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有什么后手,——我怎会蠢到跟造化之力抗衡?它被人捡到送还的可能难道比大海捞针要大?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失而复得。我不信天命,但你说若这不是天命,什么才是天命?”
“是,就跟孔繁骧之死一样,妥当当的天命。”高雅看了看窗外说。“天色不早,我想动身了。”
“我知道我这些算计你只觉得不齿。”冯焕渊半是执着半是怨恨地说,华山如果有夕阳,也在流星般下沉,他只顾着争分夺秒,已无暇计较话的轻重。“你从来看不起这些,争权夺位,竞名逐利,诸如此类所有都俗不可耐,因为你眼里百年一过只是一抔黄土。但黄土之前还有一个百年,我便应该碌碌一生无所作为?江湖风波险恶,华山虽小,也是立足的资本,有这个助力,我就能用几个可用之人,做一些想做的事,行我之道——别管是什么道。你这么清高,一人之力无非以卵击石,又能保住什么?除了一朝失意后假装放浪形骸,还得到什么?你当真觉得满足?”
高雅越听越不对:“你调查我?”问归问,他也没多少出乎意料。无论冤与不冤,短短半日间冯焕渊在高雅眼中已经赫然成为一个无所不至的形象,就算此时突然承认葛松月确实是他所杀,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导自演,高雅接受起来也毫不费事。
“我还用调查你?”冯焕渊狂乱地说。“我七年前就见过你!你没见过我,我见过你!你那点子破事,又不是什么江湖机密!”
高雅:“……有时候我真希望我没去过风华会。”
冯焕渊摇了摇头。“不是那时候。”
他的声音变得很奇怪。“所以你知道在水陆庵……你有多残忍吗?”
句尾几个字模糊而低沉,到最后只是耳边湿润的吐息。这威胁过于赤裸,高雅一惊,反射性地弹开,刹那间已在一丈之外,总算还没有另外赠送一肘。冯焕渊站在原地,忧郁地笑了笑。
“如果你还在意那件事,是大可不必了。你只是独自一人太久,欲念难耐。神智清醒时候,是不会喜欢我碰你的。”
高雅放弃了这可疑的逻辑。“你在乎吗?”
冯焕渊道:“可能不在乎吧。如果我真的在乎,又岂会让你这么难过。”
其实这都不是他们想说的。他们只是不得不说,仿佛不说,不抓紧这最后的机会,一切就都完了,就跟现在还有救似的;当然就算现在有救,说完也没救了。关键是他们不死心。人除非真死,不然难以死心。有一刹那他们绝望地看着对方,就好像对方手里还压着什么扭转乾坤的底牌,但他俩都黔驴技穷了;谁也不比谁更靠得住。
高雅收回了目光,低声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冯焕渊道:“没有意义我才说。我本来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知道。”
“是吗,你觉得很丢人吗?”
“对,就像你觉得很丢人一样。”
高雅一时无语。“你说我自视过高,我看你也不遑多让。”
冯焕渊道:“所以欠你的东西,我都会还。”他恢复了惯常那种有所因应的平静,笑道:“至少你从此再无当真之虞了。”
高雅道:“其实我也跟你说过谎话。之前跟你说我有这个朋友那个朋友,都是骗你的。我从来没有一个朋友。”
冯焕渊道:“你这句话一准是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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