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让出租车司机先走。
山上的动静越来越大,我窜到出租车旁边,一溜烟上了车,疯了似的让司机赶紧往旁边隐蔽的地方开。
司机被我吓了一跳,正想开口问我话,我便猛地捂住了他的嘴,不停的示意他开车。
汗毛倒竖的感觉莫过于如此。
我抬头望着山上的动静,见还看不到人影,便狠狠的压低声音道:“快走,上面的人有枪!”
这下子,司机脸都白成了鬼。
万幸他很机灵,又是开车的老手,瞬间反应过来。
他疯狂的朝着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松手,以极为娴熟的车技便将车顺着小路往不远处的一片玉米地里开去。
绕到一片玉米地后面,他将所有的灯都熄了,用极低的声音暗骂道:“操,吓死老子了,以后再也不贪钱了,为了两千块钱,差点把老子的命都搭上,我老婆孩子还在家等我带早餐呢!”
黑漆漆的玉米地里,只有我和司机两个人。
我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但听到司机最后的那句话,我一下子就心安了许多。
像这种在生死关头想起的第一件事情是给老婆和孩子带早餐的男人,绝对不会是歹人。
将钱包里的全部现金都给了司机,我又取出了一张奢侈品商场的购物卡,递给他让他回去送给老婆和孩子,让他们去买些喜欢的东西,以孩子为话题跟司机闲聊了几句,才总算是把司机的情绪给安抚下来。
大概是孩子的话题触动了他,他甚至朝着我保证,只要他没死,他就肯定把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送回家。
我跟他说了很多个谢谢,还跟他交换了个微信。
万幸这种时候有个好人司机大哥陪着我,缓解了我不少紧张害怕的情绪,稳住了我的胎气。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确定外头一点异常的响动都没有了,我们这才从另一条路上绕了出去。
回了城里的那一刻,我将车窗降下来一下,狠狠的呼吸了几口不算新鲜的城市空气。
活着的感觉可真他妈好!
司机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他一边开车,一边感慨,说他以后绝对不会让他女儿嫁给有钱人,尤其是那种特别有钱的存在,打死他都不让她嫁。
到了我停车的地方,我下车跟司机道谢。
司机趴在车窗上,操着一口北城话道:“丫头,不是我夸张,您这性情,绝对不比那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差,太他妈牛逼了,我今晚算是开眼界了,您要是个男人,我绝对喊您一声大哥!”
我被他逗乐了,朝着他摆了摆手,无奈道:“您可别埋汰我了,您要是跟我似的,经历的生死大事儿多了,一准儿比我强。”
“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天快亮了,我得赶紧回家了,咱们有缘再见。”
司机大哥嗳了一声,笑道:“以后您有事儿尽管跟我说,起码我能帮您跑个腿儿,只要您不嫌弃,对了,我叫李雷。”
我扑哧笑了一声,朝着他摆摆手:“我叫……我叫韩梅梅。”
回家的路上,我平稳的开着车,脑子里满是今天发生的事儿。
在今天之前,我还曾因为宗政烈从来不跟我说我爱你三个字而惴惴不安,时不时胡思乱想。
可在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后,我总算明白。
原来并不是只有挂在嘴上的爱才是真正的爱。
有些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抿了抿嘴,我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里是满满的感动与自责。
此生能得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如此对待,真的足矣。
将车缓缓开进小区,我还没来得及将车开进去,就见宗政烈的车以极快的速度往外开。
我们俩的车交错而过,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停下了车。
刚打算将车掉头,宗政烈的车便以极快的速度倒了回来。
将车停在我的不远处,他推开车门跳下车,以极快的速度跑到的车门边,猛地打开了我的车门。
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他根本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便俯身钻进来,狠狠的抱住了我。
他抱的很紧很紧,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揉进了他的身体里。
我抵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清冽气息,一下子就哭的很凶。
宗政烈不停的收紧手臂,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
他愠怒道:“告诉我,你去哪儿了?嗯?告诉我!”
缓缓的从他的怀里出来,我这才注意到宗政烈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袍。
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他站在地上的双脚上只穿着一只拖鞋,另一只脚光着踩在地上,看起来极其狼狈。
我哭的更凶了,反问他去哪儿了。
正打算问他为什么半夜出去不告诉我,眼角的余光就无意中瞥到了他睡袍袖子上的血迹。
脸色一僵,我伸手就去拽他的袖子。
他脸色一变,将胳膊往身后一背,伸手握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的动作。
“你受伤了?”我伸出另一只手欲扯他的手臂,可触碰到他时,我又害怕扯疼了他,手一下子就不知所措的僵住了。
僵持了好半天,我终于妥协的痛哭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半夜醒来发现你不在,我有多害怕,多担心,宗政烈,你知不知……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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