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地球是天上的一颗。 这时,北京是地上的一座城。
在这座已是一片灯海的城市里,有一所小学校,在校园里的一间教室中,一个毕业班正在开毕业晚会,像每一个这种场合必不可少的,孩子们开始畅谈自己的理想,未来像美丽的花朵一样在他们眼前绽开。
班主任郑晨是一名年轻的女教师,她问旁边的一个女孩儿,“晓梦,你呢?你长大想干什么?”那女孩儿一直静静地看着窗外想心事,她穿着朴素,眼睛大而有神,透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忧郁和成熟。
“家里困难,我将来只能读职业中学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那华华呢?”郑晨又问一个很帅的男孩儿,他的一双大眼睛总是不停地放出惊喜的光芒,仿佛世界在他的眼中,每时每刻都是一团刚刚爆发的五彩缤纷的焰火。
“未来太有意思了,我一时还想不出来,不管干什么,我都要成为最棒的!”
“其实说这些都没什么意思,”一个瘦弱的男孩儿说,他叫严井,因为戴着一付度数很高的近视镜,大家都管他叫眼镜,“谁都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未来是不可预测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华华说:“用科学的方法就可以预测,有未来学家的。”
眼镜摇摇头:“正是科学告诉我们未来不可预测,那些未来学家以前做出的预测没有多少是准的,因为世界是一个混沌系统,混沌系统,三点水的沌,不是吃的混饨。”
“这你好像跟我说过,这儿蝴蝶拍一下翅膀,在地球那边就有一场风暴。” 眼镜点点头:“是的,混沌系统。” 华华说:“我的理想就是成为那只蝴蝶。”
眼镜又摇摇头:“你根本没明白:我们每个人都是蝴蝶,每只蝴蝶都是蝴蝶,每粒沙子和每滴雨水都是蝴蝶,所以世界才不可预测。”
“同学们,”班主任站起身来说:“我们最后看看自己的校园吧!”
于是孩子们走出了教室,同他们的班主任老师一起漫步在校园中。这里的灯大都灭着,大都市的灯光从四周远远地照进来,使校园的一切显得宁静而朦胧。孩子们走过了两幢教学楼,走过了办公楼,走过了图书馆,最后穿过那排梧桐树,来到操场上。这43个孩子站在操场的中央,围着他们年轻的老师,郑晨张开双臂,对着在城市的灯光中暗淡了许多的空说: “孩子们,童年结束了。”
这似乎只是一个很小的故事,43个孩子,将离开这个宁静的小学校园,各自继续他们刚刚开始的人生旅程。 这似乎是一个极普通的夜,
在这个夜里,时间一如既往平静地流动着,“不可能两次进入同一条河流”不过是古希腊人的梦呓,在人们心中,时间的河一直是同一条,以永恒的节奏流个没完。所以,即使在这个夜里,这个叫地球行上的名字叫人的炭基生物,在时间长河永恒感的籍慰下,仍能编织着已延续了无数代人的平静的梦。
这里有一个普通的小学校园,校园的操场上有43个13岁的孩子,同他们年轻的班主任一起仰望着空。 苍穹上,冬夜的座:
金牛座,猎户座和大犬座已沉到西方地平线下;夏季的座:
天琴座,武仙座和天秤座早已出现。一颗颗如一只只遥远的眸子,从宇宙无边的夜海深处一眨一眨地看着人类世界,只是在今夜,
这来自宇宙的目光有些异样。 这时,人类所知道的历史已走到了尽头。 死
在我们周围十光年的太空里,有大团的宇宙尘埃存在,这些尘埃象是漂浮在宇宙夜海中的乌云.正是这片际尘埃,挡住了距地球八光年的一颗恒,
那颗恒直径是太阳的23倍, 质量是太阳的67倍。
现在它已进入了漫长演化的最后阶段, 离开主序,
步入自己的晚年期, 我们把它称为死。 如果它有记忆的话, 也无法记住自己的童年。
它诞生于五亿年前,
它的母亲是另一片云。经过剧变的童年和骚动的青年时代,
核聚变的能量顶住了恒外壳的坍缩,
死进入了漫长的中年期, 它那童年时代以小时,
分钟甚至秒来计算的演化现在以亿年来计算了,
银河系广漠的海又多了一个平静的光点 但如果飞近死的表面,
就会发现这种平静是虚假的。这颗巨的表面是核火焰的大洋,
炽热的火的巨浪发着红光咆啸撞击,
把高能粒子象暴雨般地撒向太空;
大得无法想象的能量从死深深的中心涌上来,
在广阔的火海上翻起一团团剌目的涌浪; 火海之上,
核能的台风在一刻不停地刮着,
暗红色的等离子体在强磁场的扭曲下,
形成一根根上千万公里高的龙卷柱,
象伸向宇宙的红色海澡群......死在人类看到的空应该是很亮的,
它的视等是-7.5,
如果不是它前方三光年处那片际尘埃挡住它射向地球的光线的话,
将有一颗比最亮的恒----天狼还亮5
倍的照耀着人类历史, 在没有月光的夜晚,
那颗能在地上映出人影。 那梦幻般的蓝色光,
一定会使人类更加多愁善感。 死平静地燃烧了四亿六千万年, 它的生命壮丽辉煌,
但冷酷的能量守恒定律使它的内部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些变化:随着氦的沉积,它那曾是能量源泉的心脏渐渐变暗,
死老了。又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变化,
死中心的核聚变已无法支撑沉重的外壳,
曾使死诞生的万有引力现在干起了相反的事,
死在引力之下坍缩成了一个致密的小球,
组成它的原子在不可思议的压强下被压碎,首先坍塌的是核心,
随后失去支撑的外壳也塌了下来, 猛烈地撞击致密的核心,
在一瞬间最后一次点燃了核聚变。 五亿年引力和火焰的史诗结束了,
一道雪亮的闪电撕裂了宇宙, 死化做亿万块碎片和尘埃。
强大的能量化为电磁辐射和高能粒子的洪流,
以光速涌向宇宙的各个方向。在死爆发三年后,
能量的巨浪轻而易举地推开了那片际尘埃, 向太阳扑来。 死的强光越过了人马座三后,
又在冷寂的而广漠的外太空走了四年,
终于到达了太阳系的外围。(这时,
那个小学班级的毕业晚会刚刚开始)。 死的强光越过了冥王,
在它那固态氮的蓝色晶体大地上激起一片蒸气; 很快,
强光又越过了天王和海王, 使它们的环变得晶莹透明;
越过了土和木,
高能粒子的狂风在它们的液体表面掀起一阵磷光;
死的能量到达月球,
哥白尼环形山和雨海平原发出一片剌目的白光。又过了一秒钟,
在太空中行走了八年的死的能量到达地球。 夜空骄阳 是中午了!!
这是孩子们视力恢复后的第一个感觉,刚才的强光出现得太突然,仿佛有谁突然打开了宇宙中一盏大电灯的开关,使他们暂时失明了。
这时是22点18分,但孩子们确实站在正午的晴空之下!抬头看看这万里碧空,
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绝不是人们过去看到的那种蓝天,
这天空蓝得惊人, 蓝得发黑,
如同超还原的彩色胶卷记录的色彩;而且这天空似乎纯净到极点,
仿佛是过去那略带灰白的天空被剥了一层皮,
这天空的纯蓝象皮下的鲜肉一样,
似乎马上就要流出血来。城市被阳光照得一片雪亮,
看看那个太阳,孩子们失声惊叫起来。 那不是人类的太阳!! 那个夜空中突然出现的太阳的强光使孩子们无法正视,
他们从指缝中瞄了几眼, 发现那个太阳不是圆的, 它没有形状,
事实上它的实体在地球上看去和一样是一个光点,
白色的强光从宇宙中的一个点迸发出来,
但由于它发出的光极强(视等为-51.23 几乎是太阳的一倍),
所以看上去并不小, 它发出的光芒经大气的散射,
好象是西天悬着的一个巨大而剌目的毒蜘蛛。
操场上的孩子们还没回过神来,空中就出现了闪电,这是由于死的射线电离大气造成的。长长的紫色电弧在纯蓝的天空中出现,越来越密,雷声震耳欲聋。
“快!回教室去!!”郑老师喊,孩子们纷纷向教学楼跑去,每个人都捂着头,阵阵雷声在他们头顶炸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跑进教室后,孩子们都瑟瑟发抖地在老师的周围挤成一团。死的光芒从一侧窗中透射进来,在地板投下明亮的方形;另一侧窗则透进闪电的光,那蓝紫色的电光在教室的这一半急骤地闪动。空气中开始充满了静电,
人的衣服上的金属小件,
都噼噼啪啪地闪起了小火花;皮肤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使人觉得浑身痒痒;周围的物体都象长了剌似的扎手。 死在宇宙中照耀了1小时25分钟后, 突然消失了。现在,
只有巨大的射电望远镜阵列才能探测到死的遗体——一颗飞速旋转的中子,
它发出具有精确时间间隔的电磁脉冲。 孩子们把脸贴在教室的窗玻璃上,
从头至尾目睹了这没有日落的日落,这最怪异的黄昏。他们看到,天空的蓝色渐渐变深,很快成了夜幕将临时的蓝黑色。死的光芒在收敛,在它的周围形成了一片暮曙光,这暮曙光最初占据了半个天空,很快缩小至围着死的一圈,色彩由蓝紫色过渡到白色,这时天空的大部分已黑了下来,零的开始出现。死周围的光晕继续缩小,最后完全消失,死这时已由一个光芒四射的光源变成了一个亮点,当空完全重现时,它仍是最亮的一颗,然后它的亮度继续减小,成了银河系中一颗普通的,5分钟后,死完全消失在宇宙深渊中。
看到闪电停了,孩子们跑出教室,他们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荧光世界中,在黑色的夜空下,
外面的一切:树木、房屋、地面......全都发出蓝绿色的荧光,仿佛大地和它上面的一切都变成了半透明的玉石,
而大地的深处有一个月亮似的光源照上来,
把其光亮浸透于玉石之中。夜空中悬浮着发着绿光的云朵,
被死惊动的鸟群像一群发着绿光的精灵从空中飞快掠过。最让孩子们震惊的是,他们自己也发出荧光,在黑暗中看去如负片上的图像,像一群幽灵。
“我说过嘛,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的......”眼镜喃喃地说。
这时,教室里的灯亮了,周围城市的灯光也相继亮了起来,孩子们才意识到刚才停电了。随着灯光的出现,那无处不在的荧光消失了。孩子们原以为世界恢复了原状,但他们很快发现让人震惊的事情还没有完。
在东北方向的天边有一片红光,过了一会儿,那个方向的天空中升起了发着暗红色光的云层,像刚刚出现的朝霞。 “这次是真的天亮了!” “胡说,还不到12点呢!”
那红云浩浩荡荡地飘过来,很快覆盖了半个夜空,这时孩子们才发现,那云本身就发光。当红云的前缘飘至中天时,他们看到那里由一条条巨大的光带组成的,像是从太空中垂下的无数条红色的帷幔,在缓缓地扭动变幻。 “是北极光呀!”有孩子喊。
由死的辐射产生的极光很快布满了整个天空,在以后的两天,东半球的夜空都涌动着红色的光幔。 在死出现的那个位置,
浮现出一小片的发光云!这是超新爆发后留下的尘埃,
死残骸发出的高能电脉冲激发了它,
使其在可见光波长发出同步加速辐射,
人类才能看到它。云现在还很小,初看上去只像一颗昏暗的,仔细看才能看出形状,但它在缓慢地长大,按照它的形状,人们称它为玫瑰云。 从此, 玫瑰云将照耀着人类历史,
直至这个继恐龙之后统治地球的物种毁灭或永生。 山谷世界
死的出现对人类世界来说无疑是一件大事。从天文学的尺度来讲,说这次超新爆发近在眼前已不准确,应该是近在睫毛上。但到了第二天,普通人已经重新埋头于自己平淡的生活了,人们对超新的兴趣,仅限于玫瑰云又长到了多大,形状又发生了什么变化,不过这种关注已是休闲性质的了。
超新爆发后的第三天,郑晨接到了校长的一个紧急通知,让她集合已放假的毕业班。郑晨很奇怪,这个班已正式毕业,按说已与她的学校没有什么关系了。当这个班的43个孩子又在他们的母校集合后,发现操场上有一辆大轿车在等着他们,车上下来3个人,其中那个负责的中年人叫张林,校长介绍说他们来自中央非常委员会。 “非常委员会?”这个名称让郑晨很困惑。
“是一个刚成立的机构。”张林简单地说,“您这个班的孩子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我们负责通知他们的家长,您对这个班比较熟悉,和他们一起去吧。不用拿什么东西了,现在就走。” “这么急?”郑晨吃惊地问。 “时间紧。”张林简单地说。
载着43个孩子的大轿车出了城,一直向西开。张林坐在郑晨的旁边,一上车就仔细地看这个班的学生登记表,看完后两眼直视着车的前方,沉默不语,另外两个年轻人也是一样,看着他们那凝重的神色,郑晨也不好问什么。这气氛也感染了孩子们,他们一路上很少说话。车过了颐和园继续向西开,一直开到西山,又在从林间的僻静的山间公路上开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山谷里,山谷两边的山坡很平缓,到深秋,这里可能会有很多红叶的,但现在还是一片绿色。谷底流着一条小河,挽起裤脚就能走过去。车停在公路旁的一块空地上,这里已经停着一大片与这辆一模一样的大轿车,郑晨和她的学生们下了车,看到这里已聚集了一大片孩子,可能有上千名,他们看上去年龄都与这个班的孩子差不多。 一位负责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大声讲话。
“孩子们,现在我告诉你们此行的目的:我们要做一个大游戏!”
他显然不是一个常与孩子打交道的人,说这话时一脸严肃,没有一点做游戏的样子,但却在孩子们中引起了一阵兴奋的骚动。
“你们看,”他指指这个山谷,“这就是我们做游戏的场地。你们24个班级,每个班级将在这里分到一块地,面积有3到4平方公里,很不小了。你们每个班将在这块土地上,听着,将在这块土地上建立一个小国家!”
他最后这句话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力,上千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焦聚在他身上。
“这个游戏为期15天,这15天时间你们将自己生活在分配给你们的国土上!” 孩子们欢呼起来。
“安静安静,听我说:在这24块国土上,已经放置了必需的生活资料,如帐篷、行军床、燃料、食品和饮用水,但这些物资并不是平均分配的,比如有的国土上帐篷比较多,食品比较少,有的则相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国土上总的生活物资的数量,是不够维持这么多天的生活的,你们将通过以下两个渠道获得生活物资:
“一,贸易,你们可以用自己多余的物资来换取自己短缺的物资,但即使这样,仍不可能使你们的小国家维持15天,因为生活物资的总量是不够的,这就需要你们——
“二:进行生产,这将是你们的小国家中主要的活动和任务。生产是在你们的国土上开荒,在开好的地上播下种子并浇上水。你们当然不可能等到田地里长出粮食,但根据你们开出的土地的数量的播种灌溉的质量,将能从游戏的指挥组这里换到相应数量的食品。这24个小国家是沿着这条小河分布的,它是你们的共同资源,你们将用小河的水灌溉开出的土地。
“国家的领导人由你们自己选举,每个国家有3位最高领导人,权力相等,国家的最高决策由他们共同做出。国家的行政机构由你们自己设置,你们自己决定国家的一切:如建设规划、对外政策等等,我们不会干涉,国家的公民可以自由流动,你觉得哪个国家好就可以去哪里。
“下面就到分配给你们的国土上去,首先给你们的国家起个名字,报到指挥组来,剩下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我只想告诉你们,这场游戏的限制很少很少,孩子们,这些小国家的命运和未来掌握在你们手里,希望你们使自己的小国家繁荣、壮大!”
这是孩子们见过的最棒的游戏了,他们一轰而散,纷纷奔向自己的国土。
在张林的带领下,郑晨的班级很快找到了他们的国土,在这个被白色栅栏围起来的区域里,河滩和山坡各占一半,在河滩和山坡的交接处整齐地堆放着帐篷和食品等各种物资。孩子们向前跑去,在那堆物资中翻腾起来,把张林和郑晨甩在后面。郑晨听到孩子们发出一阵惊呼声,然后围成一圈看着什么,她走过去分开孩子们向地上看去,一时像见了鬼。 在一块绿色的篷布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冲锋枪。
郑晨对武器比较陌生,但她肯定这些不是玩具。她弯腰拿起其中的一枝,感到了沉甸甸的质感,闻到了一股枪油味,那钢制的枪身现出冷森森的蓝色光泽。她看到旁边还有三个绿色的金属箱,一个孩子打开其中的一个,露出了里面装着的黄灿灿的子弹。 “叔叔,这是真枪吗?”一个孩子问刚走过来的张林。
“当然,这种微型冲锋枪是我军最新装备的制式武器,它体积小重量轻,枪身可折叠,很适合孩子使用。”
“哇......”男孩子们兴奋地去拿枪,但郑晨厉声说:“别动!谁也不许碰这些东西!”然后转向质问张林:“这是怎么回事?”
张林淡淡地说:“做为一个国家,必需的物资中当然包括武器。” “你刚才说,适合孩子们......使用?”
“呵,你不必担心,”张林笑笑说,弯腰从弹药箱中拿出一排子弹,“这种子弹是没有杀伤力的,它实际上是粘在一小片塑料两侧的两小团金属丝,分量很轻,射出后速度很快减慢,击中人体也不会造成伤害。但这两团金属丝充有很强的静电,击中目标时会产生几十万伏的放电,会把人击倒并失去知觉,但其电流强度很小,被击中的人会很快恢复,不会造成永久伤害。” “被电击怎么能不造成伤害?!”
“这种弹药最初是做为警用的,进行过大量的动物和人体试验,西方警察早在80年代就装备过这种子弹,有过大量的使用案例,从没有造成伤亡。” “如果打到眼睛上呢?” “可以戴上护目镜。” “如果被击中的人从高处摔下来呢?”
“我们特别选了比较平缓的地形......当然应该承认,绝对保证安全是很难的,但受伤的机会确实很小。”
“你们真的要把这些武器交给孩子们,并充许他们对别的孩子使用它?” 张林点点头。 郑晨的脸色变得苍白:“不能用玩具枪吗?”
张林摇摇头:“战争是国家历史中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我们必须尽可能制造一种真实的氛围,得出的结果才可靠。”
“结果?什么结果?!”郑晨惊恐在盯着张林,像在看一个怪物,“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郑老师,您冷静些,我们做得很节制了,据可靠情报,有一半国家让孩子们使用实弹。” “一半国家?全世界都做这种游戏?!”
郑晨用恍惚的眼神四下看看,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处在恶梦中,然后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撩了一下额前的乱发说:“请送我和孩子们回去。”
“这不可能,这个地区已经戒严了,我对您说过这个工作极其重要......”
郑晨再次失去控制:“我不管这些,我不充许你们这样做,做为一名教师,我有自己的责任和良心!”
“我们也有良心,但同样有更大的责任,正是这两样东西迫使我们这样做的。”张林用很真诚的目光看着郑晨,“请相信我们。” “送孩子们回去!!”郑晨不顾一切地大喊。 “请相信我们。”
这不高的话音是从郑晨身后传来的,她觉得这声音很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听到过。看到面前的孩子们都在呆呆地看着她身后的方向,她转过身来,看到这里已站了许多人,当她看清这些人时,更觉得自己不是在现实中了,这反而使她再次平静下来。这些人中,她认出了后面几位在电视上常见到的国家高级领导人,但她最先认出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 他们是国家主席和国务院总理。 “有在恶梦中的感觉,是吗?”主席神情祥和地问。 郑晨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
总理说:“这不奇怪,开始我们也有这种感觉,但很快就会适应的。”
主席的一句话使郑晨多少清醒过来:“你们的工作很重要,关系到国家和民族的命运,以后我们会对大家解释清楚这一切,到那时,老师同志,你会为你以前和现在所做的工作感到自豪的。”
一行人开始向相邻的那片小国土走去,总理走了一步又停下来,转身对郑晨说:“年轻人,现在你要明白的只有一点:世界已不是原来的世界了。” “同学们,给我们的小国家起个名字吧!”眼镜建议。
这时,太阳已在从山脊落下,给山谷中撒下了一层金辉。
“就叫太阳国吧!”华华说,看到大家一致赞同,他又说:“我们要画一面国旗。”
于是孩子们从那堆物资中找到一块白布,华华从带来的书包中拿出一支粗记号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圈,“这是太阳,谁有红色笔,把它涂上。” “这不成了日本旗吗?”有孩子说。
晓梦拿过笔来,在太阳中画上了一双大大的眼睛和一张笑嘻嘻的嘴巴,又在太阳的周围画上了象征光芒的放射状线条,于是这面国旗也得到了孩子们的认同。在超新纪元,这面雅拙的国旗被做为最珍贵的历史文物保存在国家历史博物馆。 “国歌呢?” “就用少先队的队歌吧。”
当太阳完全升出来时,孩子们在他们小小的国土中央举行了升旗仪式。
仪式结束后,张林问华华:“为什么首先想到设计国旗和国歌呢?”
“国家总得有一个,嗯,象征吧,总得让同学们看到国家吧,这样大家才有凝聚力!” 张林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些什么。 “我们做的不对吗?”有孩子问。
张林说:“已经说过,你们自己决定这里的一切,照自己想的去做,我的任务只是观察,绝不干涉你们。”他又对旁边的郑晨说:“郑老师,你也是这样。”
然后孩子们选举国家领导人,过程很顺利,华华、眼镜和晓梦当选。华华让吕刚组建军队,结果班里的25个男孩子全是军队成员,其中的20个孩子领到了冲锋枪,吕刚安慰那5个怒气冲冲的没领到枪的男孩儿,答应这几天大家轮着拿枪。晓梦则任命林莎为卫生部长,让她管理生活物资中所有的药品并给可能出现的病人看病。其它的机构孩子们决定在国家的运行过程中依需要建立。
然后孩子们开始在新国土上安家,他们清理空地并在上面支起帐篷,当几个孩子钻进刚支起的第一顶帐篷,它倒了下来,把孩子们盖到里面,费了好大劲儿才钻出来,但这也让他们很开心。到中午时,他们终于支起了几顶帐篷,并把行军床搬进去,基本安顿下来。
在孩子们开始做午饭前,晓梦建议:应该把所有的食品和饮用水清点一下,对每天的消耗量做一个详细的计划。头两天的食品应尽量节省,因为开荒开始后,劳动强度更大,大家会吃得更多,还要考虑到开荒不顺利,不能从指挥组那里及时换到食品的情况。孩子们干了一上午活儿,胃口都出奇地好,现在又不让敞开吃,大家都很有意见,但晓梦还是晓之以理,用极大的耐心说服了大家。
张林在旁边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又在本子上记了些什么。
饭后,孩子们走访了邻国,与它们进行了一些易货贸易,用多余的帐篷和工具换来了较短缺的食品,同时了解了自己的国家所处的位置:他们在小河这一侧上游的邻国是银河共和国,下游邻国是巨人国,小河正对岸是伊妹儿国,它的上下游分别是蓝花国和毛毛虫国(分别以本国国土上的特色物产命名)。山谷中还有其它18个小国家,但距这里有一段距离,孩子们不太感兴趣。
其后的一天一夜是山谷世界的黄金时代,孩子们对新生活充满了兴奋和热情。第2天所有的小国家都开始在山坡上开荒,孩子们使用铁锹和锄头等简单工具,用塑料桶从小河中提水浇地。晚上,小河边燃起一堆堆篝火,山谷中回荡着孩子们的歌声和笑声,山谷世界这时完全是一个童话中美丽的田园国度。 但童话世界很快消失了,灰色的现实又回到了山谷。
随着新鲜感的消失,开荒劳动的强度开始显现出来,孩子们一天干下来累得筋疲力尽,回到帐篷里倒在行军床上不想起来,晚上山谷中一片寂静,再也没有歌声和笑声了。
小国家之间的自然资源差别也显现出来,虽然相距不远,但有的国土土质松厚,开垦容易,有的则全是乱石,费半天劲也开不出多少地来。太阳国的国土属于最贫瘠之列,不但山坡上土质极差,最要命的是河滩太宽。指挥组有一个规定:较平整的河滩只能做为居住地,开荒必须在山坡上,在河滩里开出的地不被承认。有的国土山坡距小河较近,可以排成一个人链向山坡上传递水桶浇地,这是一个高效省力的办法。但太阳国宽宽的沙滩拉大了小河与山坡的距离,排不成人链,只能单人一桶桶地向坡上提水,劳动强度增大了许多。
眼镜这时提出了一个设想:在小河中用大石块筑一道坝,河水可以从坝上漫过或从石块的缝隙中流走,但水位也相应抬高了;再在山坡下挖一个大坑,用一条小水渠把河水引到坑里。于是太阳国抽调了10名壮劳力干这个工程。工程一开始就遭到了下游巨人国和蓝花国的强烈抗议,虽然眼镜反复向他们解释坝只是抬高了水位,河水仍从坝上流过,不会影响下游河段的流量和水位,但下游两国死活不答应。华华主张不管它们的抗议,工程照常进行。但晓梦经过仔细考虑后认为,应该搞好与邻国的关系,从长远考虑不能因小失大,同时小河是山谷世界的公共资源,与它有关的事情都很敏感,太阳国应该在山谷世界竖立起自己良好的形象;眼镜则从实力方面考虑,虽然吕刚一再承诺一旦与下游两国爆发冲突,军队能保证国家的安全,但人家毕竟是两个国家,轻率挑起冲突是不理智的。于是,太阳国放弃了原工程计划,在不建坝的情况下挖了一条引水渠,这样水渠要比原设计挖得深一倍,引到山脚下坑里的水也比原来少得多,但还是使开荒效率提高了很多。
现在,太阳国似乎引起了指挥组的注意,派驻太阳国的观察员除张林外又增加了一个人。
第3天,各种纠纷和冲突在山谷世界急剧增多,大部分都是由自然资源分配和易货贸易引起的,孩子们对冲突的调解是没有什么技巧和耐心的,山谷中开始出现枪声。开始这些冲突都局限在小范围内,还没有扩大到整个山谷世界。在太阳国这一带,局势相对平静,但下午由饮水引起的冲突彻底打破了这种平衡。
小河中的水浑浊不堪,不能饮用,而山谷世界中随生活物资配发的饮用水数量是一定的,但分配不匀,有的小国家zhan有的饮水数量是其它小国家的几倍甚至十几倍,这种分配的差别远大于其它物资,显然是策划者有意设置的。开荒的成果只能换取粮食而不能换饮水,所以在第2天以后,饮水问题成了一些小国家生存下去的关键,自然也成了冲突的焦点。在太阳国周围的5国中,银河共和国zhan有的饮水量最大,是其它小国家的近10倍。它对面的毛毛虫国饮水首先耗尽,那个小国家的孩子干什么都无计划,挥霍无度,开始因懒得去河里取水,洗脸洗手都用饮用水,结果早早就陷入困境。于是他们只好与河对岸的银河共和国谈判,想通过易货贸易来换取饮用水,但对方提出的要求让他们绝对无法接受:银河共和国要毛毛虫国用土地换水!
这天夜里,太阳国从对岸的伊妹儿国的一个孩子那里得知,毛毛虫国向他们借枪,一借就是10枝,还借子弹,并声称如果不借就向他们开战。毛毛虫国的45个孩子中就有37个男孩子,自恃军力雄厚,而伊妹儿国正相反,三分之二是女孩儿,根本打不了仗,他们不想惹麻烦,加上毛毛虫国答应他们的优厚条件,就把枪和子弹借给他们了。第二天中午,毛毛虫国的国土上响起了枪声,那些男孩子们在学习射击。
在太阳国紧急召开的国务会议上,华华这样分析形势:“毛毛虫国肯定要发起对银河共和国的战争,从军事实力上看,银河共和国肯定战败,被毛毛虫国吞并。毛毛虫国本来就有大片优良的山坡地,再拥有银河共和国的饮水和武器,那就十分强大了,迟早要找我们的麻烦,应该及早准备才好。”
晓梦说:“我们应该与伊妹儿国、巨人国和蓝花国结成联盟。”
华华说:“既然这样,我们还不如趁战争爆发之前,把银河共和国也拉入联盟,
这样毛毛虫国就不敢发动战争了。”
眼镜摇摇头说:“世界战略格局的基本原理是势力均衡,你们违反了这个原理。” “大博士,你能不能说明白些?”
“一个联盟,只有面对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威胁时,才是稳定的,面对的威胁太大或太小,这个联盟都会解体。再向上游的国家都离我们较远,我们6国是相对独立的系统,如果银河共和国也加入联盟,毛毛虫国就找不到谁结盟,必然陷入了绝对的劣势,对联盟构不成威胁,联盟也就不稳定。再说,银河共和国自恃有那么多饮水,自高自大,会认为我们打它水的主意,也不会真心与我们结盟。”
大家都同意这个看法,晓梦问:“那剩下的这三个国家愿意与我们结盟吗?”
华华说:“伊妹儿国没有问题,他们已经感觉到了毛毛虫国的威胁;至于其它两个国家,由我去说服他们。结盟符合他们的利益,加上在前面的水坝纠纷中,我国给他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我想问题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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