只兔子,抽抽咽咽地朝她汇报了胭脂的事情,语调真挚哀戚。
“……棠梨?”
文容媛是早有这些心理准备的,棠梨虽对她忠诚,可同时也与胭脂十几年的交情,是故她一直以来都瞒着她。
不管是去悄声无息地偷书信出来,还是去个信得过的御医那儿,问一副能无形间置人于死地的配方,她统统委任给了踏歌。
此时见棠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文容媛亦有些心疼,却终究不后悔昨夜所为。
只是不知……前生她死后,棠梨是什么反应,后来又过得如何。
那么善良的姑娘,不论身边谁去世了,定然都会哭得很惨吧。
“夫人定要为胭脂做个主呀……”
“好了。”文容媛揉了揉因晚睡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冷静地问道,“可有命大夫查出怎么死的?”
“嗯。大夫说是夜里突发心疾。”棠梨吸了吸鼻子,接着道,“可胭脂平素并无此方面的疾病。即使这阵子天气严寒,奴婢亦是觉得……事有蹊跷。”
棠梨愈说愈小声,见文容媛自始至终面色不改,索性噤声不说了。
“棠梨是觉得有人害她么?”待得侍女安静了下来,她方恹恹地问了句。
“这……”
“逝者已矣,厚葬吧。”文容媛眸光复杂地望向她,“此事……不要声张,她兄长不是在镇国寺修行么,就在那里布施些金钱粥饭,想办法联系他来一趟。”
棠梨一一应下,文容媛见她心情仍是不豫,索性让她今日别来服侍了。
“夫人难道丝毫不觉得难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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